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一拉一扯,發現對方依舊穩若泰山。羽靈敢斷定此人絕不是她表哥,那就只能是安王了。
“殿下,深更半夜,你獨自一人闖入相府,所謂何事?”
“聽說。你心悅於我?”那人開口,聲音若此刻的月色,縹緲中帶着幾許恍惚,聽不出他的情緒。
大海中反覆的搜索記憶,發現一無所獲。羽靈搖了搖頭,說道:“臣女並無心儀之人,殿下若不是記錯了?”
“記錯?或許吧。”他鬆開了手,羽靈的幾縷秀髮飄入他的掌心,宛若一指流沙,淡淡的,撩撥着他的心絃。
羽靈側過頭,看到月光下站着的男子,身形修長,劍眉瓊鼻,一雙桃花眼中帶着一絲憂鬱。他不是安王。
“殿下。”她倉促行禮,可頭髮始終被他抓在掌心,輕輕一扯,她倒入他懷中。
“你向皇后說過,你心悅於我。是真的嗎?”
羽靈終於知道了這人是誰,原來是被她提及過的晉王。晉王此刻的舉動就像是個毛手毛腳的小子,明知道抱着羽靈於理不合,卻又捨不得推開。
他倔強的看着她,似乎想從她口中得到一個答案。眼角稍縱即逝的憂傷被她看在眼底。羽靈嘆了口氣,道:“殿下,您先放開我。”
“不,你先說。”溫香暖玉在懷,軟軟的,暗香浮動,少女的體香飄入他的鼻子,東方嘉佑的眉頭舒展了些。
羽靈掙扎了兩下未果,踩了他一腳,氣呼呼道:“殿下,你若再要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喊了!”
“你喊吧,喊完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羽靈先是一愣,後又罵道:該死的封建社會,她要是真喊了,說不定就坐實了她跟東方嘉佑苟且的事實。一旦事情唄哪個嘴碎的丫鬟傳了出去,她嫁不了東方嘉佑,也別想嫁給其他人。
在這個皇權大於天的社會裡,有哪個男人敢跟皇家搶媳婦兒?簡直是找死。
“殿下,臣女一時戲言,希望殿下不要放到心裡去。”
驀然,東方嘉佑鬆開了手,呆呆的看着她。他沒有想到今夜來聽到的是一句冷漠決然的話。她說,心悅他,只是一句戲言。
可笑,他爲了這句戲言,朝思暮想,破天荒的翻牆來看她。沒想到羽靈的話會將他建立起來的自信擊碎個乾淨。
“本王知道了!本王會信守諾言,不會將與歐陽小姐私會的事情說出去的,還望歐陽小姐也忘了此事。”
他低下了頭,倉促的交代完了一切,走了。
羽靈瞧着月光下一抹清冷的背影,嘆道:“少年懵懂,莫要將一片癡心輕負!”
晉王果然信守諾言,翌日,她沒有聽到府內傳來任何風聲。羽靈正值十四歲,也到了該議親的年齡。這幾日沒有去商鋪,她聽從張氏的話,乖乖的在閨房趕製繡衣。
遠遠的,聽到外頭的嬉鬧聲。
丫鬟秋菊說道:“哎,我聽說我們家大小姐被安王相中了。大小姐蕙質蘭心,嫁給安王,真可謂天作之合!”
丫鬟春蘭不屑地說道:“你懂什麼,大小姐是庶女,就算嫁給安王,也只能成爲側妃。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妾!再說了,皇家哪裡會娶一個妓女生的女兒當媳婦?”
“這倒也是。只是可惜了大小姐如花似玉,硬生生要給人家做妾。”春蘭嘆了口氣,看了下四周無人,將一枚銀葉子塞到秋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