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天氣孩兒臉,變化多端不可測。
烈日驕陽功成身退,懶洋洋地逐漸往烏黑裡藏身。悶熱的中午灼燒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追尋不到一絲一毫的存在痕跡。微風驟停,涼風而來,涼風帶着寒氣,寒風駕到。
炎熱瞬間被嚴寒強勢驅走,氣溫下降不合乎道理,靜止的樹木好似被凍住般,冰天雪地是無白雪皚皚的最好寫照。寒冷之下,姬小小和喪屍們的行動僵硬,手腳的速度慢上了幾分。
喪屍越聚越多,姬小小的內力越用越少,此消彼長,姬小小要是再咬咬牙硬撐下去,不肯認輸狼狽逃生,等待她的結局將是被喪屍殘忍分食。
到底是沒有經歷過末世危機,心思簡單直截了當。換成是單純的人類,見姬小小如此殺人手段,早就嚇得肝膽俱裂屁滾尿流丟盔棄甲而逃了。喪屍不具有人類複雜的感情,本能的吞噬血肉天性使然,使得他們不爲任何艱難險阻和威逼利用而放棄眼前的美食。
姬小小殺得越是興奮,越是手下無情,越是腦漿血液橫流,收因結果——弄出的動靜不是一般的大。聲音不僅大,而且傳得遠,不遠處的喪屍也被慢慢吸引過來。
疲於應對的姬小小,心神全部用在保全性命之上,沒有多餘的心思和精力來觀察周圍的情況,並作出相對應的計劃。當姬小小滿頭大汗精疲力竭之時,不遠處的喪屍給了姬小小重重一擊的當頭一棒——它們加入了圍攻姬小小的大隊伍中。
地面上屍海滾滾駭人聽聞,天空中也不遑多讓,成羣結隊的鳥類喪屍烏壓壓如潮水涌來。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更比前浪強,鳥類喪屍的數量真是可贊可嘆。
稍得空閒之餘,姬小小不經意擡頭往天空看了看,上高下低,豆大的汗珠順勢沿着臉頰滑落到下顎,堅持搖搖欲墜一會兒,順應對地心引力的感情落到地上。
姬小小冷汗涔涔,嚥了咽口水,發乾的喉嚨得到了一絲絲緩解。使用過度的雙腳軟綿無力,哆哆嗦嗦戰戰兢兢,好似隨時會“吧唧”一聲跌倒。面容慘白,目瞪口呆,是大吃一驚魂不附體的催化,是不加節制體力耗盡的結果。
“我靠,怎麼來了那麼多?今天又不光光我一個人出城,難道我的肉真的有那麼香,把所有的喪屍的心都牢牢抓在手裡了?天啊,我要的是帥哥和亮閃閃和金子,誰要這些醜不拉幾缺胳膊少腿的喪屍啊!”姬小小忍不住吐槽一句來表達她對這個操、蛋的世界的種種惡意。
身前身後的喪屍猛然撲向姬小小,打斷了姬小小對老天爺的各種詛咒。內力不足的姬小小爲保性命無憂,腳下輕輕踮起,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躍飛上了五米之高。
拆了東籬補西壁——顧此失彼。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中的鳥類喪屍一見姬小小自投羅網,速度快上了不少。本就近在眼前,速度提上來,三兩下子的功夫,不少鳥類喪屍於姬小小擦身而過。
鳥類喪屍潮水將姬小小陷在其中,上不得下不去。堅硬的鳥喙,鋒利的爪子,成了鳥類喪屍的致命武器。姬小小拼盡全力,以稀薄到幾近於無的內力,形成一層肉眼看不見的保護罩。
你攻我守,姬小小勢單力薄,鳥類喪屍人多勢衆。時間一到,姬小小必敗無疑。
絕境之中,姬小小不得不收起恐懼死亡的感情,全心全意思考着如何轉危爲安絕處逢生。內力不足是最頭疼的問題,尚且不論鳥類喪屍的具體數字,被困半空中,處於鳥類喪屍的地盤優勢全無。思前想後,姬小小發現自己居然是必死無疑。
額,有後悔藥嗎?鐵公雞姬小小捨得出高價買哦!
“我就出來走走,準備找找恩人,報報恩人的大恩大德,我礙着誰了?”姬小小一臉苦逼樣,緊皺的眉頭都快成麻花了。
內力保護罩在風雨中飄搖岌岌可危,鳥類喪屍對它不間斷的攻擊,如同石頭落水驚起一片漣漪,隨時隨地會四分五裂分崩離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姬小小牙關一鬆,內力保護罩瞬間消失。沒有了阻擋物,人肉的香味吸引鳥類喪屍前赴後繼往姬小小身邊飛去。堅硬的鳥喙啄下小肉塊,溫熱的鮮血滴到地上,激起人形喪屍嗬嗬叫吼聲。
來到這個世界,性命一而再再而三威脅,姬小小那顆沉寂許久爭強好勝的心終於燃起熊熊火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姬小小她記住了。
“瑪德,等老孃下次來時,一定把你們統統殺乾淨了。”決心需要毅力來實現。
兩分鐘後。
韓信曾受胯下之辱,忍辱偷生臥薪嚐膽,終功成名就封侯拜相,姬小小算是東施效顰了。
“啊,好痛,好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報復你們了行嗎?別啄我了,別再啄我了,要死了啦!”敵人太兇殘,堅持不住了。
一個小時後,姬小小還被困在鳥類喪屍羣中。此時此刻哪怕是貓是狗,只要救了姬小小,姬小小二話不說,以後鏟屎官之職歸她了。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吼。”一聲怒吼嚇跑了所有的鳥類喪屍和人形喪屍。
沒有了鳥類喪屍做腳踏板,姬小小重重往地上砸去。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姬小小都懶得睜開眼睛了。
臉成了包子,閉着眼,等了又等,沒有感覺到身體落地,206塊骨骼錯位斷裂。絲絲冰涼透過衣服傳到姬小小的皮膚,冷熱交替,雞皮疙瘩一顆顆冒起。
眼瞼掀開,入目是臉色蒼白無任何血色的俊臉,俊臉上的五官精緻完美,不似真人。眼眸漆黑深沉,劍眉斜向中間,神態有些惶惶不安。手上環抱的腰身結實有力,偷偷摸了摸,不是一塊塊凸起的田地,而是隱藏着巨大爆發力的平滑白皙。
男人張了張嘴,幾天幾夜沒喝過水潤潤喉嚨似的,聲音嘶啞得很,如同指甲劃過黑板,聲音不堪入耳,“你沒事吧?”
姬小小點了點頭,後知後覺發現把她公主抱的主人是墨成規,“沒事,就是有點痛。”
墨成規手上黏糊的血液是從姬小小身上流過來,惶惶不安尚不安息,小巧的人兒遍體鱗傷,大大小小的坑洞令墨成規目眥欲裂。
“你這叫做沒事?”姬小小明顯感覺到自己被抱得喘不過氣來。
“我沒事。”姬小小言簡意賅表示確定無礙。
“你有事。”墨成規堅定自己的鑑定。
我沒事,你有事,說着說,多年未見的朋友,熟稔的兩人吵了起來。
“都說沒事了,你一個大男喪屍羅裡吧嗦個沒完沒了。你是不是喜歡我,想引起我的注意?”姬小小就是個窩裡橫的角色。
瞅着墨成規的冰山臉,姬小小很得意繼續道,“我告訴你,我……唔。”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永無止境打遍天下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