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想呆在這裡?那以後就給我記住了,少給我惹麻煩,否則的話,後果就不僅僅是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那麼簡單了。”
“娘娘,這”瑾瑜不心軟,可是陳夫人卻是看不過眼了,看看陳仟峰再看看瑾瑜,猶豫着想要說些求情的話。
瑾瑜沒有給陳夫人這個機會,直接將人拉走了。
確定陳仟峰在這裡還真的不會受什麼苦,有皇上的特別囑咐,他在這裡會過的很舒服的,雖然比不上他以往的日子,但是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還是沒問題的。
拉着陳夫人回到靈犀宮後,瑾瑜沒有讓人伺候,而是單獨與陳夫人待在一起,說起了悄悄話。
“孃親,今日我叫你入宮,只爲陳家,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一字不落的記住,回去後轉述給父親,他會明白該如何做的。”
瑾瑜認真的看着陳夫人,語氣嚴肅的囑咐。
陳夫人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所以並不覺得瑾瑜的要求突然。
“陳家效忠皇帝幾十年,父親勞苦功高,在朝中多得人敬重,可是我作爲女兒更關心的是父親的身體,常年征戰沙場,父親的身體大概是不好了。依女兒拙見,現下境內太平,朝中又有青年才俊崛起,將軍不如趁此機會解甲歸田,找個地方好好調理身子纔是重要的事。”
“而古有太祖杯酒釋兵權,讓人佩服的不僅僅是太祖皇帝的手段,更多的是臣下們能夠體諒皇帝的苦心,看得清前路,一場禍事才能消弭與無形,所以女兒希望父親能夠好好想想,有些事情不管你願不願意,最後總還是會發生的。”
瑾瑜的話彎彎繞繞,陳夫人聽的一頭霧水,她想說老爺的身體還不至於差到這個樣子,可是看了看瑾瑜的表情,她放棄了,她還是好好傳話的好。
陳夫人回府後,將瑾瑜說給她聽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陳德聽。
陳夫人不明白的那些話,陳德都聽懂了,不僅如此,他還生生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邊擦着額頭上的汗水,陳德一邊想着自己今日的打算,只想給衝動的自己一拳纔好。
幸虧瑾瑜提點,他現在想起來都一陣後怕。
雖貴爲大將軍,但是陳德本身是個不看重功名的人,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身上已經背上了那麼多的功勞。
而朝中人一個個趨利避害、趨炎附勢慣了,看他勢大便一個個主動靠了過來,雖然不是他主動聯絡,但是不管怎麼說都與他脫不了干係。
功高震主,這自古以來就是君王們最爲忌憚的事情。
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眠,就是這麼個道理了。
古來有多少臣子因爲功高震主被滅族?!恐怕沒多少人能夠記得了。
而瑾瑜之所以會這樣提點自己,一定是在皇上那裡感覺到了什麼,也就是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陳家上下在鬼門關前饒了一圈?
想到這些,陳德打了個寒顫,很快做了決定。
之後,沒過幾天,陳德在早朝上突然上交兵權,言稱自己身體不支,已不適合繼續執掌兵權。
唐炎澤眼神怪異的打量了他一番,最後未做推辭,收回了兵權。
“皇上,目前境內安寧,微臣想要申請解甲歸田。他日若有戰,召必回。”陳德站在大殿中央,語氣鏗鏘。
“好,有愛卿這句話,朕就放心了。”陳德的話音落下,唐炎澤只是挑了挑眉,便應下了。
朝中之人多數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陳德已經躬身要告退了。
此刻的他站在大殿中,心中沒有不滿、沒有惆悵,有的只是滿心的平靜,這種平靜的感覺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這是發自內心的寧靜。
在陳德離開之前,唐炎澤想了想,最後封了陳瑾瑜的哥哥,也就是陳府的大公子陳千鈞爲將軍。
當然了,陳千鈞的這個“將軍”,與陳德的那個“將軍”肯定是沒法比的,不過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唐炎澤對陳家,也是對瑾瑜的一點補償把。
之後,唐炎澤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以雷霆手段迅速將朝中的勢力來了個大洗牌。
於此同時,陳德也帶着夫人離開了京城。
經過這件事,陳家的危局徹底被解了,瑾瑜挽救了陳家被唐炎澤廢棄的局面,算是完成了原主的一個大心願。
再說被囚在宗人府的陳仟峰,在事情發生後的半個月後,唐炎澤便名人將他放了出來。
因爲他之所以抓陳仟峰,就是爲了牽制陳德乃至整個陳家的,卻沒想到整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給他用到陳仟峰的機會,這樣一來,他還扣着人做什麼呢?
雖然陳德確實是上交了兵權並且離京了,但是若是陳仟峰在宗人府出點什麼事,可保不齊陳家拼死之下能做出什麼事來,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當然了,唐炎澤雖然告訴自己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是爲了瑾瑜。
雖然這個女人已經聰明到讓他警惕了,但是作爲一顆棋子,她還是很合格的,畢竟陳家的事情他未動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便解決了,這纔是最好的結局。
不過,前朝後宮向來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陳家遭此變故,對於後宮中的瑾瑜來說按說是應該有影響的。
衆妃嬪們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在她們的心中,沒有了陳家撐腰的陳瑾瑜,根本就不足爲懼,大家都在等着和妃失寵,等着接近皇上的機會。
而鄭菲兒雖然在心裡看不起瑾瑜,可是作爲住在靈犀宮的“貴人”,她卻知道,瑾瑜的地位目前來說,並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唐炎澤還是會時不時的來看她,並且經常陪她一起吃飯。
明明就在同一個院子,可是她已經不記得瑾瑜有多久沒有邀請她一起用膳了。
鄭菲兒想要靠近唐炎澤,但是她只要一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就瞬間沒有了勇氣。
雖然最後的發展並沒有脫離了她的預想,但是她卻再也不敢像那次那樣去靠近唐炎澤了,因爲她有預感,如果她再那樣做,一定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