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僅夠三日食用,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羅慶並不反對羅清霜的決戰。他們的劣勢一目瞭然,坐以待斃,必輸無疑
撩開幕簾,飛雪撲面而來,冰冷的觸感祛除了羅慶的恍惚。
羅慶皺着眉想了許久,才起身往外走去。
羅清霜高傲地哼了一聲,道,“明日決戰,你下去安排吧!”
羅清霜踢了踢羅慶,羅慶茫然擡起頭,糙臉上鼻子紫紅,汩汩流着血,真是好不可憐。
“給你一百個膽子,諒你也不敢對本宮主動手。”
“打啊,你打啊,你敢動本宮主,本宮主要你的十萬將士陪你送葬。”羅清霜嬌小的手掌罩住羅慶的頭,下一刻,羅清霜反手一扣,羅慶狠狠砸在了毛絨地毯上。
羅慶被羅清霜堵得心肝脾肺腎俱痛,猛然高舉雙臂。羅清霜不驚不恐,反倒不慌不忙迎了上去,伸了伸脖子。
羅清霜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上揚的嘴角洋溢着嘲諷。
“羅將軍,你自個沒用,怪本宮主視人命如草芥,是不是太蠻不講理了?當初本宮主救下你的狗命,你可答應了本宮主,會打下這萬里河山,將其送給本宮主當作謝禮。本宮主感念你的一番真心,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助你一臂之力。但你看看你自己,還無往不勝的威遠將軍呢,困守銅羅鎮一個月寸步不得進,你真是太讓本宮主失望了。”
羅清霜無所謂地聳聳肩,隨手拉過一件衣裳套在身上。
那是他的將士,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不忍心!
“羅清霜,你不能正經點嗎?外面那些人在爲你戰鬥,在爲你而去死,難道你都無動於衷嗎?”羅慶忍無可忍,嘶吼道。
羅慶看着眼前早已見怪不怪的糜爛景象,在巨大的柔軟的地毯上七位俊男衣衫不整,一名絕色美女嬉戲其中,肆意玩耍,他們或喜或嗔,營帳之外的生死與他們毫無干系。
一驚一乍,興趣消散,羅清霜無骨般的身體躺回了紫兒的懷裡。
羅清霜驚愕地哦了一聲,“原來還是那麼多啊!”
“最多三天。”羅慶的舌頭舔了舔乾裂的脣瓣。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些不起眼的士兵是生是死,羅清霜毫不關心,她只在乎他們能不能爲她打贏這場仗。
“糧草還能堅持幾天?”羅清霜懶懶問道。
羅慶愁眉苦臉,粗狂的臉上長滿了又粗又黑的鬍子,青黑的眼眶下凹凸起眼球,顯得他這個人十分的狼狽和消極。
“死傷慘重,糧草嚴重不足,日以繼夜,久而久之,軍心定散。”
與此同時,羅慶大營帳內。
李將軍不疑有他,身爲頂層管理者之一,拖得越久,越是對己方不利,破釜沉舟,背水一戰,還有一線勝利可能。
“是,末將遵命。”
過了會兒,姬小小說道,“李將軍,你吩咐下去,今夜給軍士們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明早我們便於叛軍決一死戰。”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羅清霜。
“軍中糧食還能堅持半個月。”姬小小喃喃自語道。
籌集糧食,姬小小是沒辦法了。如今之計,只能速戰速決,儘早收拾了叛軍,大家好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姬小小欲當人人稱讚的好皇帝,在人人自顧不暇,即將易子而食的時候,決不能增收賦稅,對百姓落井下石。
然而,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當好皇帝,是要付出代價的。
姬小小立志當個好皇帝,百年之後,好把一個興盛強國轉交給下一代,以免辜負了原主的願望和胡紹的期盼。
百姓逃難,土地荒廢,糧食無產,因而導致了今日的局面。
鄭潤無休止剝削黎民百姓,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鄭潤任用的那些官員看一套學一套,極盡所能斂財收錢,逼迫百姓無可奈何之下背井離鄉,千里迢迢尋找桃花源。
前朝皇帝鄭潤荒唐無度,好色貪杯,今日爲博美人一笑,美輪美奐的宮殿霎時拔地而起,明日崇拜偶像商紂王,爲建酒池肉林勞民傷財,弄得百姓人人自危,提心吊膽,夜不能眠。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姬小小掌控神朝,才真正認識到,從鄭潤手上接過來的國家早已千瘡百孔,不堪重負。
將軍略微思忖了會兒,道,“糧草最多隻夠將軍半個月之用。”
“糧草還剩多少?還可供全軍將士幾日食用?你一一詳細報來。”姬小小定定地看着之前說話的將軍。
姬小小繞着營帳裡的沙盤走走停停,笨重的鎧甲吭哧吭哧,吵得人心亂如麻,胸口發悶。
將軍愣了愣,轉而再一次並鄭重地向姬小小說了糧草不足的大事。自古行軍打仗,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見將士們吃飽喝足對一場戰爭的勝利有多麼至關重要。
“什麼?”姬小小眼神之中帶着迷惘,彷彿剛剛睡醒的嬰兒。
將軍人高馬大,聲音洪亮,正沉思的姬小小打了個冷戰。
“皇上,天寒地凍,草木枯萎,我軍糧草不足,急需補給。”一個將軍雙手抱拳,跪在地上,高聲道。
天氣詭異,月臨四月,銅羅鎮仍是雪花飄飄,千里冰封。
行軍打仗,問題多多,稍有不慎,可能一敗塗地。
兩軍交戰,拖拖拉拉,輸輸贏贏,各自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