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決定出手了,乾脆就幫忙幫到底算了,更何況,有夏靜協助,她對付何蘇白就更容易了一些。
夏靜搖搖頭,抿脣道:“嗯,沒問題,有朝一日還有一個人能知道我的委屈,我已經很開心了,更何況你還能讓我擺脫這堵牆的禁錮,無論如何,我都由衷感激你。”
瑾瑜莞爾,驀地向後退了兩步,手上快速地做着手決,念着咒語。
夏靜在牆中看着,眸中的訝色越來越深,她以前也看過何蘇白寫的靈異,所以對上面的降鬼術也算知之不少。
可今日見過瑾瑜的法術之後才知道何爲小巫見大巫,何蘇白懂得那些恐怕在瑾瑜眼中只是花拳繡腿,只見她口中迅速念動着什麼,伴着一團淡藍色的光暈從指尖散開。
夏靜竟感覺到自己的魂體忽然從牆縫中抽離了,僵硬的脖子動了動,她頓時驚喜的看着身上的變化,先是雙手,而後到了雙膝,不過短短几分鐘的功夫,她竟然真的將自己從這牆中解救了出來!
“瑾瑾瑜,謝謝你!真的,除了感謝,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用來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
瑾瑜目光溫和的看着眼前這道稀薄的魂體,微微一笑,搖頭道:“不必客氣,你就當我是替天行道吧。”
何蘇白多行不義,也該有此一報。
夏靜聞言,先是怔了怔,而後重重點頭,望向她問:“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瑾瑜眉峰一挑,緩緩朝夏靜走近幾步,盯着這張與原主相似的臉,忽然詭異的笑了。
“你待會兒去他房裡”
夏靜認真聽着,等她話音剛落,便眯起眼睛正色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瑾瑜微微頷首,驀地又想起什麼,擰着眉心問:“對了,何蘇白的另外一個筆名叫什麼?”
“十載奈何,”夏靜溫聲開口,目光一時黯淡下來,“這個筆名還是從我最喜歡的一首詩中節選出來的,縱然卿成泥下骨,悠悠十載奈我何,他說要用這個筆名作爲我們相愛到老的見證,可是沒想到,他最後卻變成了親手斷送掉這段感情的劊子手。”
瑾瑜聞言,心下了然的點點頭,如此便是沒錯了,何蘇白不單單是殺死了夏靜,還將整起事件改編成了絡,就連死,他都不忘榨取掉夏靜身上的最後一分利用價值。
到底該有多冷血,纔會對曾經的戀人殘忍到這種地步,至於夏靜,她到底有沒有跟別的男人發生不清不楚的關係?
模特行業本來就混亂,她長的年輕漂亮,身邊自然不乏追求者,但凡有一個比何蘇白各方面條件都優秀太多的男人出現,很難保證她不會動心,那麼何蘇白會突然殺她,也並非不可理喻。
“怎麼了,爲什麼突然這樣看我?”
覺察到瑾瑜的神色,夏靜皺皺眉,面上微微有些不悅,這種眼神她太熟悉了,以前做模特時就有不少女人懷疑她是被哪個富豪包養的情婦,半是探究半是猜測的。
甚至還有人直接當着她的面語出不遜,被害的那晚,何蘇白甚至還說過比她們更惡劣一百倍的話。
瑾瑜搖頭,扭頭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時鐘,溫聲笑道:“沒什麼,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應該也睡了,你快去吧。”
她總不能直接問“夏靜,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跟別的男人暗中曖昧不清”,這話她是肯定問不出口的。
本來人家因爲何蘇白的懷疑變成這樣已經足夠可憐了,若她還說出這種話傷人家的心,那就有些過分了。
不過是何蘇白用來發泄情緒的工具而已,寫的也不過是他自己主觀臆斷的那些東西,真真假假,時間自會證明。
夏靜見瑾瑜明顯藏着話,抿抿脣也不想多問什麼,她肯幫自己已實屬幸運,其他的,不必細察太多。
輕薄的魂體緩緩穿過房門,一路無阻的飄到何蘇白的牀前,看着這張已經深深刻入腦海中的臉,她狠狠握緊了雙拳,幾乎是不帶猶豫的便俯身掐上他的脖子。
曾經愛有多深,如今恨便更甚十分,親眼看着摯愛之人將自己殺死的心痛,感受着呼吸越來越微弱的滋味,他加註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通通都要他嘗一遍,可是蒼白的雙手在觸碰到他的皮膚時,卻如遇空氣一般徑直穿過了他的脖子。
終究只是一抹魂靈啊
她無奈嘆息,想起瑾瑜說過的話,苦澀一笑,而後盯着那張熟悉的臉,眸底又迅速積起一層濃重的恨意。
“蘇白,蘇白”
何蘇白在牀上躺着,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呼喚着自己,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一團煙霧籠罩中漸行漸近。
他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清那人是誰,眼皮卻沉重的彷如壓了千斤石,無奈只好放棄,耳邊只能聽見那人似溫柔似撒嬌一般的叫喊,讓他莫名有些熟悉,有多久沒聽見過這樣的聲音了,似乎久遠到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正在怔神間,眼前的畫面驀地一閃,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等晃過神時,他卻發現自己竟然站在客廳裡,溫暖的燈光照在身上,門口處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他目光驀地一緊,接着便看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拎着兩個塑料袋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
“夏夏靜?”
看清來人後,他心上一顫,難以置信的叫了一聲。
青春明媚的笑臉,飄揚的秀髮,還有她最愛的碎花小粉裙,一切都是她最愛的打扮,眼前站着的人確實是夏靜不錯,可是她不是已經被他殺死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蘇白,你又把房間弄得這麼亂!”
夏靜像是沒看到他眸中的驚訝,嘟着小嘴佯裝不高興的抱怨了一句。
何蘇白心頭一震,慌亂的眸子迅速在四周掃了一眼,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他的房間,而是先前他與夏靜同住的那間出租屋。
此時夏靜已經去廚房做菜了,小小的廚房裡傳出一陣歡快的歌聲,他倏爾眯起眼睛笑了。
原來是在做夢,他和夏靜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差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夢到她,而且還是回到了他們剛搬到這兒時的生活,也許,是他潛意識裡還有留戀吧,這一段感情,只有最開始的這些時光纔是最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