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濛濛，寒風陣陣，聲聲淒厲，句句斷腸。
“爲什麼？”姬小小不可置信，身體的冰冷，更勝地獄無情。
水無痕隨意拔劍，一滴一點的鮮血，濺到了姬小小的臉上。
“轟隆隆。”
天，下起了大雨，與響雷隨之而來。
“嗯，爲什麼？爲什麼？水無痕，你爲什麼要如此待我？”姬小小發癲發狂，雙手緊攢成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肉中。
水無痕從身上拿出手帕，不急不慢擦拭本命法器。
“爲什麼？就因爲你是天道的爪牙。”水無痕將手帕丟到了姬小小的臉上，“你用不着再騙我了，還是你真的以爲你是我的小白？冒牌貨就是冒牌貨，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我與小白情繫三生，痛愛三世，你是真是假，我怎麼可能會分辨不出來。”
“我是小白，我真的是小白。”姬小小急忙辯解道。
捉賊拿贓，捉女幹拿雙，沒有證據，言語空薄無力。
“哼，你就假的，不然天道怎麼可能會找到我，一定是你先天道通風報信了。”水無痕說得鏗鏘有力，聽不進姬小小的話。
姬小小原本還想說些話，苦於情況危急，變成行屍走肉的清水宗弟子，已經向他們倆發動攻勢。姬小小捂着傷口，終身一躍，艱難躲閃着。
一味防守，不是辦法。
姬小小拿出丹藥止住了腹部傷口，反守爲攻，一拳一掌，招招打散清水宗弟子的腦袋。腦袋一失，軀體終於安靜不動了。
喘了喘氣，定眼一看，也許真的是因爲身染血氣的關係，姬小小周身的清水宗弟子，比水無痕那的多了幾倍之數。
過了許久，姬小小已經站在屍山之上，無神遠遠瞭望。
放目望去，漫無邊際，除了行屍走肉，看不到活人的影子。
地上滿是行屍走肉，硬闖必死無疑。姬小小想御空而逃，空中卻烏雲密佈。此情此景，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從曉得要與天道對敵起，姬小小便沒想過可以全身而退。將生死置之度外，姬小小看向水無痕，水無痕此刻也在苦苦支撐着。
“天道還未真正出手！”姬小小的心一直提着。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連保住性命都是困難重重，談何將天道粉碎重組。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來。
姬小小飛身到水無痕的旁邊，說道，“無痕，天道有備而來，我們不能與它硬碰硬。以卵擊石，蟻撼大樹，愚蠢不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先行撤退，再後做他想。”
“無痕？”水無痕沒反應，姬小小又叫了聲。
“冒牌貨，你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就殺了你。”
水無痕猛然揮劍，劍尖寒光一閃，抵在了姬小小的脖子處。
“奉勸你一句，要逃就快逃，天道接下來的招數，可不再是這些活死人。稍有不慎，便會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水無痕淡然自若，一劍刺入準備從身後偷襲他的行屍走肉頭中。
血腥場面，姬小小眼也不眨，咬着脣，像是在醞釀什麼。
“我走不走無所謂，但是你必須走，哪怕要我死。”
頓了頓，姬小小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了水無痕。雙手被佔用，姬小小的雙腳在地上畫着莫名的字符。字符詭異，有着神奇之力，快速從地上升起，破開黑雲，直入天際不見邊。
天道發現姬小小和水無痕的異常，一道道雷電打向他們兩人。不過又字符在外阻擋，一切都相安無事。
“你在做什麼？”水無痕心中惶惶。
“送你走，改變你的命運。”姬小小簡潔回答道。
隨着姬小小腳下速度越來越快，臉蒼白得幾近透明。口中血腥味濃厚，不過即使身心俱痛，姬小小到底甘願。
原主不知從何處習得穿越時間的秘法，雖代價極大，但是效果是槓槓的。姬小小曾想過，一旦事情到了不可逆轉的危急之時，即使犧牲性命，也要水無痕重回過去，不再受苦受難。
姬小小擡頭看了看水無痕，“早做準備，總不會錯。”
過了會兒，就在秘法即將發動之時，水無痕的手驟然插入了姬小小原先的傷口，姬小小悶哼一聲，加大了靈力的輸出。
“你爲什麼就那麼倔？”水無痕似感嘆道。
“《創世》神篇，時不待我，物是人非，逆天改命，魂散魄消。小白，難道你忘了？這穿越時間之法，是我教授於你的。”
水無痕嘴上說着話，手上動作也不急不慢，破了姬小小秘法。
唯一的解救水無痕的方法，就怎麼被破了？
好多事，腦中很亂很亂，亂到白茫茫一片，分不出哪是哪。
姬小小破罐子破摔，管不了太多，紅着眼與水無痕對視，“你知道我是小白，爲什麼又要誣陷我傷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有痛徹心扉，有……多委屈嗎？”
抹了一把眼淚，姬小小道，“水無痕，我可以不計較你之前的事，不過，你得跟我走。”
萬事如意，終究不盡人意，水無痕搖了搖頭。
“不走？爲什麼不走？”姬小小拉着水無痕的衣領子。
水無痕和姬小小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強之人。
“小白。”水無痕猛然大叫一聲，嚇了姬小小一跳。
水無痕捧着姬小小的臉，鄭重其事地吻了一下，輕聲道，“小白。”
話落，姬小小的身後，莫名其妙開起了一個大黑洞。水無痕臉色慘白，眼含笑意，反手一推，其意思不言而喻。
“我逃不了了，小白。”水無痕頹廢的笑着。
姬小小的秘法被水無痕破壞，字符同樣消失。天上的雷電，一道道接連而下，玄妙無比的聖紋，將水無痕的全身上下刻遍。
“你好好活着，別爲我報仇。”狂風大作，雷電閃爍，照亮了水無痕蒼白的臉，臉上兩條溼痕，蕩着欣喜與沉痛。
黑洞吸力極大，姬小小竭盡全力反抗，卻只減慢了墜落的速度。
“水無痕，跟我走，你跟我走。”姬小小拼命向水無痕伸手。
“小白，不是因爲我愛你而傷你救你，只不過是因爲我不愛你了，所以不想你死。我不會跟你走，我跟天道鬥了幾生幾世，如今也是時候瞭解這一切了。”水無痕說得極快。
“不愛我也行，你跟我走好不好？”姬小小哀求道，“我追了你三生三世，我求你，求你別丟下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水無痕的臉僵了僵，稍稍伸出了手，又立即縮了回來。
不敢觸碰，不敢接近，不敢奢求在一起。
“小白，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當初我不是靈尊墨染，你還會愛我嗎？”水無痕戰戰兢兢問道。
“會。”姬小小生怕見不到水無痕，急忙答道。
水無痕笑了笑，“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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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落下，順帶輕飄飄地一掌去，水無痕將姬小小打入了無邊地獄深淵。
透過漸漸關閉的黑洞口，姬小小最後所得看到是，趕來的清水宗弟子，一點點啃食水無痕的血肉，直到血肉模糊的畫面。以及令姬小小心痛一生，水無痕那心滿意足死而無憾的笑容。
－－－－－－題外話－－－－－－
“磨人”正式完結，撒花撒花！
第一次寫那麼複雜的故事，小明差點要崩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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