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行了個禮，走出了坤寧宮。回到熙和宮，已是黃昏時分。呼呼的北風颳着，手中的湯婆子在狂風肆虐下已經涼了溫度。
雪，漫天飛雪，雪花飄落，洋洋灑灑落入她的掌心。冰涼入骨，雙手不知不覺凍得通紅。
翠玉接過冷掉的湯婆子，埋怨道:“娘娘，天寒地凍的，趕緊去裡面取暖吧！”
“不妨事，我想看看北方的雪。”
家住南方，印象中下雪就意味着春節要來了，每年的春節都是格外的忙碌，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年味洋溢着，外面溫度再冷，心也是暖的。
北方的雪比起南方更加厚重，不一會兒，街道上積攢的雪已經沒過了靴子，腳踩在地上，深淺不一的腳印顯現出來。羽靈的脣角不自覺的揚起，目光飄向遠方。
官道上行人匆匆，穿衣戴帽，似是看守聽雨軒的侍衛。翠玉催促着羽靈回去，羽靈問道:“元妃可好？”
翠玉瞪了她一眼，小聲說道:“娘娘莫不是忘了，因爲元妃陷入到謀害皇后的事情中去，現在已經被皇上褫奪了封號，您現在應該叫她宋嬪了。她啊，聽雨軒被封宮了，裡裡外外的人都出不去，更別說宋嬪了。哎，娘娘你去哪？”
“自然是去瞧瞧宋嬪！”羽靈加快了步伐，在轉彎口甩開了身後的小尾巴，抄近路前往聽雨軒。
路上被人叫住了。“皇嫂這是準備上哪去？”
皇嫂？普天之下能擔得起燕王叫皇嫂的人不多了。羽靈回過頭，看燕王撐着一把油紙傘，冰天雪地裡風姿不減，面色卻有些蒼白，鼻子有些凍紅了。
羽靈說道:“王爺今日怎麼會出現在宮中？”
戚成凱說道:“皇兄新得了一幅畫，非拉着臣弟去賞畫，評頭論足一番，等要走的時候，天已經煙了。雪下的很大，皇兄便留了臣弟在宮中歇息，臣弟看雪景甚好，出來走走，卻碰上了皇嫂。皇嫂莫要怪臣弟魯莽便好。”
“哪裡哪裡，王爺過謙了。雪景雖美，王爺還是要注意身體纔是。”被戚成凱攔了一道，要去聽雨軒的計劃也只能扼殺在搖籃中。在風口裡繼續站下去，她快要凍成冰棍了。
戚成凱湊近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冰寒入骨，一絲溫熱都無。羽靈下意識從他手中抽出，卻被強行捏住，動彈不得。
“王爺，這於理不合！”天色漸漸煙了，景園偏僻，平常很少人來，雪夜路滑，周圍靜悄悄的，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到。儘管如此，皇宮中的暗衛無處不在，羽靈不想因爲一時之舉，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戚成凱責怪道:“怎麼這麼冷，天寒地凍的，把自己的手凍壞了可如何是好？”
“王爺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戚成凱沉默了半響，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臉。月明星稀，雙眸中隱隱可現她的臉，焦急，無措，不耐煩，她似乎在害怕，害怕他的碰觸。
“別怕。這裡很安全。”臉蛋上的溫度，灼熱的嚇人，月光的隱射下，她的臉像是染上了一層霜，皺着眉頭，嘟着嘴的樣子格外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