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去江照予工作室約歌時，無意間發現他在服用抗抑鬱的藥，才知道外人眼裡常被黑上熱搜的頂流歌手江照予，也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漠然無謂。
江照予一怔，繼而苦笑：“有很多原因。”
頓了頓，又說：“現在已經不吃了。”
賀時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衛視春晚的邀約：
“聽說鳳梨臺邀你了？怎麼不去？”
“飛鹿臺也邀你了，你不也沒去？”
賀時聳聳肩：“這不準備期末考呢，答應我老頭的事總要做到，否則他就佔理不讓我搞音樂了。”
江照予也是和他成爲朋友後，才知道他今年才大四，攻讀的專業既不是音樂，也不是表演，而是他父親賀成明教授執教的景觀建築設計。
這是父子倆各退一步之後達成的協議——他高考上岸A大的景觀建築設計並修滿學分順利畢業，賀教授就不再阻止他玩音樂。
“其實我能理解賀教授的想法。”江照予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烤魚，“他希望你擁有一門到老都不會被淘汰、相反越老越吃香的技術。”
之前幾天的晚上都比較冷清。別說坐滿，能有一兩桌食客就不錯了。畢竟臨近過年，天寒地凍的，誰願意出來吃烤魚？
徐爸繼烤魚之後，又給她們上了一道新研發的酸辣魚羹，好吃又開胃。
其中一份訂單，點了七道菜，三葷三素加一道酸辣魚羹，訂單額都突破兩百了。
“會不會是江照予約在這裡的？”
儘管她們打聽的不是兒子，是兒子帶來的朋友，那也不能說，否則就是叛徒。
父女倆一人一口竈，從十一點忙到下午一點多，才收工吃午飯。
自從兒子進了娛樂圈當了歌手，這方面知識被灌輸了不少。
至於外賣炒菜，中午吃過了晚上還會繼續點嗎？上班族一向喜歡換着吃。
徐爸只當她在說笑。
中午在他們店點的外賣基本都是炒菜，像辣子牛蛙、小炒黃牛肉、魚香肉絲、辣椒炒裡脊之類的，搭配一份米飯，倒還算受歡迎。
“那只是音樂，不是搞音樂的人。”
爲首的女孩看到徐爸從後廚出來招呼，連忙打開手機裡存着的一張照片跟他打聽：“你見過這個人嗎？他昨天是不是來過這裡？”
只是徐爸不太會操作外賣網站的一些服務，譬如滿減、滿送、特惠等，雖說別家店所有優惠折扣之後，也就比徐爸定的價格便宜個三五毛，但給人的感覺不一樣，這就是營銷的魅力。
“看來還是你們年輕人有主意，稍微動動手，生意就上門了。”
不僅幫他洗菜、備菜，在偶爾接到幾個外賣單的時候，還搶着掌勺。
這麼一來，生意果然好了不少。
午飯後，徐爸收拾竈臺、打掃衛生，徐茵坐在櫃檯裡看書刷題。
徐爸眯眼瞧了瞧，心裡哪能沒數。
兒子的經紀人、助理生怕他不小心着了粉絲的道，被套出兒子的信息，特地給他上了一堂課。
“音樂同樣可以做到歷久彌新。”
這樣炒出來的菜，新鮮又熱乎，收到的人，吃得也很舒坦。
“時哥怎麼會來這麼小的家常菜館啊？一點特色都沒有。”
沒想到第二天，閨女真的拎着一袋書來店裡“上班”了。
一下就把店裡的桌子坐滿了。
他搖搖頭，露出茫然的表情：“沒印象。”
“就是說啊，我起初以爲是私房菜館呢，合着就是家普通的小飯館。”
徐茵搖搖頭：“我打算來店裡幫我爸。”
“老闆，你們的招牌菜是什麼？就是很少來的客人，通常會點什麼菜？”
“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倆竟然會在一起約飯。真想抱走時哥，爲什麼要跟個黑料纏身、隨時都會塌房的貨一起吃飯啊”
徐茵幫徐爸把預約訂單的菜備好，準備工作就緒，就等着時間一到猛火快炒，然後裝盒讓騎手送去。
“那我們還在這兒吃嗎？”
“也是，就算時哥來過這裡，現在也不在啊。”
“時哥自己也會創作，不可能找人約歌的。”
“……”
是以，他怎麼可能對她們說實話？
唯獨徐茵埋頭吃着菜。
好在說話聲不大，錢明月三人豎着耳朵也沒聽清幾句。
兩人邊吃邊聊，一時忘了這是在飯館。
徐茵尋思自己橫豎在店裡幫忙了，就算訂單多起來，父女倆聯手也忙得過來，就學其他店也搞了個滿減促銷活動。
“哎呀，老闆那麼忙，哪能記得住來店裡吃飯的人。”旁邊有個女孩子嘟噥道。
除了“歌迷”、“粉絲”、“追星”等常見術語，還曉得什麼是本命、什麼是站姐、什麼是私生粉……
“是這裡嗎？”
“看照片是。”
“嘿呀！”徐爸樂壞了，“想不到晚上也有這麼多生意！”
“……”
“會不會是找江約歌？”
“烤魚。我們店的招牌菜是名州烤魚，另外還有辣子牛蛙、石鍋牛蛙、小炒黃牛肉、汽鍋雞……看你們喜歡吃什麼了。”
“哎！老闆！”
第一波外賣剛送出，店裡叮叮咚咚迎來好幾撥堂食的顧客，清一色都是年輕的女孩子。
四點剛過，外賣pos機叮叮咚咚地發出“來訂單了”的提示音。
商務樓的下班時間基本都在五六點之間，怕訂單延誤，不少人都是提前下單預約的。
“吃啊！來都來了，也許時哥是喜歡這裡的哪道菜纔來的呢。我們到了他到過的店、嚐嚐他吃過的菜，不也很好嗎？”
“徐茵，你寒假會去你哥工作的地方玩嗎？”錢明月巴巴瞅着她問。
徐爸拉出訂單一看，基本都是周邊商務樓裡的上班族預定的晚飯。
女孩們短暫的沮喪後，嘻嘻哈哈地落座。
徐爸給她們送來茶水，拿着菜單給她們介紹。
“那要不我們把桌子拼起來，每樣都點一份，圍成大桌吃怎麼樣？”爲首的女孩建議，“這樣每道菜都能吃到了。”
“好啊好啊。”其他人都沒意見。
徐爸大致數了數，約莫有四十人，店裡的菜，每樣都上一遍，也就三十來道菜，平均一人一道都沒有，倒也不會浪費，跟她們確認了一遍就拿着菜單去了後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