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惡毒女配逃荒種田(本篇完)
次年冬,新帝登基,改元景熙。
大小官員升職的升職、漲薪的漲薪,恩旨恩赦,普天同慶。
李元瑾因調到任上還不滿兩年,因此這一波升遷沒輪到他,但俸祿漲了不少。
忙完當天公務, 他美滋滋地回家找夫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徐茵是今年春帶着二郎、三妹搬到同興府城的。
二郎如今在府城書院讀書,據夫子的說法,二郎聰慧早熟,明年春可以下場試試了。
三妹依舊喜歡刺繡,徐茵給她尋摸了個繡坊裡頂級的繡娘,開始教她正規的繡技。
除了刺繡,徐茵接待下官女眷、盤庫算賬或是出門辦事,也都會帶上她。
徐茵覺得, 古代的女眷,嫁人後通常事事依賴丈夫,除了個別是因爲孃家底子薄、讓她們沒底氣,更多的在於女子出門少、見識少。
打心眼裡希望貼心懂事的小棉襖三妹過得幸福,日後即使嫁了人也不至於困在後宅。
再說徐茵自己,除了茶山、竹山以及將方圓的荒地買下來種草藥以外,今年開春還在同興府城外購置了上百畝良田,種高產水稻、養稻花魚。
相比紅薯、土豆這類雜糧製作的粉和麪,本地人終究更青睞大米,稻魚共生推廣開來,既讓農村百姓的飯桌多道菜,還能提高他們的收入。
草藥種植今年跨入第三個年頭,除了人蔘等年份越長越好的草藥以外,其他的已經收過兩茬了。
希望村的開荒災民跟着她種了兩年, 除了第一年還有些吃不飽, 第二年開始,有燒窯這項副業支撐,衣食無憂。
整個希望村一派欣欣向榮, 石峰、陳滿倉等人,在瘟疫解除以後回了趟同興府,發現老家還沒有希望村的生活好,一家人商量以後,乾脆把老家的田地賣了,遷到希望村,落戶做了希望村的第一批正式居民。
其他災民,有些回去了,有些和石峰他們一樣,留下做了希望村的永久居民,跟着徐茵腳踏實地地幹,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希望村也一天比一天龐大,原先在山裡開荒的災民,見這裡發展得這麼好,紛紛加入了他們。
如今,希望村早已不是三年前的臨時村落了,不僅規模大、戶數多,發展的副業生意也越來越好。
眼紅的不是沒有,可打一聽,是同興府的知府夫人開的, 誰還敢搞小動作?
就這樣,“希望村燒窯坊”從暗到明、從小打小鬧到初具規模,已然享譽同興、東宣兩府,訂單如雪花片似地飛往希望村。
燒窯坊如今歸陳滿倉、石峰他們在負責,徐茵這一年來,除了草藥,投入最多的是茶園。
系統出品的茶樹苗,長勢喜人,又有歡騰得滿山跑的茶園雞鬆土施肥,今年就可以採了。
她定下采茶時間,擡頭望望窗外,天色不早了,於是放下手頭的賬本,來到廚房看今晚的菜色。
李元瑾提前讓小廝回來說今天準時回家吃飯,她看了眼廚娘做的菜,捲起袖子,決定添道他愛吃的水煮魚。
“大嫂不好了!”
這時,三妹驚慌失措地跑進來:
“大嫂大嫂,大伯孃他們又來打秋風了!怎麼辦怎麼辦!他們怎知我們住在這裡的?二哥不是說不讓他們知曉咱們的新家嗎?”
徐茵安撫她:“莫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去看看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李大伯一家因旱災舉家逃去了南陵府,他大兒媳婦的妯娌孃家住在那裡。
可到底不是至親,李大伯一家又都不是什麼客氣的人,兩手空空逃荒去,吃住在別人家還總想着佔便宜,廚房裡的雞鴨蛋、調味品,廳堂裡待客用的瓷杯瓷盤瓜果點心都被李大伯孃偷過。有一次被主人家抓了個現行,然後撕破臉後把他們一家趕了出來。
之後他們一家在南陵府打短工度日,男的在碼頭扛貨,女的替人漿洗,刨除房租,吃都吃不飽。
輾轉聽說家鄉災情解除,一刻都不想多待,花了兩個月走回了李家村。
可災後的家,比南陵府的租房好不到哪兒去,地裡的作物,種下去起碼小半年纔有的吃。
這不,聽說大侄子當了大官,隔三差五來府衙找李元瑾訴苦,希望大侄子漏漏手指縫,賞他們個一銀半兩。
李元瑾看在親戚的份上,給了他們幾袋糧食,撐過青黃不接的日子,等莊稼地重新種活,就不再管他們了。
要銀子沒有,他把俸祿全部交給娘子了。
手指縫漏破天,也不會掉銀子下來,因爲他手上根本沒銀子。
李大伯孃眼珠子一轉,歪主意上頭,給大侄子物色起了漂亮的小娘子。
當官的誰還沒個三妻四妾?
她篤定地認爲,只要李元瑾納了妾,到時候讓妾室把他的心籠絡了,好處還少得了自己家嗎?
於是,她回了趟孃家,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旗號,帶來了孃家侄女。
兩個孃家侄女長得一點都不像,大侄女小家碧玉,小侄女體態豐腴。
李大伯孃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來的路上絮絮叨叨地叮囑倆侄女:
“秀琴你長得秀氣纖弱,再學學城裡姑娘,說話柔聲細語些,到時候大郎在府衙辦公,你跟在他身邊伺候,添茶倒水磨墨掌燈……有個文縐縐的詞叫啥來着?對!叫紅袖添香!一準籠絡大郎的心!”
“秀芬你屁股大容易生養,進門後就待在家裡,爭取一年抱仨,搶在那討人厭的臭娘們前頭,爲老二家開枝散葉。只要大郎有了兒子,還會一天到晚惦記那死婆娘?”
“這以後啊,整個二房都是你們姐妹倆的,要銀子有銀子,要糧食有糧食。姑母對你們好不好?發達了可千萬要想着姑母啊!”
姐妹倆被她們姑母畫的富貴大餅迷了眼,爭先恐後地表態:
“姑母放心!我們記着咧!”
“姑母,您對我們姐妹的好,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到時候,我們就把姑母您接到家裡來,這家讓您來當!”
李大伯孃聽到倆侄女討好的承諾,滿意地點點頭,繼而惡狠狠地瞪了眼緊閉的院門,上前拍起門:
“大郎!大郎!我是你大伯孃啊!大伯孃遠道而來,怎麼還把我關在門外?這就是大郎你媳婦的待客之道,簡直豈有此理!”
“喲?大伯孃?您不是前不久纔剛來過?怎的又來了?”
身後傳來李元瑾詫異的聲音。
“大郎啊!”李大伯孃轉頭一看是他,熱情地上前給他介紹起孃家侄女,“這是秀琴,這是秀芬,她們是我……”
“哦,您是聽說我娘子在挑粗使丫鬟,特地帶人來給她過目的對吧?不過我得說句公道話,你帶來的這兩人,都不及我娘子前幾日從牙行買回來的丫鬟強。瞧這身板子,怕是一桶水都拎不動吧?還有這位,明顯很能吃,我家恐怕養不起……”
李大伯孃聽着聽着才反應過來,這是拿她兩個侄女當下人看啊?氣得倒仰。
“噗嗤……”
徐茵不知何時開門出來,倚在院門上,笑吟吟地看着虎背熊腰的男人滿口胡謅。
“娘子!”
李元瑾幾步走到她面前,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包袱塞到她手上:“前幾日不是說想買幾個下人去莊子上養魚嗎?喏,俸祿漲了!都給娘子買人用!”
頓了頓,似乎刻意壓低但又恰好能讓李大伯孃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音說道:
“娘子,我大伯孃帶來的人最好還是別要的好,一看就不像是幹粗活的,瘦的那個瞧着還沒三妹能幹,胖的那個估計很能吃,買下了還得養她們,不划算!回頭賣給牙行沒準還要倒貼……”
“李大郎!你!你!你!”李大伯孃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指着他都話不成句了,“你渾說什麼!老孃我、我哪時候說是給你們當下人用的,我明明……”
她兩個侄女同樣氣得不行:
“姑母,你可要替我們姐妹做主啊……”
“做主?做什麼主?”李元瑾眉一挑,打斷她們的哭哭啼啼,“大伯孃帶你們來不就是把你們賣給我家的嗎?我還說看在她是我大伯孃的份上,吃虧就吃虧點吧,一人十兩買下你們,到時候去莊子上養魚。養魚你們會的吧?哭什麼!會還是不會?不會就只能跑腿打雜了,實在不行,改天轉賣給牙行……”
“嗚嗚嗚……”
“嚶嚶嚶……”
姐妹倆差沒哭暈過去,捂着臉跑出巷子。
李大伯孃氣得跺跺腳,追了上去:“秀琴、秀芬,你們聽姑母說……”
“噗嗤……”徐茵忍不住笑起來,“你可真損啊!”
李元瑾狀似無奈地攤攤手:“不損不行啊!誰讓我娘子一顆心撲在田莊、茶園、藥田上。我若不當惡人絕了大伯孃的念頭,回頭真被她塞人進我們家門,噁心了娘子不說,家裡從此雞飛狗跳,再無安寧之日了。”
“怎麼會!”徐茵笑吟吟地瞅着他,“到時候你左擁右抱好不愜意纔對。”
“娘子。”李元瑾忽然正色道。
徐茵緩緩斂下笑意,定定地迎上他幽暗深邃的眸子。
他靠近她,擡手摺了一根路邊發芽的柳枝:“我李元瑾以天地名義發誓,自從與茵妹結髮,心中唯茵妹一人,此生絕不納妾、不起二心,如違此誓,天地不容!”
說完,“啪”的一聲,將手裡的柳條折斷,誓成!
徐茵嘴角逸出一聲輕嘆:“我信你就是了,這麼鄭重地發誓幹什麼。”
男人真要變心,發了誓難道就不會變了麼?
“我只是想告訴娘子,我不會納妾,這輩子都不會,就守着娘子過了。”
“不守着孩子過嗎?”徐茵含笑看他。
他被她似嗔似喜的眼波,勾得心跳漏了幾拍,牽起她手,邁進院子,斯文儒雅地合上院門,以杜絕左鄰右舍好奇的窺視。
之後的動作迅猛無比,仿若一頭餓了一個冬天的棕熊,嗅到最愛的蜂蜜味,迫不及待地打橫抱起她,疾步往臥房走。
“李元瑾!你個混球!天還沒黑!”
“快黑了。”
“……”
這特麼是天徹底黑了還是沒黑的關係嗎?
事後,他一臉饜足地靠在牀頭,眉眼間皆是笑意:
“娘子,爲夫可是在成全你。”
“……”
“是你說的守着你不夠,還得守着孩子。可咱沒孩子啊,所以爲夫身體力行、努力造人。娘子可還滿意?”
“……”
就很想咬他!
這一世,她和這頭熊……啊呸,這個男人綁定在一起,三天兩頭被他逗弄得哭笑不得。
良田千傾不過一日三餐,廣廈萬間只睡臥榻三尺。
往後餘生,攜手良人,共餘生,永安穩。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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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