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教授半信半疑,跟着劉教授來到了徐茵四人的菜地,看清地裡的作物,又驚又喜:
“這是哪個農科院出來的學生?套種的思路和我一模一樣!還有這……咦,這是他們自己漚的肥?”
劉教授笑着點點頭。
“人材啊!”
洪教授都嫉妒了,怎麼老劉的運氣每次都這麼好?
“你說四個寶那就是四個人了?分我兩個!”
“不行!”劉教授搖搖頭,“他們最近又開了一塊地,哪裡走得開!”
頓了頓,笑眯眯地繼續道:“哦對了,老洪啊,我記得他們剛來的時候,本來要分到你的包乾區的,你嫌他們年紀太小不肯要,這纔來了我這裡。這麼說來,還得感謝你的不收之恩啊!”
“……”
搞半天,人才是他自己流失的?
洪教授真想捶死那會兒的自己。
爲此悶悶不樂了好幾天,覺得自己的眼光奇差無比,竟然因爲對方年紀小,就無視他們,從而生生流失了四個人才!
自責懊惱了幾天,他想通了,人才不就在老劉的包乾田嗎?又不是遇不到。挖不過來,他可以去啊!
山不就他,他去就山!
於是,最近徐茵四個孩子包乾的菜地經常跑來一個奇怪的老頭兒,時而揹着手笑呵呵地在田埂間來來回回踱步,時而提來一包時下珍貴的零嘴點心,招呼他們一塊兒吃。他們搖頭說不要,他非要塞到他們手裡。
徐東徐西交頭接耳一通,跑到寧瑾、徐茵身邊和他們咬耳朵:
“寧哥、茵茵,這人好奇怪啊!會不會是人販子?他給的東西千萬別吃!”
“雖然好想嘗一塊他送我們的桂花白米糕,但我忍住了!你們也千萬別吃呀!”
“……”
徐茵覺得人販子的概率約等於無。
如果是以前,遇到這樣奇奇怪怪的人,還真會懷疑對方是人販子。
但現在是一人一卡實名管理,無論到哪兒,凡是有門禁的地方,都需要伸出腕部刷一下植入的市民卡芯片,重要場所還要結合人臉識別。
像他們現在所待的種植部,又或者是學校,都需要人臉識別+芯片刷卡雙重保險。
所以這個怪老頭不可能是外面混進來的人販子,多半和他們一樣,在這裡上班。
但對方的舉動確實有點奇怪,這天收工後,四個孩子就去找劉教授解惑了。
劉教授聽他們說完,哈哈大笑:“老洪找你們去了?還請你們吃點心?這是想走糖衣炮彈的路線?”
“……”
搞半天是覺得他們種的菜好,想跟他們套近乎?
徐東咧嘴笑起來:“原來不是壞人呀?那我們是不是能吃香噴噴的桂花白米糕了?”
不管怎麼說,洪教授的“糖衣炮彈”還是起到了一點效果的,起碼徐東徐西很歡迎他。
看到他來,這倆小吃貨就小嘴甜甜地喊他“洪爺爺”。要是喊人的時候,眼睛別老往洪教授手裡的點心袋瞄就更好了。洪教授樂得不行:“真是懂事的好孩子!來來來,看洪爺爺今天給你們帶什麼好吃的了!芝麻酥餅哦!食堂大師傅最拿手的一道點心,沒有足夠的貢獻值兌不到,有貢獻值還得排隊嘞!”
洪教授好不容易跟四個小傢伙混熟了,本想問問他們是怎麼漚肥的,爲什麼種出來的菜,是如此水靈肥美,讓他這個從事農作物研究三十餘年的老專家自嘆弗如,可被幾個孩子左一口“洪爺爺”、右一口“洪爺爺”喊得心花怒放後,回到辦公區,發現帶去的點心是分給孩子們了,但想好的問題依舊沒機會問出口。
“哈哈哈哈——”
劉教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老洪啊老洪,想不到你精明一世,做啥都講究時效、回報,到頭來被四個小娃娃拿捏得死死的,心裡啥滋味?”
洪教授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再怎麼說,他們喊我‘洪爺爺’,就衝這一聲稱呼,那些點心我也給得心甘情願。他們要是喜歡,我明天再去排隊!”
“……”這下輪到劉教授酸了,“啥?他們喊你‘洪爺爺’”
那爲什麼喊他劉教授?
是因爲他沒請他們吃點心?
次日一大早,徐茵四個孩子剛到包乾田,就迎來了兩位老專家,搶着往他們手裡塞點心:
“早飯是不是沒吃飽?肯定沒吃飽!你們這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補貼的那點糧哪夠啊!拿着!這是奶酪手指餅,最適合你們小娃娃補營養。”
“手指餅哪有現烤的酥餅香?來來來!孩子們,洪爺爺今天又去排隊了,今天的酥餅是豆沙餡兒的,嚐嚐好不好吃、喜不喜歡?”
“……”
四個娃捧着點心面面相覷:
他們是誰?
他們不是來種菜的嗎?
思維跳躍的徐東好似茅塞頓開,一臉雀躍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兩位爺爺,你們是不是我們當中誰的親爺爺啊?想認回我們當中的誰所以纔對我們這麼好是不是啊?”
“……”
這還真不是!
他們可沒犯過丟孩子的混賬事!
“孩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劉教授連忙道。
“對對!”洪教授點頭附和,“不能亂說!”
這要是傳開了,家裡那幫小子該造反了,還以爲他們爹年輕時做了對不起他們媽的壞事呢!
徐東意識到自己錯了,神情懨懨:“原來不是啊!”
徐茵和寧瑾互看一眼,不約而同地把手裡的點心給了徐東。
“東東,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對啊對啊!”徐西雖然不捨,但也遞出了還沒吃的紅豆酥餅,“東東你別難過,你看我就不難過。”
徐東破涕而笑:“騙人!你小時候老跟在文文姐屁股後頭喊她媽媽。文文姐不讓你喊,你就哭。”
“……”
徐西纔不承認那麼愛哭的小哭包是她,不服氣地和徐東理論起來;“我纔沒有!”
“你有的!你忘了嗎?你過五歲生日那天……”
看他們嘰嘰喳喳吵嘴,徐茵就知道徐東的情緒過去了,和寧瑾相視一笑,管自己巡視菜地、該幹嘛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