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陸寒帶領的十五萬精兵班師回京。十日晚，下了一場暴雨，外邊電閃雷鳴，太極殿內靜悄悄的，僅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
羽靈守在戚飛揚的牀邊，他貿然睜開了雙眼，流光溢彩，風采依舊，不輸給年輕的燕王。
他伸出了手，摸了摸羽靈的頭髮，艱難的爬起身來，卻被羽靈按住。“皇上，您好好休息，臣妾去把藥給您端來。”
“不必了，朕在一個月前就知道自己中了毒，喝再多的藥也不管用。你留在這裡，好好陪陪朕。朕不想走的時候，連個看朕的人都沒有。朕會覺得孤單！”
羽靈沉默了許久，說道：“皇上，您還有皇后，元嬪，三皇子，五皇子。你要是有了不測，他們怎麼辦？”
“他們？事到如今，只有你一個肯陪着朕。他們都想要朕的皇位，朕早就厭倦了宮中的爾虞我詐，既然他們要，就拿去！”
他咳嗽了兩聲，羽靈忙遞上去帕子，掀開帕子，一手的血。“皇上您不要再說了……”
“讓朕說完。靈妃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歡朕的皇弟？”
羽靈矢口否決，卻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無所遁形。她點了點頭，擦拭着戚飛揚脣角的血跡，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右手，笑道：“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一直喜歡的都是他。”
“真是可笑啊，朕爭了半輩子，可最後朕卻輸給了朕的皇弟。他處心積慮謀劃着一切，怕早就跟陸家苟合，想着謀劃江山了吧？”
羽靈搖頭，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手。“其實他不想爭皇位。即便皇上您奪權，將他的黨羽拆散，給了他一個閒散王爺的身份，他都沒有想過跟您爭這個位置。
陸家始終是向着您的，陸家當年擁立皇上登上帝位，就想過保護皇上一輩子。可是皇上卻把陸家的信任慢慢磨掉了，燕王也同樣如此。皇上您還記得當年尤家滅門的事情嗎？”
戚飛揚目光幽冷，回道：“朕當然記得。你跟朕說尤家，作甚？”
“你一直念念不忘的，給你下毒的女人正是尤家的小女，尤燕凝。她化身爲宋將軍的女兒，成了宋元，嫁給你只爲了復仇啊！”
如果可以，羽靈想一直隱藏這個秘密，不想讓戚飛揚知道。真相有的時候殘酷又可悲，像是傷人的利刃，一刀刀的，剜去他心口上的腐肉。
“她愛的人是平王世子，戚湛。當年戚湛調戲後宮妃嬪，您大發雷霆，本來想要將戚湛處死，可看在平王跟太后的面上，您只將戚湛發配嶺南，一輩子不得回京。這件事情，您還記得嗎？”
戚飛揚不敢相信，羽靈說的都是真的。宋元是尤燕凝，那麼她從一開始透露出與衆不同的一面就是爲了要爭寵？
難道他一直喜歡的女人是一個處心積慮想要害死殺了自己，復仇的女人？
難以想象啊，帝王家最忌諱付出的真心，他給了宋元。不，是尤燕凝，結果呢，沒有得償所願，反而獲得了接二連三的報復！
戚飛揚你究竟做了什麼，大好江山毀在女人手裡，你對的起先帝臨終前的教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