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一名女生神色晦明莫辨地盯着兩人看了很久，直到兩人分開，一個往樓下走，一個回教室拿書包，才轉身進了旁邊的女廁。
“藝玲，是你嗎？你幫我拿紙了嗎？”
廁所隔間裡傳出一個女生的問詢。
王藝玲纔想起，她剛剛本來要回教室拿紙的，當即假裝不是自己，悄悄退出廁所，去教室拿了紙過來，遞給隔間裡的女生。
“我剛看到9班的徐茵，我記得你說過，她以前和你同桌過？”
“是啊！高一我倆同桌過半個學期，不過她那時候話很少，從沒說起她爸媽是小食堂老闆。也許有了喜歡的人，想引起他注意吧，才變得活躍起來。”
“她有喜歡的人？誰啊？”王藝玲心裡一緊。
“我也是聽說的，好像是他們班的轉學生。”
“轉學生？是陸雲州嗎？”
“對。但你別往外說啊，我也是聽9班朋友說的，她們寢室晚上泡腳的時候經常會聊班上誰喜歡誰，好像是有一次看到徐茵的本子裡有陸雲州的名字，懷疑她喜歡他，不過真的假的就不清楚啦，也可能是大家瞎猜。話說，陸雲州帥是真帥，依我看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也就咱們姜大學神了。”
王藝玲抿抿嘴，又想起了剛纔那一幕，臉色倏地冷了下來，輕哼道：“陸雲州也就那張臉能看，紅榜前一百名都沒進，也配跟學神相提並論。”
女生朝她擠擠眼：“能跟學神相提並論的也就你了，年級第二，嘻嘻！”
王藝玲被她打趣地紅了臉，心裡卻隱隱得意：自己的名字終於能和姜佑瑾連在一起了。
這雖然是她第一次衝到年級第二，但不會是唯一一次。
高考，她相信他必然是第一，而她也必定追隨着他成爲第二。
徐茵算什麼？紅榜都沒上的學渣，也好意思往學神跟前湊。
……
徐茵晚上給自己煮了一碗番茄牛肉麪，牛肉是徐父在食堂滷好放在冰箱裡的，番茄是徐母自己種的。
老破小小區管得不嚴，陽臺上想種什麼種什麼。
徐母聽鄰居說自己種的番茄營養好，想着女兒上高三了，營養必須得跟上啊，就在陽臺搭了個架子，擺了兩個長條形營養土花盆，一盆種大番茄、一盆種小番茄。
不過她不太會種，徐茵剛穿來的時候，大小番茄都快死了，趕緊澆了幾次靈湖水才救活。
現在長勢可好了，引得隔壁鄰居探頭問她家番茄咋種的，太誘人了。
徐茵洗了顆大番茄煮了碗牛肉湯麪，又洗了一碗小番茄，當飯後水果。
唔，小番茄味道真不錯，皮薄多汁、酸甜可口。
低頭翻着小瑾同志思路清晰、條理清楚的各科筆記，心說明天給他也帶一份吧。
次日，姜佑瑾再次收到一壺提神醒腦的桂花荷葉茶、一瓶玻璃瓶裝的酸梅湯和一份小巧保鮮盒裝的小番茄。
陳巖一看那個胖肚水壺就知道是徐茵送的，他承認自己嫉妒了：
“小食堂靠搶的酸梅湯，到你這兒免費喝，小胖妞原來也是個看臉的。”
姜佑瑾沒理他的酸言酸語，打開保鮮盒拿了顆小番茄放入嘴裡，酸甜的汁水瞬間充斥口腔，誾黑的眸子閃過驚喜，頭一次吃到沒有皮渣又如此鮮甜的小番茄。
她說是陽臺種的，無污染純天然，他回送什麼禮物好呢？可各科筆記昨天都給她了。錯題的話，他的錯題集，她未必用得上……
思索間，眼前伸來一隻手。
他想也沒想就拍開了。
陳巖驚了：“老薑，我們兄弟多年，你竟然爲了一顆小番茄跟我翻臉？”
“你想吃去小賣部買，刷我飯卡。”
“不是……我就嘗一顆，看着怪誘人的。”
姜佑瑾直接蓋上蓋子，把保鮮盒收入了課桌洞。
陳巖：“……”
氣笑了。
“不就一盒小番茄嗎？搞得跟定情信物似的……哎喲喲……行了行了我不說了。”
捱了一腳的陳巖回到自己座位，嘴裡吐槽個沒完：“還是我慫恿你用美色去攻略小胖妞的呢，攻略成功就把我拋了，別人是‘新人進了房、媒人扔過牆’，你是八字沒一撇媒人得罪光……下次休想再讓我跑腿捎東西，休想！小胖妞要是讓我帶什麼給你，我就找個地兒全吃了！一口都不給你剩！哼哼！”
姜佑瑾：“……”
女人都沒他這麼能叭叭。
徐茵給同桌也帶了一盒小番茄。
肖月萍吃得停不下來，自修課時還偷偷把手伸進課桌洞，摸兩顆塞進嘴裡，邊吃邊鼓着腮幫子說：
“小茵茵，你說這是阿姨自己種的？怎麼這麼好吃呀！我媽以前在陽臺也種過，味道還行，就是皮厚得要死，感覺一顆番茄，三成都是皮。”
“光照的緣故。”徐茵正埋頭刷基礎題，抽空接了句，“光照太強水跟不上。”
“你連這個都懂？”肖月萍佩服不已，“難怪你生物學得比我好，話說你高考志願想好怎麼填了麼？”
“還沒。”
“你是可以再考慮考慮，你幾次模考一次比一次好，高考沒準還會有突破。我就不行了，我媽本來還對我抱有希望，三次模考下來，她佛了，最近寺廟祈福都不去了，說我怎麼考都在二本檔，懶得折騰了……你聽聽，這是什麼話！佛祖要是知道她這麼功利，會保佑我纔怪！”
徐茵聽樂了。
前排的滿君豪轉過身調侃：“肖長腿，這不叫功利，叫認清現實。”
“……呸！”
滿君豪也不生氣，轉向徐茵：“小茵茵，提神醒腦茶還有嗎？分我一口？”
“有也不給你。”肖月萍護住徐茵的水壺。
“又不是你的！”
“也不是你的！”
“……”
兩人劍拔弩張。
徐茵頭疼地捏捏眉心：“小食堂……”
“小食堂茶水桶接的感覺沒有你帶的好喝。”
徐茵：“……”
味覺還挺靈敏啊！昨兒在小同桌那兒蹭了一兩口就喝出區別了？
小食堂裡賣的荷葉茶，茶包是一樣的，但水質確實有差別。
食堂的飲用水是過了一層超濾膜濾芯的自來水，她在家煮茶用的則是系統倉庫囤的山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