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華茂聞言，先是一怔。
繼而，那雙被金絲鏡框遮擋的雙眸中，閃過的困惑，稍縱即逝。
“你是說，孔燕蘭？”項華茂的腦海裡，跳出了無數屍檢以及案發現場的各類檢查數據。
“對，孔燕蘭。”葉輕舟點頭。
“趙程弼與他的父母，渾身上下遍佈了刺創與鈍器敲擊的傷痕，他們在死亡之前，身體都有或多或少的噴濺狀形血液出現。”葉輕舟看着面前眉頭緊鎖的男人，還是將對方最不願想到的那一個結果，說了出來。
“我之前，把死者孔燕蘭的衣服上的血跡提取化驗，發現了屬於趙程弼與他父母三人的血液。”在查出這一點之後，葉輕舟還利用了自己的方式，入侵到了孔燕蘭以及趙程弼一家三口的各類網絡賬號。
尋常警察或者專業技術人員，需要花費一兩天甚至三五天才能處理完的信息，在葉輕舟這裡，不過眨眼之間，便能得出精準、全面的信息。
“項老師，咱們先前給趙程弼一家四口滅門案件兇手的畫像是——熟人作案，並且，這位能夠長期下毒的左撇子兇手，對趙程弼與他的父母三人，應該是都懷有某種厭惡或仇視情緒的成年人，還能夠自由出入死者的家以及小區，而不被他人懷疑。”
葉輕舟看着眼前神情已經恢復如常的男人，將先前他們的畫像，又說了一遍。
孔燕蘭的屍體，在送到解剖室之後，項華茂曾做過屍檢，但先入爲主的習慣，讓他並未第一時間去注意，孔燕蘭是不是左撇子。
但，當一切錯誤的答案都已被否定。
那麼，剩下的唯一結果，無論多匪夷所思、不可置信，都是無法被抹去的現實。
項華茂驚詫地擡眸，對上葉輕舟那一雙毫無情感起伏的瑩亮雙眸。
在那裡，他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絲毫憐憫亦或是炫耀，彷彿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平靜的讓人心驚。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項華茂都忍不住感嘆——自己帶的這位實習生，學習以及洞察能力，都要比尋常人敏銳千百倍。
別說是十餘年前的自己，恐怕就是現在，可能都不一定能做到葉輕舟這般。
“好，我現在就讓寧隊立即隊調查一下孔燕蘭與趙程弼一家的關係與各類設備。”項華茂轉身離開時，手心中生了一層薄汗。
這些年來，即便是面對再讓人毛骨悚然的屍體，他也從未有過這般倒吸冷氣的情緒。
雖然，葉輕舟已經將孔燕蘭與趙程弼一家的所有信息，都查了個清楚，但她卻並未阻止項華茂的行爲。
畢竟，只有那樣，才能更符合這個位面的流程。
葉輕舟半靠在牆壁上，看着遠處被寧燁磊牽着的孔子軒，心中一時間有點兒發悶。
她不知道，當那個十多歲的男孩兒，在得知一切的真相之後，會以怎樣的心情，繼續活下去。
葉輕舟將所有的線索，以及案件方向，都做了引導。
而後，她便邁步離開。
單位門旁，蕭亞早已等在那裡。
“你又動用異能了？”蕭亞看着她疲倦的面色，心中很是擔憂。
異能者在聯邦大陸之外的星球與位面所使用的異能，都會消耗他們本身的能量。
而當一位異能者將能量耗盡之後，又找不到相應的物資材料進行補給，對自身便會形成極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