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古蕾娜皺眉，“什麼意思？你知道那是什麼魔獸？”
卡納加特看向了時之境。
洛凌原來也有這樣的猜測，但她不知道這樣的猜測是正確的，還只是因爲剛聽過時之境讓人腦洞打開的科普，才反射性地將任何有共通點的東西都往上面套。
她也看向了時之境，卻看到了時之境微妙的笑容，霎時，洛凌心中就有了答案。
“是夢魘？”洛凌脫口而出。
凱古蕾娜問道：“你是說，我碰到的是那種傳說中的魔獸？”
卡納加特連忙將時之境的科普複述了一遍，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他沒有說這些知識是他剛從時之境那兒聽來的，只是滔滔不絕地說完之後，神情窘迫地悄悄瞄了眼時之境。時之境對他微笑，他就好像受到了什麼鼓勵，那表情……
洛凌別過頭，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
凱古蕾娜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們其實是中了夢魘的幻術，纔會以爲自己被溪水追着。那些魔獸屍體，也都是幻覺？”
“是的。”卡納加特用力點頭。
“這只是你們猜測吧？即使夢魘真如你們所說，是能創造幻境的黑暗魔獸，我們碰到的也可能是其他黑暗魔獸。”凱古蕾娜很理智，並沒有直接全盤接受這衝擊力十足的新知識。
卡納加特點點頭，“這也是一種可能性。”他又問道：“你記得那座湖大概在哪裡嗎？”
凱古蕾娜說了個方位。
魔獸森林並無地圖，魔獸也會遷徙，還會因爲戰鬥而破懷原有的自然環境。但這麼多年下來，冒險者們自然有一套記路的方法。其中，魔獸森林內最具標誌性的地點就是巨龍山脈，在那條山脈的中段還有個巨龍峽谷，冒險者會以巨龍山脈爲豎軸、巨龍峽谷爲橫軸，以此來大略判斷自己在魔獸森林內的大概位置。
卡納加特聽了之後，以拳擊掌，激動地說道：“沒有錯！我以前在那兒附近遇到過同樣的事情！”他將自己的經歷講述一番。
凱古蕾娜蹙眉，“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你碰到的似乎是獨角獸，而我碰到的是夢魘。”
卡納加特無言以對。
“獨角獸和夢魘是伴生魔獸。”時之境開了口，“兩種都是無性魔獸，當其中一種戰勝另一種，就能獲得交配權，讓對方爲自己繁衍後代，而且每次孕育出來的幼獸都是兩隻，一隻獨角獸、一隻夢魘。”
洛凌跟聽天方夜譚似的，直愣愣地盯着時之境，下意識地就想要指着時之境大叫“胡扯”。但時之境顯然不是在胡扯。
忽然間，洛凌想到了一個問題。
多如繁星的位面，爲什麼會有相似的生物、相似的歷史軌跡？後者或許能用歷史必然性來解釋，但前者呢？科技位面、魔法位面之間區別驚人，但科技位面與科技位面、魔法位面與魔法位面之間的區別卻沒有那麼大，計算機、飛船、巨龍、獨角獸……這就好像一對雙胞胎，成長之後，可能相似，可能截然不同，但他們始終有着同樣的基因。那個基因，從何而來？
洛凌的腦海中慢慢有念頭成型。
神靈。
穿梭於各個位面，擁有強大而不可思議力量的神靈，是不是就是那個傳播基因的蜜蜂？他們從一朵花到另一朵花，幫助花授粉，大自然中百花盛開，但花還是花，根莖葉花果，大多如此。極端如水神，甚至將所有下屬位面改造成水世界，也有光明神那種，所過之處都建立起光明神教。
而作爲神靈中活得最久的爲數不多的幾位，時之境給多少位面“授粉”過？他推動了多少位面發展？有多少位面因爲他而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你……”洛凌下意識地開了口。
三人都看向了洛凌。
洛凌這纔想起這邊還有兩個凡人呢，馬上閉了嘴巴。
“那裡很有可能有一對獨角獸和夢魘。”時之境看了眼洛凌，對那兩個凡人說道，“你們有什麼想法？”
“有辦法破解那個幻術嗎？”凱古蕾娜徵詢時之境意見。
卡納加特心裡酸酸的，低下了腦袋。
“沒有，只能看個人的實力和意志力。另外，獨角獸善於近戰，夢魘擁有火系和黑暗系魔法的攻擊手段。即使破解了幻境，你們也要做好戰鬥準備。”
凱古蕾娜點頭。
“那我們就出發吧！”卡納加特打起精神，“只要知道看到的是幻境，我們就不用害怕，一定能找到獨角獸和夢魘的！”
“彆着急，我們或許能有更巧妙的辦法。”時之境笑得胸有成竹，“你們碰到那兩隻魔獸的位置是在距離巨龍峽谷三天路程的地方吧？”
“是這樣。”卡納加特說道，“我和老師本來打算穿過巨龍峽谷的。”
“我們是剛從巨龍峽谷出來。”凱古蕾娜說道。
巨龍峽谷中並無巨龍，但聚集了很多鳥類、蛇類魔獸，是很艱險的一條道路，但對有實力的冒險者來說，那裡又被稱爲黃金峽谷，只要走一遭，就能收穫豐厚。
凱古蕾娜和卡納加特都有從巨龍峽谷通過的實力。兩人的這次冒險計劃，也都是穿越峽谷，到魔獸森林的另一邊。
時之境一提，兩人就想到了峽谷的情況，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想要將它們引過去？”兩人對視一眼，凱古蕾娜表情正常，卡納加特心裡甜蜜蜜的，害羞地又紅臉低頭。
“這可能嗎？”洛凌質疑。
獨角獸和夢魘都不像是那種傻乎乎的魔獸，反倒相當精明。要能測智力的話，可能比許多人類都高。
“當然有可能，只要利用好它們的習性就行。”時之境看着洛凌。
洛凌心裡發毛，警惕地問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它們應該很有興趣戲耍一下驕傲的天才人類少年。”時之境笑容可掬。
“不行！”凱古蕾娜和卡納加特又不約而同地否定了這個提議。
“這太危險了！怎麼能讓伊爾金做這事情？他實力再強，面對兩隻高級黑暗魔獸也不可能有勝算！”卡納加特這回很有義氣，沒有去想自己和凱古蕾娜的心有靈犀。
“這本來就和你們沒關係，是我一個人的復仇。如果需要誘餌，我來當！論冒險經驗，我肯定比伊爾金豐富。”凱古蕾娜理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