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他捨得?”就在施靖柏旁邊的男人嗤笑。
陳海飛這人是施靖柏的好哥們,從小一塊兒調皮搗蛋,長大了又是一起胡鬧。兩家的祖父是戰友,延續三代情誼,算是世交。這樣的關係牢靠得很,所以在施靖柏上了韓利言的“賊船”後,第一時間就告訴了陳海飛,陳海飛二話不說,就加入了進來。
他們這一行人,大多沾親帶故有些關係,不是世交姻親,家族中也有商業、官場上的合作,聯繫緊密。
倒是林寶榮,和他們來往不多,而且林寶榮向來翻臉不認人,親爹媽都可能因爲觸怒他,被他收拾。要是可以,他們自然不想和林寶榮有什麼來往。可林寶榮精明得很,也不知怎麼的,就給他知道了他們這羣人玩盜墓的事情,盯上他們要問他們收貨。施靖柏就是將韓利言介紹給了林寶榮,林寶榮還是喜歡繞圈子,有事情找施靖柏他們,而不是直接找韓利言。林寶榮是瞧不上韓利言一個刨人家祖墳賺錢的,嫌棄他身上有屍臭。這點不是施靖柏猜測,是林寶榮直接說出來的。但對韓利言刨出來的人家的陪葬品,林寶榮看對眼了,就毫不介懷地收下,對自己如何評價韓利言的,好像給直接忘了。
施靖柏對韓利言也不是多瞧得上眼。
就像陳海飛那種態度,他心裡面也覺得韓利言上不了檯面,是個發死人財的,而且很愛錢。除了屍臭,他身上還有銅臭。
但這回,施靖柏真的覺得事情的發展會不一樣。
沒過幾天,施靖柏就得到了消息,時之鏡帶着洛凌開車前往鬼山溝了。
鬼山溝是本地的一座山,山不高,坡度平緩,但有一處山坳,十分兇險。傳聞是被雷電劈出來的地方,從古時候起就常年有人失足摔落其中,就好似山中有鬼將人拽下去,有了鬼山溝的名字。就是到了現在,也時常有屍體被救援隊吊上來。本地的旅遊局和當地的區政府都多次發出了警告,景區也有各種告示和工作人員維護秩序,但防不住好奇心旺盛的作死之人。
當然,就名字和景色來說,那處山坳可評上四星,這也是它一直能吸引人的重要原因。
時之鏡帶洛凌去實地訓練,當然不會走人工設施齊全的景區道路,而是從另一邊爬山上去。爬山的過程倒是簡單,洛凌光靠屬性就能應付。
兩人一口氣就登上了山頂,繞了半圈,來到了那處山坳。
山坳下有風吹上來,還能聽到溪水潺潺聲,下面並非不毛之地。
從之前搜到的資料來看,下面有一處活泉,泉水形成了小溪,滲入土壤下。溪邊有小動物的屍骸。這些失足落下的動物可沒人類那麼好運,有人會來收屍。除此之外,山坳下面有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野生動物打出來的洞。人類無法通過,但兔子之類的小動物還是會出現在其中。這一切讓這個小小的絕境有了獨特的風景。
懸崖陡峭,沒有能立足的地方。山壁上不是長了野草、小樹,就是潮溼光滑的巖壁,不通過裝備,難以進入山坳底。
洛凌穿好了安全帶,繫好了安全繩,將岩石釘在懸崖頂固定好,開始準備下降。
時之鏡和洛凌選在了同一條繩子上,兩人綁在一起,由他先下去。
洛凌沒意見。要是她摔了,時之鏡絕對能接住她,撐住兩個人的重量。就是兩人一塊兒墜落,時之鏡作爲肉墊,也能承受得住。洛凌都懷疑,時之鏡在這種高度做自由落體都能毫髮無傷。
“好了,我先下了。”時之鏡說道。
洛凌點點頭。
時之鏡沒速降,而是一段段爬下去。
洛凌跟着往下爬,速度並不比時之鏡慢。
兩人下降的速度很快,幾十分鐘,就通過了一般距離。
接下來的山壁變得光滑潮溼,沒有長植物。
時之鏡拉着安全繩,直接開始速降。
洛凌試了試,腳踩在這段山壁上直接打滑,根本無法很好着力。她收放着安全繩,降落一段距離,在山壁上打入岩石釘。待會兒爬上去的時候,就需要這些東西借力。她還要用手鑽鑽出些支點。
這一面岩石上有不少這樣的痕跡,新舊都有。很顯然,無視政府和景區警告的人不止他們兩個。
山底的風很涼爽,溪水並不乾淨,但另一頭的活泉口噴出來的水卻是清澈無比。
洛凌看到了那些驢友和登山愛好者拍下的動物屍骸和小洞,擡頭看到一線天的景色,有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時之鏡仰着頭,好像在看什麼東西。
“怎麼了?”洛凌問。
“有些東西。”說着,時之鏡就往那個方向走過去。
洛凌踩着溪水跟在後面,很快就看到了時之鏡所說的東西。
在上方兩百米處的樹枝上,洛凌看到了碎布頭,似乎是衣服的碎片。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繞過一個彎,跨過了不知道從哪兒落下來的斷樹,就看到了一具屍體。
屍體很殘破,除了骨折的傷痕外,還有動物的牙印。
“摔死的吧。”洛凌判斷道,並未上前。她沒有特殊癖好。
“恐怕不是單純摔死的。”時之鏡折了一根樹枝,翻了翻這個人散落在地上的物件,從拉開來的揹包中,找到了一隻損壞的手機。
“揹包可能是動物拉開的呢?”洛凌以爲時之鏡是據此判斷對方的死因不單純。
時之鏡讓開位置,讓洛凌看到那個破手機。
“手機卡沒了!”洛凌驚訝。
動物可能會拉開揹包,會破壞物品,卻絕無可能將手機卡也給抽出來。
時之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拍了照片,直接報警。
洛凌看看那個屍體。因爲他扭曲的姿勢,都不知道這人是男是女。這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要不是他們正好來此,他被人發現的時候,怕是都要變成白骨了。
報警之後,兩人沒傻等着警察過來。屍體在這兒也跑不掉,現場什麼的,更不用他們來保護。
洛凌沒心思在山坳裡逛了,原路返回,踩着之前打好的岩石釘上去。
時之鏡比她更輕鬆,洛凌看他如履平地的樣子,不禁納悶。
“你的鞋子和我的不一樣嗎?”不然爲什麼他都不會腳滑?
時之鏡勾了勾脣角,“重心和力量控制好,就不會打滑了。”
洛凌不再往下看了,果斷繼續往上爬。
之前報警,警方讓他們等在景區,他們回到山上後,就轉去了景區的設施,找到了那裡的工作人員。那邊的人也早已得到了消息,對兩人一邊安慰,一邊又展開了教育。
“你們說說這多危險啊!一個不好,你們就跟那個人一樣了!”景區的中年主管痛心疾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