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愣了好長時間，嘴裡吐出兩個字：“什麼？”
“他不是神靈。”美拉聲音嘶啞地說道。
“這不可能。”洛凌立刻否定。
時之境不會出錯，他都能在楚澤濤手上吃了虧，楚澤濤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凡人？要是其他方面也就算了，那天時之境的臉色真的很難看，應該是身體受傷，絕對沒有凡人能夠傷害時之境的身體！
“他是不是在騙你？”洛凌腦中有一個念頭炸開。
“他中了我的技能，怎麼可能……”美拉話說了一半就沒下文了。
如果……他沒有中技能呢？
美拉臉色蒼白。
“意楠，你在給誰打電話？”
美拉擡起頭，看到了端着飯走進來的男人。
楚澤濤笑容可掬，放下飯，親切地坐到了美拉身邊，伸手撫摸美拉的頭髮，“你在給誰打電話？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事情？”
“我……”美拉體會到了很久沒有的恐懼。同樣是面對神靈，洛凌就從來沒有給過她這種壓力。
楚澤濤撫摸美拉頭髮的手順勢就拿過了她手中的手機，看了眼屏幕，笑容加深，臉上的表情卻扭曲了，“你爲什麼要給蔣牧海打電話？你是不是喜歡他？什麼讓我殺了他，都是騙我的吧？你想殺的人是我吧？”
“我……”美拉的喉嚨彷彿被人掐住，她腦袋裡一片混亂。
“你是我的啊，我這麼愛你，你怎麼可以去愛其他人呢？”楚澤濤喃喃說着，手一鬆，手機落在牀上，他兩手掐住了美拉的脖子，“不過沒關係，我會將你的屍體做成標本，再讓錢韞把你煉成鬼魂，養在我身邊的。這樣你就不可能離開我了。”
“咳咳！唔！”美拉掙扎，卻根本敵不過楚澤濤的力氣。比起死亡，另一種恐懼籠罩住了她。
鬼魂？難道他要將自己困在這個位面？！不！
美拉瞪大眼睛。
洛凌聽着從手機中傳來的聲音，背脊發涼。她渾身一震，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那邊的響動很快就停了，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氣聲。
成功了？美拉死在誰手裡了？
洛凌捏着遙控器的手都有點發抖。
“蔣牧海。”楚澤濤拿起了手機。
洛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我會殺了你的，蔣牧海。你和楚鑫，一個都別想逃掉。”
“嘟……嘟……嘟……”
洛凌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有些脫力地靠着椅背，良久，她撥打了時之境的電話。
“怎麼了？”
“蕭意楠死了。”洛凌的聲音在顫抖。
“哦。”時之境很平靜。
“楚澤濤真的是神靈？”洛凌牙關打架，這句話問得磕磕絆絆。
“當然。”
“他……他是……像楚澤濤一樣殺死了蕭意楠。不，也有可能是我殺死的。我不知道我和他誰動作快。”洛凌打了個寒顫。
如果不是時之境肯定的答覆，她肯定會認爲楚澤濤只是楚澤濤而已。他和蔣牧海那次一樣的性格惡劣，報復心極強。不同的是，這次的他經歷了莫小小鬼魂的事件，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遠離了楚家的核心好幾年，變得更加變態。
“他真的是神靈嗎？”洛凌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他打傷了我，你覺得他可能是凡人嗎？”時之境說出了洛凌之前的想法。
“打傷？怎麼打傷的？你那天還對我說過，你沒用真格的，是不是就是這樣他才能打傷你？”洛凌急切地追問。
“一個小衝突而已。他在泡的女人看上了我，我們就在酒吧動手了。”時之境無所謂地說道。
洛凌直覺這事情有問題，“你去酒吧做什麼？”
“呵呵，你在吃醋嗎？”時之境調笑。
“我跟你說正經的！”洛凌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裡踱着步子，“你是去做什麼的？”
“去試探啊。”時之境輕描淡寫地回答。
洛凌的腳步停住，神情變幻莫測，“你……”
“不用多想了，我可以回答你，這是我的技能。”時之境聲音帶笑，“我進入這個位面後就試探了許多人。去酒吧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神靈，又是哪個神靈。”
洛凌無語，又有些沮喪，嘀咕道：“你技能真多。”
“是啊。”時之境笑了一聲，“所以我說了，我給你死心的機會。你可以等你的小裝置生效，看能不能殺死我。”
洛凌想要嘔血。時之境這態度，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那他是誰？混沌神嗎？”洛凌說出了心中猜想了已久的那個名字。
混沌神，以完美扮演許願者著稱的十大神靈之一，時之境還說過，他是唯二能在七千多年一直保持十大神靈位置的神靈之一。比起屬性和技能，他的情商和智商更令人膽寒。
洛凌現在就渾身發寒。因爲他居然扮演楚澤濤到完全否認自己的神靈身份，假裝中了美拉的技能，還找到了“楚澤濤該殺死美拉”的理由，以凡人的姿態將一個神靈給殺了。殺美拉，證明他很清楚自己是神靈，要進行神靈掠奪；假裝中了神靈技能，證明他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刻入骨髓。更可怕的是，美拉從和他見面到死亡，不過間隔了短短兩三個小時而已！
“是啊。所以你別想從他那裡問出我的身份了。他不會以神靈的身份和你交流的。”時之境也不隱瞞，又蠱惑道，“幹掉他，你會獲得很多好處。”
那是當然！混沌神可是十大神靈之一啊！願力暫且不提，他魂力的百分之十可以讓自己升到多少級啊！
洛凌想想就流口水。
“幹得掉他嗎？你都打不過他……等會兒，他不是不用屬性和技巧、技能這些東西的嗎？你爲什麼會打不過他？”洛凌疑惑地問道。
“不要聽信流言。他當然會用神靈的那些優勢，否則碰到武鬥派的神靈，他豈不是必死無疑？”時之境批評道，“只不過，他用的時候向來巧妙。除了少數高位神靈外，其他神靈都不會發現他的小動作，你的看法只是那些普通神靈以訛傳訛。”
時之境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中暗罵一聲。混沌神的技能一直不被人所知，但他很清楚，那混蛋的技能跟他的爲人一樣，都陰得很。他了解混沌神，混沌神同樣瞭解他，這才能讓他受傷。嘖……碰到熟人就是麻煩啊，完全被看穿了，也被拿捏住弱點了。
時之境心裡這麼想着，對洛凌說話的時候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大神姿態：“你那點小伎倆對我沒用，對他就未必了。但現在，他知道我的打算，我這邊需要時間，他就完全有時間解決掉這個隱患。蕭意楠被殺得太早，這步棋廢了。我會給你創造機會，再一次讓他吃下那個裝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