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飯桌上的瑾瑜,吳敏咬牙忍住心中想要殺人的衝動,這死丫頭,什麼時候揹着她不僅勾搭上了步向善,還哄得老夫人都對她另眼相待?
憑什麼?她覺得異常不公平,明明她纔是步向善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步府的少夫人,可是現在她卻突然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看了眼吳敏幾乎快要扭曲的臉,瑾瑜覺得大爲解氣,她現在正式擺脫了丫鬟的身份,以後行動起來方便多了。
因爲暫時還沒有收拾好屋子,所以瑾瑜只能回到梨院去住。
次日一早,想着自己已經不用伺候別人的瑾瑜正睡着懶覺,突然聽到有人在大叫她的名字,嚇得她立即驚醒過來。
聽清楚聲音後,她知道那是吳敏。她揉了揉額頭,還真是煩人。
起牀穿戴整齊,順便還洗漱了一下,雖然她本可以不搭理吳敏的,可是她實在無法在有人不停大聲叫自己名字的情況安然入眠。
走進吳敏的屋子,瑾瑜皺着眉頭問道:“大清早的鬼哭狼嚎什麼?”
現在她已經不是吳敏的丫鬟了,自然不用再裝作一副忍氣吞聲的下人樣。
“死丫頭,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也不瞧瞧現在幾點了,怎麼還不伺候我洗漱穿衣,動作快點,我餓了,記得去拿早飯過來。”
瑾瑜愣了愣,這人難道還有健忘不成?她靠着門框看着只穿着褻衣的吳敏,笑道:“嫂子忘了不成,我現在已經不是您的丫鬟了,我是步府的二小姐。”
吳敏怔了一下,似乎此時纔想起來瑾瑜真的已經不是她的丫鬟了。
見她發起呆,瑾瑜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之前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嫂子,現在開始,我可是你的小姑子,別動不動就指使我,記住,你已經沒資格了。”
說完,她心情愉悅地離開了。看了看天色,時間正好,她正好可以趕去前廳用早餐,不過吳敏嘛掃了眼身後發出尖叫聲的院子,瑾瑜冷笑一聲,朝前廳走去。
看着坐在飯桌前的步老爺,步夫人和步向善,瑾瑜一怔,看來步老爺生意上的事做完回來了,他纔是一家之主,他能同意她這個身份低下的人做步家小姐嗎?
很顯然,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有這樣的疑慮,伺候在一邊的下人也都是抱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瑾瑜深吸一口氣,面帶乖巧的微笑走進了大廳內,對幾人道安。
“怎麼纔來?”老夫人皺了皺眉接着又問:“少夫人呢?”
“她還未起身。”瑾瑜立馬回道。
聽到回答,老夫人皺了皺眉,卻不再說話,一旁的步向善立馬拽着瑾瑜的手腕,讓她坐在飯桌上,“先吃早飯吧。”
“嗯。”
瑾瑜朝他感激的笑笑,剛纔老夫人問完話,沒讓她走,也沒讓她坐下,當真是尷尬。好在步向善替她解了圍,不至於讓她在衆人面前丟人。
“你就是柳瑾瑜?”
本想開始吃飯的瑾瑜再次放下碗筷,看着步老爺,恭敬地回道:“是的,老爺。”
看着他眼中審視的光,瑾瑜一副無所畏懼的乖巧模樣,她知道,步老爺是怕她心術不正,對步家有所圖謀。
“以後你就是步家二小姐了,別老爺夫人的叫了,以後叫老夫人爲乾孃,叫我乾爹,叫向善兄長,叫少夫人嫂子,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謝謝乾爹。”
“嗯,對了,可都安排好了?”
瑾瑜明白步老爺是問她衣食住行,她點頭道:“乾孃已經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先吃飯吧。”
“是。”
想要看戲的衆人一臉詫異,顯然是沒想到老爺這麼容易就接受了瑾瑜,不僅好奇瑾瑜做了些什麼。
吃過早餐以後,剛回到梨院收拾東西的瑾瑜就聽到小廝說梅苑收拾乾淨了,讓她過去看看,是否還有什麼需要置辦的。
本就沒有什麼東西的瑾瑜,抱着一個小包袱就跟着小廝離開了梨院,感受到來自身後怨毒的視線,她冷笑一聲,現在,她們之間的硝煙,纔剛剛燃起呢。
等到了梅苑以後,瑾瑜才知道原來跟梨院相隔並不是很遠,裡面裝扮簡潔明瞭,古色古香,該有的東西都有了,並不需要置辦什麼,
瑾瑜真誠地讓小廝轉達她對老夫人的謝意,小廝笑着就退出梅苑了。
這天傍晚,天色有些昏暗,天邊的晚霞紅的刺眼。老夫人坐在院落的石凳上,手裡正捧着一杯清茶細品。
她身前跪着一個老婆子跟一個小丫鬟,兩人身子直顫,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似乎極爲驚恐。
“說吧,爲什麼要這樣做?”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天邊的晚霞,一向吃齋唸佛的她,第一次露出憎恨的表情,“大少爺對你們從來不薄,爲何你們要毒害他?”
那少女擡起頭,梨花帶雨的臉上笑的刻薄,若不是那張臉確實是雅兒的,定叫人難以置信,這種刻薄的笑會出現在那樣單純溫柔的女孩臉上。
“我爹與老爺曾是八拜之交,對你們也從來不薄,你們又是如何回報我爹的?”
老夫人驀然收回望向天際的目光,看向雅兒,目光中含着難以置信的出聲問:“你是”
雅兒倔犟的仰起脖頸說:“沒錯,我就是白家遺孤,白雅。”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眼雅兒,又看向她身邊的青婆問:“她呢?”
“她是我奶媽。”
老夫人閉上眼睛,嘴角泛着苦澀的輕喃:“難怪難怪”
還記得六年前,天寒地凍,大雪紛飛,鵝毛般的雪花將整座縣城都裹上了一層銀鎧。
也就是那時,她碰到了倒在步府門口的青婆與雅兒,因爲一時心有不忍,便將而二人接到府上。詢問之下,知道二人因爲家變,走到他們步家門口因體力不支暈倒的,已無家可歸,無路可去時,她便收留了二人在步府當下人。
原以爲是做善事,卻不想卻是引狼入室。
想起白家,老夫人忍不住閉上眼睛。步府本就因商起家,只是卻沒有像現在這般大,後來因爲跟白家練手做生意而壯大起來,只是後來白家得罪了朝中大官,步家爲求自保,不得不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