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仔細看過這些剪報和工具，感覺鄒堯真是low，完全沒得比。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時之境進來的時候掩上了門，笑眯眯地感嘆道：“網上的痕跡我應該抹乾淨了。”
“我在網上什麼都沒查到。”洛凌轉頭看向時之境，“現在在這個位面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你了。”
接下來再要調查就容易了。洛凌直接想到了一直空着的隔壁屋。
時之境上前擁抱洛凌，“我真高興你能那麼瞭解我。”
洛凌推開時之境，“這就是你說的幹一票大的？”
剪報中的人不光有朱世真、羅蘭斯頓、許意楓三人的案子，還有其他最近見報或沒被報道的兇案，看被害人身份，洛凌就猜出他們都是上一世曲順羽見過的人。
“對啊。黑夜使者，黑暗英雄，很有趣吧？”時之境撫過洛凌背後的剪報牆。他要做這件事，是不用佈置這個房間的，只是要應付曲順羽的心願，他走了個過場。時之境垂眸看向洛凌，“這樣的我，你還愛嗎？”
洛凌嘆氣，伸手摟住他的腰，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
時之境一怔，心頭忽然一熱，抱住了洛凌的身體，低頭蹭了蹭洛凌的頭頂發心。
“我愛你，所以我們去看心理醫生，然後自首吧。”洛凌說道。
時之境頓時黑了臉，拉開兩人距離，“什麼？”
洛凌用那種憐惜疼愛的眼神注視時之境，“這是病，得治。”
時之境心頭暖烘烘的感覺全被冷風吹走了。
“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你不要怕，我陪你去看心理醫生。我知道你有個不美好的童年，但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後半生。不要讓那些陰影影響到我們的未來。曲順羽，我會爲你驅散心中陰霾的。”洛凌深情款款。
時之境深呼吸，擠出個笑容，“嗯，好。”
洛凌爲自己的演技點個贊，又深感自己完美配合了時之境的工作，國民好搭檔啊！至於時之境挑唆起來的那些兇案……
“你怎麼選兇手的？”洛凌不懷疑這些被害人都是上一次的殺人犯，可時之境從哪兒找的那些兇手？上一次的被害者嗎？
時之境的笑容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就有點兒風水輪流轉的感覺了。
洛凌心裡想着，問道：“你跟我說的蔣姝的命運是胡扯？”
“當然不是。她的確是那樣倒黴的命，只不過這一回她心有不甘，所以男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時之境意興闌珊，坐到了沙發上。
“這樣的話，我們的工作都完成了吧？”洛凌坐到了時之境身邊。
時之境拉過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還差一個。”他的拇指摸了一下洛凌的無名指。
洛凌秒懂，心裡總算是生出了一點怪異感。
那些年輕演員都會有這種經歷吧？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一場戲，那多坑爹啊。還好自己沒那麼多愁善感。
時之境聽出了洛凌的意思，第二天就拿着一枚鑽戒，單膝跪地，向洛凌求婚。他的表情充滿了期待，眼神能溺死人，那枚鑽戒也超級漂亮。
洛凌裝出感動的模樣，伸手讓他爲自己套上戒指。
兩隻同樣纖長白皙的手擺在了一起，能明顯看出一隻屬於男人，一隻屬於女人，然後男人的那隻手握住了女人的那一隻，放到脣邊輕輕印上一吻。
洛凌眉心微跳。
“走吧。”時之境說道。
洛凌的心情平復下來，跟時之境去了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回到了那間公寓。
洛凌先前已經阻止了季母車禍死亡的命運，後來又將機器人大賽的榮譽、獎金和專利費用全部交給了季父季母，安排好了律師和基金會打理季晨曦父母的晚年。感情上，那對夫妻大概會和她工作中碰到的許多凡人一樣，對她的死悲傷難過。但這無可避免。
洛凌對正在開煤氣的時之境說道：“我之後會挑選工作的。”
時之境動作一頓，擰開煤氣閥門後，走回到洛凌身邊，“哦？”
“答應你了要買那個空間之門。雖然你不厚道，想要坑洛神吧……”洛凌撇嘴，“我會努力升級的。”
季晨曦這樣的許願者並不能給洛凌帶來多少報酬。
要麼碰到神靈掠奪，要麼碰到位面戰爭，再不然就是做出改變整個位面的事情，如此才能收穫豐厚，儘快升級。
若是時之境插手，像之前一樣送神靈和她接觸，或者選擇有可能爆發位面戰爭的位面，那洛凌能飛速升級。但洛凌不想要被時之境牽着鼻子走。兩人是合作，她不是時之境手中的工具。
時之境笑了笑，將洛凌攬進懷中，親了親她的腦袋，“好。你加油哦。”
洛凌安心趴在時之境懷中，閉上了眼睛。
兩人這樣平和的一塊兒死去還是第一次呢，感覺有些新鮮，又有些不得勁。
還是在魔法位面那一戰帶感啊！
下個工作再挑選個魔法位面？
洛凌迷迷糊糊地想着，漸漸失去了意識。
時之境比她屬性強許多，也就比她活得更久。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洛凌的背脊，好像在哄孩子睡覺。
洛凌之前那句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她會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乖乖給他買空間門的。只是，在知曉自己身世後，洛凌還能這麼快和他和平共處，着實出乎他的意料。
因爲沒放在心上吧？
就像韓天，沒被她放在心上，所以無所謂。
但如洛珍寶，那是她心中一個刺，表面裝得再大度，還是有少年時期的恨意留下。
她原來對他也有點兒微妙的恨意，可很快就接受了神靈的立場，對於他殺她和神靈掠奪都變得坦然起來。而對於他“人販子”的身份，同樣沒記恨多久，就理解了“上一輩”的爛攤子和舊神的“深井冰”。
無愛也無恨，所以才能自如地換位思考，將所有一切計入賬本，算得門清。
三原來也是這樣。
時之境放開了懷中已經變樣的身體。
除了創造新物種，三都其他都無所謂。不牽扯那些新物種，一和二怎麼虐他，哪怕吃昏了頭，啃掉他一部分靈魂都不介意；牽扯到了他的寶貝，就是碰上他，他都能義無反顧地打到遍體鱗傷，他們還因此毀掉過幾個位面。直到遇到了那個凡人女人，三開始斤斤計較，又甘願忍氣吞聲。
洛凌呢？也會有那樣彆扭瘋狂的一天嗎？
時之境有些期待，有些躊躇，也脫離了這個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