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芳華摺疊着手裡的票據,聽到沈煜倫寬慰開口:“拿着這張票據,公主到那個票號,都能兌換那一萬一千兩黃金。”
一旁的仙露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鵝黃色的煙紗裙,此刻揭了面紗,盈盈秋水的眸光盯着鍾芳華瞧,嬌柔的嘆了口氣:“公主是奴家見過最特別的女人!”
鍾芳華被她的模樣逗笑,下一刻,挑起她的下巴,瀲灩的脣瓣,水澤光華魅惑,“你也是本公主見過最美的女人,身體真的很美。”
沈煜倫石化在原地,“……”
沈徽殊嬌柔的心臟,再次受到抨擊,這個女人已經不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了。
沈徽鸞維持波瀾不驚的臉色,再也撐不住,朝鐘芳華看了過去,那雙美麗的眼睛,淬着艱澀的嫉妒。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樣驚世駭俗的女人,有什麼值得她嫉妒的。
她可是丞相府,沈家大小姐。
流風臉色發黑,很不善,很艱難的盯着鍾芳華,視線從她瑩白的指尖,落到仙露潔白的下巴上,那小臉,分明寫滿了驚愕。
能把青樓頭牌,都弄成這副德行,這女人……該說什麼呢?
沈墨玦站在窗前,背對着衆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
流風分明感覺到,他家主子狂抽蓄的劍眉。
鍾芳華調戲了一把美人,懷裡是一萬一千兩的黃金票據,她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其實並不是急着要沈煜倫給錢,只是擔心……過了今天,萬一沈丞相吐血了,
不給她了怎麼辦?
翳修從高臺離開後,騎馬回了他的‘後宮’,以往過來,他都會把每一個女人看一遍,拼湊成一張絕色傾城的容顏。
現在,他煩躁的不行,甚至有一些逃避的不去看她們的臉,拽了三個女人進了屋子,開始了狂暴的行爲。
院子裡,以往嬌羞等待的女人,聽到裡面的慘叫聲,和以往明顯不同,她們開始瑟瑟發抖,害怕了。
翳修,宦官第一人,他能給你滔天富貴,能給你錦衣華食,偶爾還能給你雨露均沾,溫柔眷戀。
可他就像沒有心的男人,自然沒有愛情這種東西。
翳修木然的穿着衣服,從院子裡走出來,騎着馬出了街頭。
“大人,那個鍾芳華太囂張了,她既然脫了仙露姑娘的衣裙,不過也是運氣不要太好,仙露姑娘因爲慌張,連面紗都掉了下來。這倒是便宜她了。”一旁的錦衣衛,小心翼翼的看着翳修。
他嘴裡說的正是柳香樓花魁大賽的進展。
便宜?
翳修扯脣陰冷一笑,怕是有備而來,而非便宜。
只是,這個女人是怎麼猜到,仙露臉上的面紗只能脫了肚兜,才能解開?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
“大人,現在去那裡?”錦衣衛見翳修半天不出聲,只好再次開口!
翳修卻是調轉了頭,朝皇宮的方向:“回去見皇上。”
錦衣衛想到皇宮裡新登基的主子,背脊挺直了。
“大人!”身後一隊錦衣衛不顧來往的百姓,揮動着馬鞭狂肆而來。
翳修聽着馬步,身旁的錦衣衛變了臉色,“大人,是出了什麼事?”
翳修繃着一張臉沒有出聲,他的心臟咚的一聲震了一下,腦海躍出一張笑靨如花的臉,帶着邪,危險極了。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錦衣衛上前跪在地上。
“沈二公子忽然和蘇少爺打起來了。”另一個人搶着出聲。
翳修踢了馬腹,轉身就要離開……
下一刻,跪着的錦衣衛的話,卻是剎得他措手不及。
“沈二公子和仙露本來準本回丞相府,結果陽城今日的路堵塞,他們的馬車塞在路上……”
“蘇家少爺碰到了仙露姑娘,兩個人好像是認識……”
“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突然打了起來,然後然後……沈二公子突然出手把蘇家少爺打死了。”
打死了……
“你們說什麼?”翳修身旁的跟班,嚇得夠嗆:“那個蘇家少爺。”
“蘇家三爺,蘇家現在的家主,蘇榮的獨子蘇亦城!”錦衣衛答得很順暢!
翳修的臉色一瞬變了,他的目光遙望在皇宮的方向,陰冷的眼底濺出一道漩渦,蘇家……是那個蘇家嗎?
她竟然真的把劍指向了當朝太后!
鍾芳華回了鍾家,她像是一點都不好奇外面發生的事情一般。
“姐,我想自己吃飯。”鍾卿平靜的開口,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她手裡的筷子。
“好!”鍾芳華喉嚨一動,將筷子遞了過去,碗飯放在他面前。
鍾卿的左手,不算熟練的拿起筷子,半天才夾起了一塊肉,還沒放進嘴巴就掉在了地上。
鍾芳華像是沒感覺,自然的吃着飯,自然的夾了一塊肉放到他碗裡,“這是你最愛吃的,多吃一點!”
鍾卿低下頭,拿着筷子去扒碗裡的米飯。
“小姐!”花走了進來,身後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男人陰柔的容顏,一如既往的毫無溫度。
翳修?
鍾卿吃飽了,自然的放下筷子,從凳子下來。
擦肩而過時,他冷酷的容顏,冷漠的射了翳修一眼,那是骨子裡散發出的不近人情。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八九歲男孩有的眼神。
翳修陰冷的目光瞟過他無袖的右手,腦海不由自主浮現四年前,皇宮的廣場上,因爲皇帝的算計,鍾卿被扎中了胸口。
那時候,太醫是當場確定鍾卿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絲毫不能平息鍾芳華的憤怒。
那時她十歲,隱忍了多年吧,至少當時有關於她的新聞都是傻子。
在面對鍾卿受到的傷害,她是一點都不可惜前功盡棄,那怕面對的是皇帝,她還是挑釁了,直接挑戰皇宮大內侍衛――就是他。
現在百里靈兒死在了太后的刀下,鍾卿斷了一條手臂,她的憤怒,要用什麼來熄滅?
蘇家重要一脈,蘇家家主蘇榮的獨子蘇亦城死了。
夠了嗎?
“大人,請坐!”鍾芳華見鍾卿走出去,纔將視線收了回來,意外的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