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昌越想越嫉妒,同個省出來的,怎麼好事全跑遠山隊去了呢!
剛來第一個月,遠山隊就開墾出了百畝荒地,春耕還沒結束,又替當地人解決了十幾頭狼。這十幾頭餓狼若是竄入周邊的村落,後果不堪設想。
也正因此,遠山墾荒隊遠近出名了。
報社肯定會刊登他們的事蹟。
喜訊傳回省裡,上級領導會怎麼想?
清河縣的領導又會拿什麼眼光看自己?
到時候回去,還會給予他當初允諾的崗位、職務嗎?
周恆昌越琢磨,越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既視感。
一山不容二虎。
清河和遠山,好比一座山頭上的兩隻老虎,註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肖靜三人異口同聲。
聽到動靜,連忙把湯鍋往系統倉庫一收,抹了抹嘴,才走過去開門。
你鼻子真靈。
“徐茵徐茵,有個好消息!你聽說了嗎?”
“我們上臺演出啊。”
“小徐,你們這幾天有沒有好好排練?上臺能演好吧?”
“能不能拒絕?”
“……”
周恆昌扭頭瞥了付榮興一眼,見他一臉的憂心忡忡,皮笑肉不笑地說:“付隊長此刻想必很心慌吧?”
“……”
隊裡給徐茵幾位要上臺表演的同志放了半天假,問屯裡借了幾輛牛車,由付隊長和聯絡員帶隊前往市裡參加表彰大會。
徐茵:“……”
“就是等勞模上臺領完獎以後,咱們得上去表演個節目爲表彰大會助興。我記得咱們縣去年五一表彰大會,是鋼廠工人上去助興的,唱了首《黃河大合唱》。”
“怎麼沒提前通知?”組織方說,“那天開會不都明明白白告訴你們了?你們隊出個節目,由戰羣狼那天在現場的同志如實表演就行。”
徐茵還沒開口,黃曉紅撇了撇嘴角咕噥道:“隊長,您也不看看當時咱們幾個幹啥了,就跟插蠟燭似的傻愣愣地幹杵着,排不排練有差嗎?”
“哈!”周恆昌冷笑,“挺能演啊付隊長,都這時候了,還在這演哪?”
“小徐啊!你悠着點啊!他們是人,不是狼!”
付榮興抽抽嘴角:你這一說,我更不放心了。擔心你動作太大,把人給傷着了。
“是啊是啊,但得有人演狼啊,我們是演狼的。”
“……”
清河墾荒隊的成員這時候也過來了。
徐茵正給自己開小竈呢。
話是這麼說,可上臺表演沒排練過,心裡沒底啊。
然而沒想到,到了禮堂,一行人來到後臺,準備等勞模表彰環節結束、登臺表演的當口,組織方攔住了陸大春爲首的十三名男同胞:
“哎哎哎!你們怎麼回事?這麼多人上去幹嘛?”
眨眼到了五一表彰這一天。
“隊長,您到底是擔心咱們沒演好搞砸了,還是受傷了耽誤明天上工?”
“不過,讓我們演那什麼大戰羣狼,你說這咋演啊?隊長說讓我們如實演。可如實演的話,我當時幹嘛來着?捂着肚子坐地上瑟瑟發抖?”
“……”
“放心吧隊長,我們和徐茵配合過,知道怎麼演。”隔壁牛車上,陸大春爲首的男同胞一臉輕鬆地表態。
這也能算好事兒?
對唱跳俱不佳的她而言,是懲罰吧?
“好事!當然是好事了!臺下坐着多少領導啊,能上去露臉就是莫大的榮幸!”肖靜捧着心口無比榮幸地說。
“哦對。”肖靜眉飛色舞地說起正事,“聯絡員去城裡開會回來,說組織選了咱們這支隊伍,作爲今年五一節表彰大會的表演隊伍。這可是所有墾荒隊獨一份的待遇哦!怎麼樣?開不開心?激不激動?”
徐茵抽了抽嘴角。
付隊長扶了扶額:“話是這麼說,可大春幾個要演狼,狼怎麼撲總得練一練吧,別上了臺亂七八糟的。你們又不是專業演戲的。還有啊,小徐力氣大,你們要瞅準了,該閃閃、該避避,別真的受傷了,明天還要幹活呢!”
付隊長見狀,急得在後臺臺下跳腳:“怎麼不提前通知啊?我們都沒準備。”
徐茵岔開話題:“你跑這麼急,是有什麼事?”
付隊長聽他們這麼說,又見徐茵點點頭,纔沒再那麼擔心。
他眯眼望着河窩子屯的方向,暗暗做了個決定。
遠山墾荒隊一衆隊員面面相覷。
……
路上,付榮興既興奮又擔憂。興奮的是,自己隊的人要當着諸多領導的面表演話劇,演好了,遠山隊又添一筆漂亮的成績,擔憂的是——
“不能!”
“……”
“……”
最後,組織方只放了徐茵四名女同志上臺。
“……”
“你們遠山墾荒隊只需要出四名女同志,其中一名女同志一人戰羣狼即可。”
都有都有。
“你這個點才吃飯啊?不過好香啊?吃的什麼?”
“我們也沒好到哪兒去啊。”黃曉紅和徐夏麗這時也過來了,一臉愁容地說,“我倆當時都嚇傻了,上臺難道演蠟燭?插那裡半天不動?這也太丟人了吧。”
人高馬大的十三名男同志,魚貫上場,有種瞬間把徐茵四名女同志淹沒在人海的感覺。
“狼不用你們演。你們是和清河墾荒隊聯合演出,演狼的十三名隊員由清河隊出。”
呃,不是上臺領獎?而是助興?
這怎麼像個坑,逼姐往裡頭跳呢?
已經送走大姨媽的肖靜氣喘吁吁地跑來敲徐茵的房門。
“……”
“……”
其他人這幾天都在燉狼肉吃,她把狼肉囤起來了,用以前吊的高湯煮了鍋地道的過橋米線。
“啥意思?”徐茵根本沒聽明白。
徐茵給了隊長一記安撫的眼神:“放心吧隊長,我能行。”
“周隊長是說擔心吧?倒確實有那麼一點。”付榮興老實說道,“你不知道我們隊的徐茵同志,那一身力氣是真大啊,擔心她出手沒個數,把你們隊的人給傷着了。”
這話說的……
“不過,”她頓了頓,面露難色,“說是點名讓咱們演那天的大戰羣狼,你說這怎麼演啊?”
“……”
“我演啥了我?”付榮興一臉莫名。
周恆昌雙臂抱胸,一臉高深莫測地望向臺上:“你心知肚明。”
“……”
付隊長心說這清河縣的領隊哪根筋搭錯了?怎麼說的話沒一句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