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西裝男顫抖地說道。
“直播……”屏幕上重複。
海蒂突然冷靜了下來，兩眼死死盯着屏幕，揮了揮手，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她的眼睛猛地一亮，纖手飛速探出一抓。
屏幕上的畫面迅速移動，海蒂帶着如釋重負神情的漂亮臉蛋出現在屏幕上。她臉上的表情在下一秒就變了，眼睛瞪大，嘴巴微張，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握緊的拳頭，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鏡頭。
“啊！”海蒂尖叫着，擡手揮舞，像是個瘋婆子撲來撲去。
鏡頭不斷移動，卻死死盯着海蒂不放。
“隱形，貼身……這是聯邦科研部的頂尖監控技術。”西裝男臉色慘白。
海蒂喘着粗氣，站定身體，忽然拔出了能量槍，對着空無一物的飛艇內一陣亂射。
鏡頭晃動，卻還是圍着海蒂打轉。
“它盯住你了。”西裝男漠然說道。
海蒂一個激靈，忽然間換了一種表情，泫然欲泣地看向西裝男，“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西裝男張了張嘴，不忍地嘆了口氣。
“一定是金曉嫚做的！只要殺了金曉嫚就行了！我們的人不是已經包圍她了嗎？”海蒂靠近西裝男，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
“他們在之前都撤離了。我們……”西裝男剛開口，就感到有一個硬物抵住了自己的胸口。垂眸，他看到了呂氏能量槍的槍管。
“派人去殺了她！”海蒂聲音陰森地說道。
“殿下，我不是帝國在聯邦區的最高負責人，無權下達命令。”西裝男心中怒火燃起。
“我是！去下達我的命令！”海蒂尖聲叫道。
“你已經不是了。根據軍規，間諜身份暴露，就失去所有權利。”西裝男冷聲說道，“因爲你臨時起意和方浩博合謀，我們纔會碰到現在的麻煩。我提醒過你，先調查方浩博的詳細情況，你說機不可失。”
“只要殺了金曉嫚就沒有這樣的麻煩了！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海蒂臉紅脖子粗地咆哮，沒有半點兒風度。
“我無權做主。”西裝男面無表情地說道。
海蒂咬牙切齒，“現在權力在誰手上？讓我和他聯繫！”
“你想要暴露更多人嗎？”西裝男怒視海蒂，“何況暴露了身份的間諜就意味着棄子，其他間諜不會再和我們聯繫。”
“那個髮網址的人呢？他是有權者吧？他聯繫了你！”海蒂手上用力，能量槍已經陷入了西裝男的肌肉中。
“那是通知。”西裝男彷彿感覺不到疼痛，淡淡回答。
“什麼通知？”海蒂不耐煩地質問。
“就像你當機立斷地殺了方浩博一樣，你認爲他發現直播後，會做什麼？”西裝男勾起嘴角，譏諷一笑。
海蒂身體一顫，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是帝國的公主，我身上有着皇室的血脈，他不能……”
“你現在只是個間諜。這一點，在陛下派你來的時候，已經傳遞給我們所有人了。你和我們沒什麼區別。”西裝男露出了森森白牙。
“不！不會！”海蒂大吼起來。
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警報聲響起。
海蒂恐懼地左右四顧，“怎麼回事？這警報聲是什麼意思？”
“是我們身上的自爆裝置。”西裝男推開了海蒂握槍的手。
海蒂一下子跳開，遠離了西裝男，“你身上有自爆裝置？”
“是我們。”西裝男說道。
海蒂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想起了那次羞恥的測試。
因爲她的毛遂自薦，她被自己的父皇送到了帝國的情報部門，接受初步測試，看她是否能成爲合格的間諜。撒謊、蠱惑，這些她擅長又常用的技巧並非測試的重點。重點是她是否能忍受刑罰，在被聯邦抓住後，不被逼問出帝國的情報。她過去即使不受寵，也是一國公主，從沒想到會被人那樣侮辱。但爲了未來，她都忍受了過來，哪怕昏迷，都沒透露過一個字。
昏迷！
一定是那次昏迷！
自己身上被裝了自爆裝置！
想想看，就是民主和平的聯邦對於機密人員都派遣了機器人貼身跟隨，允許那些機器人在必要時刻殺死他們，帝國即使在技術上有所不足，可怎麼會沒有自己的特殊手段？
海蒂理清了思路，一切卻都晚了。
那警報聲戛然而止。
海蒂的心跳恢復，卻只跳動了一下，她姣好的身材就從內部炸開。鮮血碎肉，散落一地，與另一堆碎肉混合在了一起。
直播視頻停止在這血腥鏡頭上，神奇地自動打了馬賽克。
“就這樣死了？”情報部的萬宇部長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有些驚訝地問道。
“太可惜了。如果不直播，而是交給情報部……”李斯特副部長就坐在萬宇的面前，很是惋惜地說道。
“是啊。”萬宇同樣嘆息。
叩叩。
敲門聲響起。
“進來。”萬宇把滿是馬賽克的屏幕關閉。
推門進來的是情報部的人員，一個敬禮後，傳給了萬宇和李斯特一段視頻，“第八小隊已經封鎖了穆爾酒店，找到方浩博的屍體。”
視頻內容正是第八小隊拍下來的。
方浩博****地躺在地上，兩眼圓瞪，死不瞑目。
這讓萬宇想到了寵物。
當基因寵物的情侶主人分手，作爲這段感情的見證，寵物們往往沒有什麼好結局，能被退回寵物中心已經是運氣好的，運氣差的，直接被主人殺死，扔在垃圾桶中，就和此刻的方浩博一樣，是被遺棄的屍體。
“金曉嫚那裡怎麼樣？安全嗎？”李斯特問道。
“是的。常郢少將正在那裡。沒有發生危險。”
“常郢……”萬宇沉吟着，“海蒂都死了，那個臥底計劃恐怕沒辦法進行下去了。軍部和常郢不知道會怎麼做。”
李斯特搖頭，皺眉說道：“金曉嫚性子也太倔了，一不痛快就亂來。常郢也是，完全不按計劃進行。先是把新能量武器報告了的事情告訴給了方浩博，又挑起飛車的事情，現在還弄出了監控攝像頭……”
“這個攝像頭很不錯。和金曉嫚聯繫一下。”萬宇說道。
“她會答應嗎？”李斯特挑眉。
“這是侵犯了隱私的犯罪行爲。這一回，即使林若談和肖雲想要保她也不行。”萬宇笑了起來，“這種情況下，除了和政府合作，她還能做什麼？”
“說的也是。”李斯特也笑了，對那個手下吩咐道，“就按部長說的做。”
“是。”那人再次敬禮，退了出去。
“這次，情報部雖然失職，卻可以把責任推到那些人頭上。誰叫他們被彭斯帝國的小公主看中了自己的兒子呢？”萬宇嘲笑道。
“幸好我們倆只有寶貝閨女！”李斯特附和地笑起來，“總統大人該引咎辭職了。到時候，我就該稱您爲什麼呢？財政部長？還是總統閣下？”
“哈哈！”萬宇在自己的老友面前沒有任何掩飾地得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