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隨着大部隊,埋着頭就想往城內衝,一個守衛攔住了她,朝她攤攤手,“等等,等等,批文呢?”
瑾瑜一臉的茫然,何時入城還要批文這種東西了?
難道說唐炎昊發現她沒死了?
那守衛一看瑾瑜的神情就瞭解了情況,推搡着她往回轟,“哪來的黃毛丫頭,沒批文還想出入城,真是瞎胡鬧!走走走走走!”
瑾瑜擔心自己猜測是真,若是硬闖,只怕鬧到唐炎昊那兒去,到時候倒黴的可就是她了,於是只好轉身,悻悻離開。
有句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就在瑾瑜焦頭爛額之際,後面一行車隊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車隊約有十輛馬車的樣子,浩浩蕩蕩長長的一隊,只有前面三輛和末尾一輛坐着人,其他的都堆置着箱子。
依這陣勢,大約是進京表演的戲團子。
瑾瑜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穩妥且絕妙的主意,她可以藉由這個車隊混進去!
由於車尾只有一個坐人的馬車,瑾瑜尋了箇中間點的馬車,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閃上車,隱匿在其中一個未鎖的大箱子中。
就這樣,她順理成章的隨着車隊進了城內。
這車隊不知去哪,顛顛簸簸了一路,就沒有停歇過,且走的都是人多眼雜的大路,瑾瑜也不好中途跳出。
車子搖晃得瑾瑜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猛地前驅,車隊終於停止了行動,瑾瑜嚇得一個激靈清醒了。
這尚未掀開箱子蓋,就聽有人敲了下箱子,悠悠道,“沒人了,出來吧!”
瑾瑜面露詫異,這人是何時發現自己的?既然遭人拆穿,瑾瑜也無須再躲藏下去,索性大大咧咧爬出箱子,跳出馬車。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衣冠楚楚的男子,面若桃花,一身白衣勝雪,身材略有些單薄。
男子似乎絲毫不打算開口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眸靜靜打量着瑾瑜,等待着什麼。
瑾瑜沉默了半秒,當即擠出幾滴眼淚,“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啊,小女子名叫趙瑾兒,和哥哥二人進京尋親,哪知半路上遭遇土匪打劫,被人搶走了所有的銀兩,還和哥哥走散了,現在身無分文又無處可去,求求這位公子,大發慈悲收留了瑾兒吧!”
男子聽完雲淡風輕的挑了挑眉,完全不爲所動,“行了,故事就別說了,你是何人來自何方,我一丁點兒也不感興趣,我奉勸你,還是快些離開這兒吧!”
瑾瑜暗暗腹誹這人真不好對付,不過她不會因此而打了退堂鼓,現如今她有家不能回,若以趙瑾兒的名義活着,一來沒有戶籍,二來長相妖豔,不好躲藏在普通人家,若是能進這種表演的車隊,再好不過了。
既然裝可憐這招行不通,瑾瑜也有其他法子。
她上前一步,一個重心不穩,斜斜歪進男子懷中,擡眸,媚眼如絲。
男子微微發怔,瑾瑜趁着這個空檔湊到他耳邊柔聲細語,“公子,你若是不肯帶瑾兒離開也罷,那就莫怪瑾兒去外面四處說公子你輕薄了瑾兒,還想要拋棄瑾兒獨自離去!”
“你”男子臉色稍稍黑沉,“你以爲別人會信嗎?”
瑾瑜脣角勾起絲絲玩味,可眸中一片清冷,“公子,你看這大庭廣衆下,你都對瑾兒摟摟抱抱了,你說他們會不信嗎?”
男子看着眼前面容不俗神色沉靜的女子,面上帶着哭笑不得,他走南闖北多年,各種各樣的女子見過不少,可這樣耍無賴的,他真是頭一回見。
瑾瑜可不給他走神的空檔,“公子你再不說話,瑾兒就要叫非禮了!”
“罷了罷了!”男子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招你在我們戲團子做打雜的,行了吧?”
誰讓他倒黴遇上個,厚臉皮的女子?
瑾瑜也是出於情況緊急纔出此下策,見男子答應,不禁喜笑顏開,“那麼請問恩公姓甚名誰?”
可男子卻沉下了眸,意有所指的望着瑾瑜,“自我介紹前,醜話說在前頭,我收留你,不是允許你在團裡白吃白喝,這裡每一個人都需要爲吃住而付出相應的勞動力。你記住了嗎?”
瑾瑜深深凝視着他,回,“記住了!”
月和宮還滿園的桃花開遍枝頭,碧陽宮已是一塊平地。這裡雖然曾經風光過,但隨着那個女人的離去化成了一片煙土。
對他而言,他的後宮從不缺女人,他更是視那女人爲玩具,可不知怎麼的,如今玩具丟了,他竟心生了些不捨,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明明這纔過去兩日多而已。
唐炎昊神色複雜的望向那一片廢墟,“李公公,去把這裡全部種上梅花。”
“這當時填埋的時候用原地的廢土,碧陽宮的土向來不適合種植”李公公站在唐炎昊背後看着他的背影,覺得自己最近愈漸猜不透這帝王心裡在想些什麼了。
唐炎昊臉上一閃而過的狠厲,“那就全部換上新的土,總之朕不想再看到這裡一片空地!”
他的玩具只是丟了,總有一天,他還是要將她尋回來的
瑾瑜隨男子回了雜技團,這才知道原來這男子姓單名無雙,是這雜技團的頭頭,戲團子裡,要屬他的技藝最爲了得,凌空走鋼絲的絕活,讓人看了紛紛拍手叫好。
可以說,整個戲團子基本上都靠他撐着,若是他不在,戲團子早就垮了。
瑾瑜對單無雙的這項表演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她想,若是自己掌握了這項能力,首先一日三餐是不愁了,有朝一日,說不定還能借此回到宮中替南宮瑾瑜復仇。
而南宮瑾瑜的身段柔軟易掌握重心,瑾瑜除了每日打雜外,就是日復一日的練習,漸漸的,她找到了在鋼絲表演上的訣竅,也在雜技團裡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當她把走鋼絲練的爐火純青,可以出師時,已是一躍成爲雜技團的風雲人物。
單無雙對瑾瑜的表現甚是滿意,他不再需要瑾瑜繼續打雜,而是開始手把手的教導瑾瑜其他種類的戲法,爲了鍛鍊她,讓她以“雲雀”的藝名跟着雜技團的人一同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