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趟木須鎮,多了個地產公司合夥人頭銜,徐茵更忙了。
忙到連軸轉——
帶羅哥熟悉公司註冊、房產開發、商品房建造的一應事宜,等他那邊上手,她回到平城,繼續自己的廢礦山復綠事業。
期間還得不定期地去木須鎮,給羅哥和他那幫手下上課。
沒錯,她不僅是公司股東,還兼職了顧問一職。
沒辦法,這些人的文化程度都不高,有初中文憑就不錯了,大部分初中都沒畢業,對於地產、建築等專業方面的知識一竅不通。
徐茵自己的人設也是個成績渣到家的初中畢業生,所以三天兩頭跑圖書館,圖書館裡借不到的書就去書店買,先自己啃一遍,再把重點掰碎了揉爛了教給他們。
累得不行時就告訴自己:就當讀了個在職研究生,一邊上班一邊學,教一幫翻開書就打瞌睡的兄弟們就當考試了。
這一年可以說是她最忙的時候。
就連她家燒餅攤生意剛起步那會兒,都無法與之相比。
……
臨近年關,徐茵回了趟家。
鐵礦廠職工大院已經用紅油漆圈寫了個大大的“拆”字,樓裡的鄰居們早已各奔東西。
他們一家現住在燒餅鋪附近的居民樓,租了個帶院子的房子,方便堆放鋪子放不下的雜物。
因爲只有兩個房間,馬春芳就拉了一張牀簾,隔開兩張木板牀,給姐弟倆睡。
不過徐茵極少來住,來了也是當天走,反正有車,普通姑娘家害怕走夜路,她可不怕。
只有除夕這天,和弟弟隔着牀簾湊合住一宿。
“姐,我好久沒收到江江的信了,他會不會沒收到我的上一封信,不知道我們搬家了,還在往職工大院寄,導致我沒收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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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瀟懶洋洋地趴在牀上,和牀簾另一邊的徐茵聊天。
徐茵歪在枕頭上,翻看着圖書館借來的《房地產管理學》,聞言說道:“那你就再給他寫一封告知咱家的情況不就好了,瞎糾結什麼呢。”
見弟弟依然悶悶不樂的,徐茵問:“你沒告訴他咱家裝電話的事?”
她不信她弟忍得住不顯擺。
“老早就在信裡告訴他了,他說他外公家沒安電話,而且他外公管他管得很嚴,怕他學壞,看他看得可緊了。可憐的江江……”
徐茵:“……”
跟放學不是呼朋喚友去操場踢球、就是在家看電視吃零食逍遙自在,既沒有家長盯着學習或是押送補習班,也不需要完成額外佈置的教輔或這種那種興趣班的徐小弟相比,江小弟確實比較可憐。
“你多學學江江吧。”徐茵給了他一個建議,“已經初一了,是時候收收心,把更多精力放學習上了。別到時候江江考上大學了,你連高中都沒得讀。”
“高中上不了我就去當兵!我要當個消防兵!姐你還記得江江家樓下着火那次嗎?消防兵好酷啊!”
他抖着腿毫無壓力地說:
“再說了,考不上大學我倆也是好朋友。”徐瀟抖着腿毫無壓力感,“我倆約好做一輩子好朋友呢!”
“……”
徐茵懶得理他。
進入青春期的男孩子,你越嘮叨,他越叛逆。
這時,馬春芳端着一盤春捲走進來: “你們姐弟倆聊什麼呢?”
“姐讓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她自己讀書那會兒成績比我還差吧?”徐瀟嘻嘻笑道。
徐茵:“……”
馬春芳也樂了:“你姐讀書確實沒你好,三天兩頭考不及格,畢業那年老師讓開家長會,我和你爸都不好意思去。”
“那最後誰去了?”
“猜拳定的輸贏,你爸輸了,他去的。”
“哈哈哈!”
本來已經坐起來打算吃春捲的人,再次笑趴在牀上。
徐茵無奈地睨了弟弟一眼,轉頭問道:“媽,你什麼時候炸的春捲?”
“哦對了,被瀟瀟一打岔,差點把正事忘了。”馬春芳說,“春捲可不是我炸的,是機關大院的老顧奶奶送來的,我不是跟你提過她擅長給人牽線做媒嘛,現在你債也還清了,我就託她留意個跟你般配的小夥子,她來問咱家的具體要求和你的生辰八字……”
“媽!”徐茵頭疼地扶了扶額,“我才二十……”
“二十不小了!我和你爸看對眼的時候還不到十九。又不是讓你們馬上領證結婚,先處處嘛。”
“……”
徐茵覺得這事兒跟她媽說不清:“總之,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您有這時間,還是多操心瀟瀟的學業吧!”
馬春芳張張嘴,扭頭看向兒子。
徐瀟拉過被子矇住臉:“媽,我的學習我自己有數,你說得對,姐姐老大不小了,是時候給她找個對象、給我找個姐夫了!”
“……”
徐茵這會兒特別慶幸自己忙得很,正月初三就接到羅哥電話,他們第一個工程項目進入尾聲,即將開盤剪綵。
木須鎮回來又要去度假村,回家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次回去都不提前打招呼,陪家人吃頓飯、瞭解一下燒餅鋪的行情、弟弟的學業近況就走,生怕她媽有機會給她尋摸個相親對象。
馬春芳見自己的話不頂用,就派男人出馬,試探閨女下一次什麼時候回來。
男人要是也不頂用,就讓兒子出馬。
姐弟倆打小關係就好,兒子出馬一個頂倆。
徐瀟:“……”
什麼時候他成這個家最不可或缺的人了?
於是給江小弟寫信的時候,免不了嘚瑟幾句:
[江江,你是不知道,我媽爲了逮着我姐,讓她去相親,許諾了我老多好處。我姐吧,直接送了我一個最新款的隨身聽,你說這個家是不是沒我得散?]
可惜,一直沒等來江小弟的回信。
徐茵和她娘像玩間諜遊戲似的,一個躲、一個催,一晃就是幾年。
這期間,拆遷安置的房子分下來了。
徐茵家按照面積,要了兩套門對門的一百三十平米的三室兩廳,兩套九十平米的三室一廳和兩套六十平米的兩室一廳。
兩套門對門的三室兩廳,打通以後自家住,每人都有一個寬敞的大房間不說,還能佈置書房、備間客房,其餘幾套全部出租。
一下子成了包租婆,馬春芳人逢喜事精神爽,唯一不爽的就是閨女到了年紀還遲遲不肯相親結婚。
簡直愁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