沈徽鸞幾乎和鍾欣桐兩姐妹,同時暗鬆了一口氣。
百里長安讓他去撕公告欄通知單,雖然不明白是爲什麼……
可問顏雙手空空回來,鍾芳華絕無翻盤的機會了!
百里長安臉上卻是並沒有失落,而是看向鍾欣桐姐妹兩人,語氣冷漠極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兩位若是還有疑問,我會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括這位小姐,你的衣服是怎麼不見的。”
鍾欣桐瞪大眼睛,眼底的恐懼溢滿眼眶。
她就知道沈徽鸞的話不管用,這個百里長安是什麼角色,整個陽城的人都知道。
反骨,喜怒無常,隨心所欲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鍾欣蔓快哭了,因爲她的衣服根本沒有丟,照這麼查下去,就算證明鍾芳華是偷潛進來的,她在第一學府的名聲也難聽了。
她進來第一學府,無非是想找個金龜婿,官二代,紅二代,沒個好名聲,誰還要她一個庶女?
問顏落地後,朝着中間的道路,向他們走來。
越是走近,沈徽鸞心中的預感愈發的不妙。
因爲少年臉上的笑意愉悅而燦爛,這在喜怒都淡淡的問顏臉上,有一些反常。
不,這種笑容,這個時候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反常的。
發生了什麼事嗎?
問顏走到鍾芳華面前,看着她,將負在身後的手抽出來,遞給百里長安:“什麼公告欄全部撕下來,不就是找師妹一個人的名字就行了。”
鍾芳華聽到聲音,擡頭對問顏揚脣一笑:“謝謝師兄。”
她的眼角瞥向鍾欣桐姐妹兩人,心中的黑暗壓下,不急不急……
衆人懵了!
鍾芳華的名字出現在公告欄上?
有一個男生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腦袋,驚聲脫口而出:“我記得了,是昨天貼的特招生的揭榜,就一個人的名字,就是叫做鍾芳華!”
可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唯一的特招生,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男生的話在人羣中炸開了鍋。
沈徽鸞感覺一盆冷水從頭頂而下,肌膚陣陣戰慄,危機感侵襲全身。
鍾欣桐和鍾欣蔓臉色一瞬慘白,哆嗦起了脣瓣。
鍾欣桐:“不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鍾欣蔓:“一個傻子怎麼成爲特招生?”
直到現在爲止,鍾芳華在外的名聲,還是不愛說話的傻子。
百里長安展開通知單,白紙黑字,上面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入讀第一學府的人都熟悉的字體,是蘇伯仲少有的下筆。
衆人心中震驚後,也完全相信了。
百里長安一把收起,睨向鍾欣蔓,脣角翹起,語帶三分笑:“現在,你還要堅持衣服被偷了嗎?”
鍾欣蔓那裡還敢回答,哆嗦的身子顫抖了好一會兒,最後崩潰的掩面跑出人羣。
鍾欣桐再次瞪大眼睛,鍾欣蔓跑了,那她……
衆人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看向鍾欣桐的眼神,憤怒極了,厭惡極了。
“人家是特招生,當然不是將金帖送到府上。”
“什麼人啊,謊話連篇,顛倒是非黑白!”
“兩個庶女,竟然猖狂到如此地,在第一學府裡衆目睽睽下陷害嫡女,這鐘家真是罔顧世襲,丟人現眼。”
衆人被矇蔽欺騙感情的憤怒,比之剛剛對鍾芳華的指責更爲惡毒,說出的話,讓鍾欣桐直接跌落在地。
她捂着臉,哭的稀里嘩啦,一貫的裝可憐博同情。
沈徽鸞漠視的看着地上鍾欣桐,眉目冷嘲,連對手的底牌都不清楚,真是廢物!
沈二愣站在中間,一臉懵逼,擰眉徹頭徹尾想了一遍,臉色愈漸難看!
“啪!”他擡手一巴掌,狠狠朝鐘欣桐扇過去:“媽的,本少爺你也敢利用,活膩歪了!”
他轉頭就想跟鍾芳華解釋:“鍾小姐……”
鍾芳華退後一步,笑的毫無溫度:“沈公子不必解釋,你只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就好。”
沈二楞點點頭:“你說!”
鍾芳華:“以後離我遠點,感激不盡!”
“……”
沈二楞呆了,這姑娘悶冷,悶有個性!
鍾芳華看了地上的鐘欣桐一眼,沒有任何憐憫的離開。
旁邊的小姑娘屁顛屁顛的跟上。
朱山和問顏對視一眼,百里長安卻是已經跟了上去。
“小師妹,利用完就扔,很不道德噢。”他倒是直接。
鍾芳華聽到他的話,停下腳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目光觸及到他那張俊美如仙的俊顏,一身氣息瞬間躁動,連着開口的語氣都不對勁了:“你機關算盡,利用你一下就委屈了嗎?”
百里長安俊顏霎時沉寂,眼神攝人幽暗,定定的看着她:“鍾芳華,好好說話會死嗎?”
會死嗎?
上輩子不就是死了!
一屍兩命!
每每想起這個,南書兒的胸口就一陣刺痛。
而她的後遺症動作,卻是下意識去摸肚子,那裡空空如也,一瞬的寒冷傳遍四肢百駭。
以往這個時候,鍾卿都在身邊,她只要抱抱他,亦或者看一眼都會好受一些……
百里長安看着她的動作,攝人的眼眸中,染上少許迷茫,這一刻他彷彿能感受到她的絕望,心痛!
她怎麼了?
朱山和問顏也察覺不對勁的上前。
“芳華,你肚子不舒服嗎?”
朱山率先出聲。
鍾芳華不發一言,轉身大步離開。
她害怕再待一秒下去,真的會迷失神志,殺了百里長安。
可她現在不是南書兒,而是鍾芳華,鍾卿等着她護着長大,她絕對不能出意外。
“……”
看着離開的鐘芳華,朱山和問顏面面相窺,一臉茫然。
百里長安喉嚨粗滾了一下,一身蕭殺,也大步轉身離開。
一左一右,截然相反的路途。
沈徽殊和沈徽鸞遠遠的看着這一幕,眼底的嫉妒如淬毒:“賤人!”
沈徽鸞沒有應答她的話,擡步朝朱山和問顏走去。
“進去吃飯吧!”她柔聲自然的開口。
問顏神色淡淡沒有回神。
朱山側身恰好和沈徽鸞晶亮的眸色對上,思緒微踟。
以前因爲沈徽鸞知書達禮,性子溫純,朱山對她一直謙謙君子的對待,可經過剛剛的事情後,他覺得一些事情有待考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