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就如同晴天霹靂了。
別墅裡不管是踹人的還是被踹的,都傻眼了。
那個什麼……南宮曜外頭的女人找上門來,還說懷孕了?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就連南宮成這個當南宮曜親爹的都不敢相信,南宮曜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年頭兒的豪門可沒有講究什麼多子多福的,就算是兒子多幾個,也得是門當戶對的豪門小姐出身,才能保持血統的高貴。至於外頭的女人,哪怕再喜歡,也不好有什麼私生子出來是不是?更何況南宮曜還沒有結婚,這個私生子如果生下來,就是南宮曜的長子。別以爲現代社會就不講究這個了。
不管什麼時代,長子都是令人另眼相看的。
多少豪門爭產,都是因此而起。
八千億豪門什麼的,若家人不同心,其實轉眼就可以破產。
“怎麼可能。”南宮曜在外頭那麼多女人,從來都沒有鬧出過亂子來。
南宮成雖然從前做過南宮家的家主,不過當真這些年的退休生活已經叫他腦子不大好使了,竟然想不出什麼別的注意,束手無策地看了看美豔紅脣張得大大的,宛如雕像的思佳麗,又看了看正慢慢地露出不敢置信的親生女兒和繼女,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道,“要不,叫她進來,我們好好兒問問什麼情況?”
他是個沒有決斷的人,如果是親兒子在這兒,只怕早就冷酷無情地送那女人去醫院了。
思佳麗閉了閉眼,把臉上的驚容給掩飾住,心裡忍不住更加厭惡。
這就是長女喜歡得要死,哪怕被傷害還是要繼續愛着的男人。
如果是親兒子,思佳麗都不會叫女人進門的,大棒子就把這個不知從哪兒來的狐狸精給打走,然而南宮曜並不是思佳麗的兒子,哪怕她已經厭惡得要死,也沒有興趣管教別人的兒子。
她聽見南宮成這麼天真的話,只是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更何況,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正被南宮香踩在腳底下抽泣的女兒的身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美麗單薄的女兒,心裡生出的是另一種狠絕。
長痛不如短痛,只要思心這個時候,在看到南宮曜其實不是一個好男人之後斷絕對南宮曜的期待,願意離開這個男人,那她就可以帶着女兒離開南宮家。
誰會留戀一個會叫外面女人懷孕的男人!
這種男人就是賤人!
哪怕是真愛……
天可憐見的,這邊愛得如火如荼,那邊兒還搭着無數的妖精,這真愛慘了點兒吧?
思佳麗也曾經遇到過人渣,那段感情唯一的收穫就是兩個美麗可愛的女兒,可她性格堅韌,哪怕日子過得再苦,也到底把自己的日子給過出來了,還能嫁入豪門。
因此,對於她來說,年少懵懂的少女們誰沒有遇到過一兩個渣渣呢?如今受到傷害,對於女孩子同樣是寶貴的經驗,以後不要再犯錯就是了。她一定想着用南宮曜這個小情人好好兒教導女兒什麼樣兒的男人值得喜歡,因此對南宮成的話,飛快地點了點頭。
南宮成正緊張地看着妻子,見她同意,不由自主地看了思心一眼,就叫人進門。
他的心底還有另一種猶豫,只是不能對妻子說。
從熱情似火,柔情蜜意,一夜之間思佳麗就對他再也沒有了愛意,南宮成心裡很痛苦。
他不明白,兒子做的錯事,爲什麼牽連到了自己的身上。
作爲南宮家的家長,什麼美色沒有見過?南宮成這些年見過的美貌女人,想嫁給自己給南宮曜當後媽的女人多了去了,其中十八般兵器的多得是,可是他卻只愛上了思佳麗。
這美貌絕倫的女人並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有小心機,有企圖心,還會敗家,偷偷兒給自己的兩個女兒塞錢,給她買了珠寶首飾會跳起來嬌滴滴抱着他的脖子說“好愛你”,少給買件衣裳就氣哼哼地問“你究竟愛不愛我啊”。
物質到了極點。
可是他就是喜歡了他,哪怕知道她和自己並不匹配,也要她成爲自己的妻子。
給一個女人名分,叫她可以以妻子的名義堂堂正正地站在自己身邊,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深切的愛意。
他這麼愛她,所以不能離開她。
只要兩個女兒都離開這間別墅,她也會走了。
只怕頭都不會回一下。
只要一想到她什麼都不拿離開自己,南宮成就沒法兒忍受。他當然可以用自己的權勢和金錢強迫她留在自己身邊,可是他卻不能看到她因此傷心的樣子。
要怎麼叫她快樂,心甘情願地留在自己身邊呢?除了已經離開的思純,就只有思心。哪怕知道這樣做很卑鄙,可是南宮成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想着,如果南宮曜真的喜歡思心……哪怕他們之間有着兄妹的名分,可是他也願意成全。
如果思心留在南宮家,思佳麗就會永遠地留在這裡。
想到了這些,南宮成就沉吟了一下。
“大哥可真是噁心。”南宮香好容易把這句話給消化了,在鴉雀無聲的別墅裡,突然冷冷地說道。
她帶着萬分的鄙夷,似乎對南宮曜做出這種事情感到極致的厭惡。
她的目光又忍不住嘲笑地看住了腳下的美麗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白皙的臉上,已經淚流滿面,淚水無法控制地從她的臉上滑落,然而比她這眼淚更叫人痛苦的,是南宮曜的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思心愛一個人非常單純純粹,哪怕知道南宮曜在外面有女人,甚至這個男人昨天晚上還在自己的面前上演活春/宮,可是她卻從沒有想過離開他。可是這個時候,自己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
一刀一刀,被捅得鮮血淋漓。
那無法忍耐的劇痛,簡直叫她想要尖叫,想要告訴自己,這眼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噩夢。
剛剛知道南宮曜對自己抱着和她同樣的心情,可是一轉眼,就彷彿從天上跌到了地獄裡。
她捂着臉痛哭,瑟縮在南宮香的腳下,縮成一團可憐極了。
小小的無助的女孩子小聲兒哭着說道,“他不會這樣對我。”
“你以爲你是誰啊。”南宮香覺得這樣子噁心透頂。
她忍不住想到在學園的時候,美麗單純的少女拿着手帕,給自己一點一點擦乾淨臉上的化妝品,然後彎起眼睛微笑的樣子。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用力踩了踩這個思心。
“媽!”思心身體疼,可是比身體更疼痛的,卻是自己的心。
她捂着心口哀求地向自己的母親求助,那無助與脆弱,令思佳麗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可是她卻狠心地沒有做出更多的安慰。
美豔的女人冷冷地轉過頭去,對女兒的痛苦置之不理,因爲此時的一點點的安慰,都會成爲害了自己女兒的原因。因此她抱着一雙手臂冷眼旁觀,那雙美豔上挑的眼睛在水晶燈光的倒映下,露出了不屬於母親的冷酷。思心看了一眼就失聲痛哭。
“那個什麼……”南宮成是個老好人,哪怕不喜歡思心,還是壓低了聲音勸慰道,“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真假,她也沒戲!”南宮香指着思心大聲道,“想嫁給我哥?也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那張臉!”
南宮成簡直焦頭爛額了。他真是不明白南宮香是怎麼了。哪怕從前再不喜歡思佳麗母女,可是南宮香只當她們是透明人,怎麼一下子就對上了呢?
他捨不得罵自己的女兒,只好無奈地對哭得幾乎喘不上氣兒的思心安慰道,“別說這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可是心心,你也得想想,這孩子大概是在之前有的,和你,嗯……沒什麼關係。”他覺得如果南宮曜真的喜歡思心,那這女人也是在思心之前,思心有什麼好傷心的?
說不得就是思心搶了別人的男人呢。
正在哭泣的少女,一下子就被治癒了!
被刺痛的心,竟然只因爲這一句話,變得慢慢地治癒了傷口。
知道南宮曜不是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那就太好了。
哪怕別人有了他的孩子,可是隻要有這句話,她就都不會在意。
“南宮成!”思佳麗簡直忍無可忍,尖聲叫道,“你插什麼嘴?!”
“佳佳,對不起。”思佳麗的怒火,南宮成不是不知道,可是這一次,他突然很想自私一點。
他避開了思佳麗怨恨的眼睛,重新把思心的愛,拉回到了南宮曜的身上。
可是就算有再多次,他也不後悔今天說出的話。
南宮香用不能理解的目光掃過自己的父親,想到了什麼,突然冷笑了一聲不說話了。
她沒有再說更多的話,只是冷冷地站在那裡,不大一會兒,就聽到有細細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的聲音,之後,就有一個美豔妖嬈的女人帶着得意的笑容跟着僕人走過來。
她穿着一件非常暴露的衣裳,雪白的酥胸都大部分露在外面,妖嬈得叫男人氣血旺盛極了。可是她的表情卻是滿不在乎的,挑起了自己的一頭波浪長髮,那滿身的風情萬種,頓時把青澀的思心給比到天邊兒去了。
南宮曜從前也確實喜歡這樣火辣的女人。
思心在這女人動人的眼波里,都會自慚形穢。
她瑟縮了一下,可是在想到南宮曜對自己的感情之後,又有了幾分信心。這樣的信心,叫她努力想要爬起來不要丟臉。
南宮香二話沒說又給了她一腳,叫她繼續狼狽地趴在地上。
那美豔女人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女孩子,就發出了笑聲。
那眼裡的看不起,彷彿是利劍捅在了思心的心底。
“南宮老爺子。”女人狐媚的聲音在別墅裡迴盪。
南宮成皺了皺眉,下意識地避開了這女人對自己的一個媚眼。
他已經有了妻子,就很不喜歡和其他豪門男人一樣在外和女人再有任何的接觸。
“你說你有了南宮家的孩子。”南宮成這個時候硬着頭皮開口,聲音非常平淡,他看着那個似乎滿不在乎的女人,心裡有些疑惑這女人看起來不是很積極地表示要藉着孩子就巴巴兒地嫁入南宮家來。
這樣的疑惑在他的心底一閃而過,之後遲疑地去看這女人沒有什麼起伏的小腹。他頓了頓,冷冷地說道,“阿曜沒有和我們說起過這件事。你這次上門太失禮了,你走吧。”
他似乎叫這個女人進來,只爲了送客。
那個女人就笑了。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美豔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說道,“這可是南宮家的孩子。”
“南宮家不缺孩子。”南宮成淡淡地說道。
“您說這個沒用,南宮總裁說的纔有用。”南宮成覺得自己很大人物說了算啥的,其實人家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在南宮成憤憤的目光裡,這女人自己主動地坐在了一旁的沙發裡,擺出一副悠然的樣子來漫不經心地吹着吐着大紅指甲油的手指,懶洋洋地說道,“今天我是來見南宮總裁的,說到底,這都是他的孩子。我也不想要名分,只要這個孩子以後能養在南宮家……給我倒杯水。”
她鮮豔的指甲點了點自己身邊的小桌子。
目光看着的,卻是好不容易纔頭髮散亂,雙目紅腫爬起來的思心。
滿屋子的下人她都不看,理直氣壯地指揮思心說道,“快點!我渴了!”
“你,你怎麼可以……”思心不是個下人呀,她看着一身氣勢把自己壓倒的女人,手足無措。
她很厭惡這個找上門的女人,可是卻又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甚至擔心,自己會不會怠慢了這個女人,叫南宮曜對自己不喜。
思佳麗冷冷地看着女兒的手足無措,完全沒有搭把手的意思,順便逼視南宮成,叫他不許管閒事。
南宮成在她冰冷的目光裡沉默了。
一屋子的長輩都沒有開口,一個人都沒有來幫助她,思心的心裡萬分地失望,可是那個女人叫自己很畏懼,哪怕心裡感到無比的屈辱,可是她還是漲紅了臉,含着眼淚給這個女人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邊。
她一說話,一滴眼淚就砸在了手背上,痛苦地說道,“給,給你。”她愛上南宮曜的時候,就已經有心理準備,知道自己的以後會很難走,可是她沒有想到快樂這樣短暫,一轉眼,所有的幸福都不見了。
更叫人感到痛苦的是,哪怕是這樣,她依然捨不得離開南宮曜。
因爲思純對她說過,南宮曜是愛着她的呀。
這些女人的咄咄逼人,也只不過是因爲嫉妒她而已。
在這個時候,她更應該表現出大度,和體諒,叫南宮曜看到她的好,和她的委曲求全。
可是看着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炫耀,這真的是往自己的心裡捅刀子,沒有經歷過的,永遠都不會體會到被愛人的另一個女人找上門當做傭人使喚的痛苦。
思心覺得痛苦極了,可是叫她更爲痛苦的,是母親似乎對她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耐心。她看着這女人把玩水晶水杯,閉了閉眼,低聲說道,“哥哥他其實不愛你,小姐,你何必……”她張開眼睛,用自己最犀利的目光說道,“他不會娶你的!”
“哥哥?”
“我是他妹妹。”
“做妹妹的還想要和自己哥哥談戀愛,畜生不成?”女人格外尖銳地問道,轉眼她又風情萬種地伏在沙發那柔軟的皮毛裡笑了。
“小姑娘,我以爲你想錯了一件事,誰想和南宮總裁結婚了?”
她笑了笑,用非常灑脫的語氣說道,“只要南宮總裁給我一筆錢,被孩子收下,這就夠了。”
思心目瞪口呆。
之外,還有淡淡的竊喜。
“你,你……”不想嫁給南宮曜啊?
嫁個屁啊!
南宮總裁那德行,只能當個金主,多騙點兒錢花花,誰跟他結婚纔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呢。
不過這等良心的話是不必對眼前的女孩兒說的,這女人只是笑了笑,播弄着自己身前的一掛滾圓帶着幾分貴氣的珍珠項鍊兒淡笑說道,“我沒有門第,怎麼敢攀附南宮總裁呢?只是想給總裁留一下一個孩子,就足夠了。”
她眯着眼睛,一雙嫵媚的眼睛裡似乎閃過淡淡的奇異之色,見到思心小小年紀還是無法掩飾自己臉上的快樂的,再想想自己是怎麼倒黴大半夜的被人從住處給挖出來的,頓時嘴角一抽。
被拿槍逼着上門來炫耀懷孕什麼的……第一殺手先生也太閒了吧?
“你真的很愛哥哥。”思心被這委屈退讓而感動,顧不得方纔被這女人給罵了,感慨地說道。
女人沉默着沒有說話。
她其實就是愛南宮曜的錢來着。
不過這就是一場交易,說得帶了感情就噁心了啊。
然而她就是來噁心人的,最好惡心得人吃不下飯纔好呢,動了動嫣紅的嘴角,她便撐着頭冷笑了起來。
然而這一晚上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回南宮曜。
大概是東方家突然切斷了和南宮家的所有合作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因此南宮曜忙得一整晚都沒有回家,這個號稱自己懷孕了的女人根本沒走,就在僕人的幫助下住在了南宮家的別墅裡。
她倒是隨遇而安,對於南宮家這些人沒有什麼在意,可是南宮香卻覺得自己開了眼界了。她幾乎一刻都不能忍受現在的家庭,充滿了厭惡地連夜離開了南宮家的別墅。她自己睡不着覺,就大半夜地給沈望舒打電話。
刺耳的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沈望舒睡得香甜。
少年青澀而柔軟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把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裡睡得正香。
他身上的睡衣釦子不知何時被蹭開了幾個鈕釦,露出纖瘦白皙的鎖骨和雪白的胸膛。
看起來有些單薄,可是少年纖細得另有一番風味兒。
沈望舒伸手抱着自己的愛人,聽到了這麼大的鈴聲頓時在心裡哀嚎了一聲。
沒有人會在凌晨兩三點接到電話不罵人的,她當做沒聽見這鈴聲翻了一個身,把軟綿綿的枕頭壓在自己的頭上,順便發現東方玄貼着自己的臉頰也鑽進來,正耳鬢廝磨的時候,就聽到鈴聲停了。她正覺得一喜,卻又聽到鈴聲再次響起。對於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沈望舒覺得自己還挺佩服的。
她不得不伸出一隻手來,接通了電話。
“誰啊?”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東方玄聲音嘶啞地問道。
電話的另一段沉默了一下,之後爆發出了更大的尖叫。
“思純!你牀上的是誰?!”
這麼就跟被捉姦了的感覺,沈望舒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阿香?”昏暗的房間裡,沈望舒被不滿的少年用纖細的手臂抱在懷裡,翻身壓在他的身下,頓時有些心虛。少年睡眼朦朧,似乎對南宮香大半夜地打電話非常記恨,努力伸手要幫她把電話給掛斷,在被沈望舒鄭重拒絕之後,少年沉默了一下,繼續帶着幾分昏昏欲睡地趴在沈望舒的身上。
少年柔軟的嘴脣輕輕地壓在了沈望舒的臉頰上,順着這白皙的臉頰,慢慢地啃咬着往她的耳根後蔓延。
沈望舒舉着電話僵硬了一瞬。
這一刻,她真的突然很想把電話給丟掉。
“是不是東方玄?”南宮香依舊尖銳地問道。
“我們就是單純地睡覺。”沈望舒感到少年的嘴脣彷彿能夠點燃自己身上的火焰,被他觸碰的地方,都變得灼熱起來,卻還是努力狡辯。
“……這些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南宮香沒有看到努力保持平靜回答的少女臉上的忍耐和壓在手背後的喘息,也看不見只透出一點光亮的臥室裡,巨大的牀上,纖細的少年臉頰微紅,正用自己的嘴脣一寸寸品嚐自己的愛人。
他的臉上初時還帶着一點壞笑,可是一轉眼就變得沉迷了起來,似乎沈望舒的每一寸的肌膚都叫他不能自拔。他同樣小聲喘息,拉扯開了自己身上的睡衣。
沈望舒咳嗽了一聲,卻沒有在他更加接近自己的時候把他推開
“如果他不能和你結婚,你就不能和他睡在一起。”南宮香在電話的那一端說教道。
說起來,論關係沈望舒還得算得上是南宮香的姐妹。
雖然她只是一個拖油瓶來着。
東方玄手中不停,順便抖了抖自己的耳朵,默默記住了南宮香對自己的妨礙。
“阿香,你怎麼了?”南宮香的聲音裡帶着的壓抑頓時叫沈望舒回過神兒來,她下意識地推開了東方玄,忽視了少年惡狠狠看向電話的目光,抱着被子坐了起來。
只不過是短短時間的磨蹭,可是她身上的睡衣卻已經被少年從兩邊扒開,此時露出白皙細膩的雪背。東方玄伸出手指細細地覆蓋着這微冷的背,探身過去,將自己的吻落在這有些單薄的肌膚上。沈望舒卻顧不得了,對南宮香問道,“你在難過?”
“嗯。”南宮香悶悶地應了一聲。
連父親南宮成都看不出她心裡不高興,或者,就算父親看出來了,也只會當做不知道吧?
至於她的那個哥哥……年長她那麼多,平時只是給她些錢,又何曾真正地在意過她呢?
“是因爲你哥哥?”沈望舒溫柔地問道。
“他的一個女人懷孕了,找上門來。”南宮香低聲說道。
“是你叫她懷孕的?”沈望舒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笑意,身後正在沿着她的脊背一路舔/舐而下,舌尖兒打轉的少年頓時嘴角一抽。
“你傻麼?!當然不是我乾的!”女人怎麼可能叫女人懷孕,南宮香都要氣死了,深深地覺得自己給她打電話一定是個錯誤。
“既然不是你做的,你鬱悶什麼?”
“我哥做錯了事……”那女人態度還非常怪,與其說是在覬覦南宮家,南宮香總是覺得她另有目的,她不知道該對自己說自己的心事,作爲南宮家的小姐,她的身邊從小圍着很多的人,什麼都貼心地爲她想到,可是她卻覺得自己一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她有些難受地將頭壓在自己公寓的窗臺上,卻覺得哪怕沈望舒這帶着玩笑的笑聲都叫自己的心情更加平靜。
“除了有錢,他自大得把自己當神了!”
“那也是別人的錯誤,把別人的錯誤加註在自己的身上,叫自己不快樂,是最愚蠢的。”沈望舒感到一雙手從後向着自己身前的柔軟探去,身上陡然戰慄起來。
那雙手所到之處,都會叫她不由自主地顫抖。
因此,比起友情,沈望舒還是覺得男人比較重要,要不這世道怎麼都說重色輕友呢,從沈望舒的身上就可見一斑。
她含糊地對對面的少女溫柔地說道,“這麼晚還不休息,明天上學你會累的。不管是爲了誰,你都應該先愛惜你自己。”她溫聲對對方說道,“等明天,我好好兒聽你說心事好不好?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爲你排解的。”她似乎聽到對面的少女彆彆扭扭地應了一聲,只有呼吸在電話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一時又覺得少女有些可憐。她生於豪門,可是母親卻亡故了。
沒有人能在她的成長裡扮演母親的角色,給她正確的引導。
孩子的成長裡,也不只是給予足夠的金錢就夠了的。
“明天我會去上課。”南宮香纔不承認自己想對拖油瓶說心事呢,哼哼着說道。
可是她的聲音變得輕鬆起來。
說來都不可思議,她是那麼的討厭繼母和拖油瓶,可是卻在自己難過的時候,第一時間打痛了小拖油瓶的電話。
她雖然要掛斷手機,可是還是對沈望舒叮囑道,“不許和東方玄做親密的事情,這些總裁,都是壞蛋!”她還沒有說完,就發現電話被掛斷了。
沈望舒無奈地看着從她背後伸出一隻手切斷電話的少年。
“她還很難過的。”她無奈地說道。
“那又怎樣?她叫你拖油瓶,你還真爲她上心啊。”東方玄對南宮香頗爲不喜,在他眼裡,南宮家這兩兄妹生來就是克他的,南宮曜心懷不軌,南宮香同樣很討厭,他貼身沈望舒的背攀附在她的身後,慢吞吞將自己的下顎壓在她□□的肩膀上,環着她纖細的腰肢柔聲說道,“忘了她怎麼欺負你的?這丫頭手伸得這麼長,真是礙眼。”還管他家舒舒睡在誰的牀上。
睡在他的牀上不是理所當然麼?
他泄憤一樣埋頭啃咬沈望舒圓潤的肩頭。
沈望舒擡頭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
“她今天應該是回南宮家,都是因爲爲我討回公道。”沈望舒溫聲說道,“只這一點,我就感謝她。”
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正義,爲了一個自己不高興的拖油瓶,去罵自己的哥哥的。
“她肯定沒見着南宮曜。”少年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南宮總裁這幾天只怕都別想回家睡覺了。
沈望舒聽這少年的幸災樂禍就覺得可愛,她垂頭親了親少年的嘴脣,在少年突然變得灼熱的目光裡卻猛地收住了笑容,動作麻利地給自己穿好了衣服哼道,“睡覺!”她冷酷無情地扒拉開這驚呆了的少年,把被子蒙在自己的頭上含糊地說道,“等你十八歲的!”吃個還沒成年的少年,對於心理年齡已經是老阿姨的沈望舒壓力太大了,她都覺得自己老牛吃嫩草了。
“舒舒。”少年發現自己被拒絕,頓時露出了哭音。
沈望舒沒有理會他。
“舒舒。”不給吃什麼的,少年的成年禮可怎麼辦喲。
連續喚了幾聲,少年發現愛人是個好冷酷好無情的人兒哦,垂頭喪氣地抱着自己的睡衣默默垂淚。
他可憐巴巴,不時偷偷兒去看一眼愛人的背影,卻發現愛人心似鐵,完全不通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妥協地趴在了少女的身邊,伸出手老老實實地攬着她。因爲沒有更多的動作,因此少年沒有再給推開,不過半夜被吵醒,又吃不上自己心愛的少女,東方玄睜着眼睛到了天亮。他黑着眼眶無力而憔悴地和精神不錯的沈望舒一起起身,去和自己的老爺子吃飯,到了飯桌前,今天穿了一件很平常的唐裝的東方老頭兒驚呆了。
孫子看起來……有一種被榨乾的樣子。
看這憔悴的小模樣兒,真是太叫人高興了!
老頭兒急忙對一旁站立的阿夜低聲說道,“去,叫人做點兒補腎的!”
第一殺手先生無語地看着這老頭兒。
他沒動。
“昨天過得好麼?”老頭兒顧不得這幹孫子的大逆不道,眼裡也沒有親孫子了,用一張最慈愛的表情看着在他眼裡美得跟天上小仙女兒一樣的沈望舒。這個時候,沈望舒絕對是他的大寶貝,他恨不能摸摸這孩子的小臉蛋兒說一句效率很快啊,在少女溫順地對自己問好的聲音裡,老頭兒盪漾了一下,笑眯眯地對沈望舒問道,“小純,是吧?”他咳了一聲問道,“你們是不是明天就結婚啊?”
沈望舒正端着一隻沉甸甸的青銅碗想要喝粥,聞言默默地把青銅碗放在了青銅桌上。
兩側冷着臉的傭人們穿着唐代宮女兒裝,打扇地打扇,倒酒地倒酒。
她同樣無語地看着從冰天雪地企鵝裝裡走出來,穿越到了大唐的這老頭兒。
這病得不輕啊。
“結婚?”
“你們……”老頭兒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對沈望舒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八顆牙笑容,含蓄地說道,“這臭小子做了壞事兒,就得負責,是不是?”
“負責?”
“你們昨天是不是……嗯哼?”老頭兒繼續眨眼,順便興致勃勃地板着手指說道,“第一個孫子,咱們可以叫阿曦,其實孫女你兒也可以嘛……”他高亢地笑了起來。
這回沈望舒聽明白了。
她目視東方玄。
東方玄同樣感到這討厭的爺爺一定是戳自己心窩子的豬隊友,他知道這老頭兒心裡在想些什麼,哼了一聲哀怨地看了沈望舒一眼。
“爺爺,我們只是睡在一張牀上。”
能把睡在一張牀上說得這樣純潔,少年真的不是一般人物了。
蓋棉被純聊天?誰信啊?
然而東方老爺子的笑聲卻戛然而止,有些僵硬地說道,“阿夜說你們……”
“純睡覺。”少年更加幽怨,用能滴出水來的委屈看向沈望舒。
東方老爺子的目光,卻慢慢地順着自己愛孫的身體慢慢地下移,下移,下移着……
他家這小獨苗兒是不是……嗯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