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茵。”
商宴瑾的聲音忽然傳來,讓徐茵愣了一下。
她回頭一看,不是幻聽,真是他!
“你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方哥去接你。”
商宴瑾略含審視的眸光淡淡地掃了程紹一眼,目光落回徐茵身上,俊眉微挑:“這麼熱的天,怎麼出來了?”
他不在這的幾個月,她倒是過得挺充實的,又是捐款給幾個村的小學建運動場所,又是搬家裝飾家居,就是從來不主動跟他彙報她的身體情況,非要他問了才說,小沒良心的。
徐茵要是有讀心術,一準喊冤:她忙啊,想着他肯定也忙,就沒去打擾他。
見他站在太陽底下也不嫌熱,徐茵接過他的行李箱,把他帶到陰涼處,讓小陶去餐車那裡接杯涼茶過來。
“我來看孩子們比賽,倒是帶了水過來的,但你肯定不會喝,我讓小陶去給你打杯涼茶。放心,涼茶方子是你教宋阿姨的,保管讓你喝出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商宴瑾不知聽到哪句話,神色柔和下來:“別忙了,我不渴。”
“消消暑嘛!或者你喝我的。”
徐茵今早上特地熬了一鍋百花涼茶,方子是他教的,但用的都是好材料。
晾涼了才灌入水壺,雖然不冰,因爲她的體質喝不了冰水,但特別解暑。
徐茵擰開水壺,用杯蓋當碗,給他倒了一杯。
商宴瑾接過去就喝了。
看到這一幕,程紹的眸光暗了暗。
她追他的時候,也曾給他遞過水,不過是她買的比較高檔的礦泉水,什麼時候她會煮涼茶了?
這個男人又是誰?
她的新男友嗎?
思及此,程紹心裡哂然一笑:
曾經追他追得要死要活,在一起不到半個月就被她主動提分手,分開又立刻有了新目標,女人掛嘴上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商宴瑾的到來,讓徐茵更加沒空理會“前男友”了,見小瑾同志也有興趣看孩子們踢球,就帶着他往看臺走去。
今兒不當值的小吳正替他們看着座位,徐定海正在調他的寶貝相機,打算把孩子們的精彩瞬間都抓拍下來,商蝶衣抓着一把瓜子邊嗑邊陪老公嘮嗑。
說起來,大伯母跟小瑾還是一個姓,難怪對他的第一印象那麼好,半年相處下來,看小瑾哪哪都滿意,動不動慫恿侄女主動出擊。
套句大伯母的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女人只要願意主動出擊,就已成功了一半。
徐茵當然不會把“前男友”的事拿出來說,否則就更加驗證了大伯母這句話的正確性。
所以,當她領着小瑾同志來到看臺,最高興的莫過於商蝶衣了:
“小商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好派人去接你。這裡什麼都好,就是交通還是不便了點。”
徐定海看看侄女,又看看商宴瑾,總覺得這兩人有什麼變化,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好在這時,足球小將們入場了,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下方的球場,專心看起比賽。
徐茵讓小陶準備了不少加油用的道具,分發給來看比賽的村民朋友們,場上踢得激烈,場下看得熱鬧。
其實很多村民不懂足球規則,要不是這場比賽有自己村的孩子,他們來都不會來,因爲都看不明白,只知道誰家球門被灌進球了,意味着另一方得分了。
但來了以後發現聚在一起看球賽竟然也挺痛快,當然了,主要是有遮陽棚,替他們擋住了驕陽的直曬,完了渴了還有直飲水,帶包瓜子過來,一邊看比賽一邊嘮嗑,感覺也不錯。
於是中場休息的時候,大家嘮嗑的內容逐漸變成了:
“冬天這裡有比賽就好了,嗑嗑瓜子曬曬太陽,多舒服啊!”
“這遮陽棚擋着,曬不到太陽的吧。”
“能拆的吧,聽安裝工說,不用的時候,哪裡按一下就收起來了。”
“這倒是真不錯!反正咱們以後不用下地了,天天吃食堂,閒着沒事幹就來這裡看比賽。”
說這話的十有八九是桃李村的村民,這話一出,着實吸引了不少羨慕嫉妒的目光。
“你們村可真爽呀!”
“你們村也不賴呀!運動廣場就在家門口,我們走過來要二十幾分鍾呢!”
“小河村確實賺大發了!”
“少說我們,你們幾個村不也一樣?山頭都包出去了,每年能分不少錢吧?”
“……”
聽村民們嘮到四面幾座山被徐氏集團承包下來養雞鴨牛羊黑豬,徐茵纔想起來,養老園還有五個分佈在其他村的區塊呢!
她這一天天的過得太充實了,竟然把這麼要緊的事給忘了!
所以說,人安逸久了就容易忘事。
幸好堂哥讓樑秘書盯着這件事。
原就沒什麼遮擋的山坡清理乾淨矮灌叢、雜草後,撒上了高產牧草種子,黑麥草、蘇丹草、皇竹草、紫花苜蓿……
種着參差不齊樹木的林地,修整以後移栽了一批覈桃樹。
山腳的空地陸續蓋起農場屋舍。
年初的時候,農場屋舍就都建好了,撒下去的牧草也長得很茂盛了,移栽的核桃樹都成活了,適逢校招陸續展開,就高薪招了幾個相關專業的大學生過來,帶着工人們展開養殖工作。
牛羊犢子黑豬仔還有雞鴨苗選的都是優良品種,長肉慢,又是近乎純放養的生態養殖,別看半年養下來了,其實也就體型老健了些。
徐茵捏着手機,低頭和樑秘書交流了一番,尋思這幾天抽空去養殖場瞅瞅,有機會摻點靈湖水給它們強身健體。
因爲太過專注,下半場什麼時候開場的都不知道,只聽到耳畔時不時傳來村民們激動的嗓門:
“進了進了!我們進球了!”
“贏了贏了!反敗爲勝了!”
“哈哈哈!娃子們好樣的!”
“只要守住,不讓對方有機會進球,是不是就贏了?”
“加油加油!娃子們加油!”
“守住守住!別讓他們進球!”
商宴瑾身子微傾,往她這邊靠過來一點:“不是說來看孩子比賽的麼?還是手機上也有現場直播?”
“……”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小瑾同志這話不光在提醒她下半場比賽早就開始了,還在表達些什麼。
只是是什麼呢?
她循着商宴瑾似有若無的目光看過去,赫然看到了坐在教練席的程紹也低着頭在手機上輸着什麼。
“……”
簡直天大的冤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