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還認得出我。”紀容羽的情緒十分平靜,對於她來說,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因爲你,我終於擺脫了自己身上的禁錮。我的車禍是你策劃的吧?清醒過來時候體內的毒素,也是你配置的吧?因爲那對我來說其實只是負累的,姜家人的親情?”
蘭冰燕站了起來,她不允許自己在紀容羽的面前矮,她也不允許自己輸了和她之間的陣勢:“你知道什麼!這世上不會被背叛的,除了親情之外還有什麼!”顯然,她想起了自己失敗的愛情和友情。
“不會被背叛的?”紀容羽鄙夷地看着她:“姜四少沒有背叛我嗎?你沒有背叛蘭家嗎?你通過掠奪而來的感情,享受的真的那麼心安理得嗎?”
蘭冰燕道:“那是因爲你的陰謀詭計!至於蘭家,那是對他們的保護!”
“所以,霸道的想要專享,甚至容不下我?”紀容羽徹底摒棄了過去:“你可真霸道自私!蘭冰燕,我現在開始明白,爲什麼你的前男友和閨蜜,會背叛你了。”
有些時候,事出必有因。
並不是說蘭冰燕的男友和閨蜜背叛她就是對的,但是,蘭冰燕在這場背叛中真的沒有一點點的過錯?她是不相信的。
這次,紀容羽是徹底踩到了蘭冰燕的痛腳。帶着濃濃靈力的拳頭朝着紀容羽砸了過來:“閉嘴!都是他們的錯!有了姦情,爲了踩着我上位!你爲什麼,爲什麼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這有什麼重要的嗎?”紀容羽素手化掌,同樣帶着殺意劈了過去:“從你不依不饒想要殺死我的時候,我們之間還有其他可能性嗎?”
蘭冰燕收回了落空的拳頭:“啊,沒有。爭論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你果然,還是去死吧!”
紀容羽亦後退一步:“你已經沒機會了。”漂亮的雙手掐訣,封天絕地逆五行大陣開啓,五色靈光迅速籠罩了這處小院子的獨立空間,無論是天空還是地下,不會給蘭冰燕任何逃離的可能性!
“哦……”紀容羽拿出了自己的飛劍:“蘭冰燕,堂堂正正地戰吧!”
蘭冰燕也拿出了自己的飛劍,兩把飛劍碰撞在一起,劇烈的靈力衝擊讓墨晨曦不得不後退至最角落,天玄破天荒地揮了揮手,在他腳下丟了一個防護的陣法。
這完全是力和靈力的碰撞,激烈的打鬥聲混雜着拳腳搏擊,無論是蘭冰燕的身手還是紀容羽的身手都讓墨晨曦的眼皮子跳了幾下。
蘭冰燕的身上,有着濃濃的特種兵的影子,可是紀容羽身上技藝就明顯比較寬博。寬博卻不雜亂,有章有序而且運用十分熟悉靈活。因爲兩個人的打鬥這一次簡單且粗暴,就算是墨晨曦也能看到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
明顯的,蘭冰燕身處下風,被絕對壓制!
似乎意識到自己似乎怎麼都無法擺脫紀容羽的壓制,蘭冰燕忽然不知道掏出了什麼東西,一把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空氣中緩緩散出極淡的藥香,顯然她吞噬了什麼丹藥。
紀容羽聞着藥香,心中大概明白了這顆丹藥的作用。果然,那丹藥一入口,幾乎是立竿見影的,蘭冰燕的等級修爲開始飆升,一連跳了兩個小臺階!
“霸元丹。”蘭冰燕已經明明白白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毫不猶豫地決定破釜沉舟:“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轟’!
封天絕地逆五行大陣中除了被陣法保護起來的墨晨曦和天玄,以及蘭冰燕本人和紀容羽,小院中花草樹木屋子器物全部在居然凝聚爆發的靈力下化成了飛灰!
因爲對煉氣期和築基期修煉的重視,紀容羽前期的修煉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一環扣一環對姜家連環的攻擊也的確牽制住了蘭冰燕,給了她自己成長的機會。到了現在,她的修爲已經是金丹初期。
如果蘭冰燕身上沒有之前的氣運,在她自己院子中給蘭冰燕的那一拳頭就足夠要了同樣是金丹初期的蘭冰燕的命。這並不是她自戀,而是她千錘百煉幾十世輪迴沉澱下來的實力!
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和劣勢,判斷力驚人的蘭冰燕毫不猶豫地使用了強行提升實力的霸元丹,試圖用強行提升的兩個小等級的實力來縮短兩個人之間的差距。
蘭冰燕已經失去了她最大的依仗,可是紀容羽也習慣於不小看任何一個敵人。
且不論這個女人對親情的過分執念,執念成魔,她身上很多的特質還是很合紀容羽的‘審美’的。她執着堅韌,沒有徹底將她打倒就不代表贏,她能有效利用自己身邊的一些列資源和信息爲自己創造贏的可能性,不惜一切代價利用任何東西。
執念成魔。
因爲愛情和友情而對親情格外執念的蘭冰燕如是,因爲蘭冰燕的窮追猛打被激發了對姜家和蘭冰燕恨意的紀容羽亦如是。
她放下了姜家放不下蘭冰燕,只有徹底抹除了她,她纔可以徹底解脫。
天才蘭冰燕,很快找到了將自己身上的靈力運用到和紀容羽的打鬥之中。帶着濃濃水系靈力的拳頭,彷彿軟綿綿的棉花,又總能在關鍵時刻爆發出鋼鐵一般的殺意!
紀容羽的雙眼發亮,飛羽逐日迷蹤步帶着她銀色的身影在蘭冰燕的周圍穿梭,靈敏和速度規避了劣勢的虛而不實境界差距,如玉的雙手總能貼着縫隙時不時拍在蘭冰燕的身上,將一絲絲,一絲絲暴虐的雷系靈力打入她的身體,潛移默化地破壞她的骨骼經脈!
水系靈力擦過了她的臉頰,帶落一縷銀白色的長髮,精緻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滲出些許鮮豔的緋色。
所以,紀容羽身上也並不是沒有受傷,但是如果真的在全力以赴還萬分戒備的條件下被蘭冰燕給重傷,那麼這幾十世的歷練和輪迴就真的是浪費了時間。
這是一場紀容羽消耗得起,而蘭冰燕最消耗不起時間的戰鬥。
在墨晨曦瞭然的目光中,紀容羽的右手凌空抓住一把紫色的雷電匕首,紫色的光影映着她美麗卻平靜的臉孔,匕首入肉的聲音還帶着暴虐的‘噼啪’之聲和肉類焦糊的味道。
蘭冰燕瞪大了眼睛,她的心臟和丹田同時被刺破,彷彿扎破了空的氣球,全身的靈力都順着丹田的破洞朝着外面四溢潰散。那力竭空虛的金丹也在這場靈力的風暴中裂開了好幾條清晰的口子,緩緩虛化越來越小,最終消彌不見!
“你贏了。”蘭冰燕看着紀容羽,忽然平靜的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晴朗的天空好一陣風起雲涌,幾個晴天般的炸雷在天際炸裂響起,帶着憤怒和殺意,還有無可奈何的退卻和妥協。
紀容羽平靜地看着她的靈魂從身體中飄散出來,甚至還能站在屍體上看着他們。那個靈魂長着和姜筱筱完全不一樣的臉孔,和她曾經調查出來的資料上一模一樣。本應該白色的靈魂,上面卻糾纏着其他的顏色。
金色,黑色,紅色。
功德,業障,魔怔。
三分天下,旗鼓相當。
功德,應該就是她還是特種兵的時候做的一些國家任務,連帶給到她身上的福澤。至於業障和魔怔,則是她後天而來的業果。
紀容羽平靜地看着那靈魂沒入地下,等待那個靈魂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審判,但是兩人恩怨已清,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天玄走到了她的身邊:“按你的性子,我還以爲你會趕盡殺絕。”
紀容羽輕輕一笑,握住了他的手:“我已經摒棄了過去的羈絆,了卻了最後的因果和執念,已經沒有必要了。”
“回去嗎?”天玄輕輕一笑,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五指。
“等我兩日,足以。”紀容羽含笑看了墨晨曦一眼:“修真者除去了凡身,不能殺戮凡人沾染因果惡業。這是你我相識一場最後的忠告,希望你在修真大道上,能走的更遠。”
天玄一揮長袖,收起了此處陣法,更將痕跡抹得乾乾淨淨。兩人化作遁光,瞬間消失天際。
墨晨曦一個人站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院子裡,甚至連蘭冰燕的屍首也不見了蹤影。他默默地苦笑一聲,不知道是在嘲笑些什麼。
他的足下忽然一頓,因爲地上的一縷銀白。
那是一小撮的銀白色長髮,只有十來根,但是因爲足夠長而且質地異於常人而分外清晰。他的眸光一閃,蹲下來小心地將長髮一根根的撿起,仔細地攏入了衣服內側的口袋。
又是一聲苦笑,嘆息着擡頭,卻見院子角落裡一枚精緻的玉佩泛着淡淡的熒光……
紀容羽的這一站,是範女士居住的林家。
林先生還在書房中和長子忙忙碌碌地工作,她梳洗一番坐在牀頭看電視,莫名的,就想起了前一日晚上看到狼狽的姜四少和他痛苦複雜的眼神。
那個她曾經愛慕過奢求過的男人,那個驕傲的男人,卻露出了那種神情。
範女士忽然覺得有些諷刺,不知道是對姜四少,還是對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直到一個黑影擋住了映入了她的餘光,她才後知後覺地擡頭,看到了熟悉卻又陌生到骨子裡的人。
“紀……紀容羽……”
紀容羽從來沒想着改姓跟着姜四少或者範女士或者林先生,這是她紀容羽對那個已經死去的收養了自己的孤兒院院長的最後的念想。
Newlife在她一開始的計劃下就是送給養育了自己那個孤兒院的禮物,成立的公益基金將成爲那裡孩子們的生活保障。公證,審計,她能想到的都做好了鋪墊和準備,讓那些錢能確確實實用到那些孩子的生活學習和醫療上。
範女士眼中的紀容羽,一頭銀髮,滿身風華。從頭到尾,似乎除了這個名字,和她這個生母已經沒有了任何關聯。
範女士的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是害怕,是愧疚,是那被她深埋的母愛,亦或者是怕她的存在影響自己現在夫妻關係而滋生的恐慌。
天玄從紀容羽的身後走了出來,淡淡地看了一眼範女士。而天玄無與倫比的容資,讓範女士呼吸一滯。
就是這個女人,生下了紀容羽,卻又拋棄了紀容羽。她認回了紀容羽,卻隔離了紀容羽。她對紀容羽沒有付出愛,卻在最後想履行一些責任。
複雜,矛盾。
“這是我的丈夫。”紀容羽微微一笑:“我們就要走了,所以範女士,你再也不用擔心,會因爲我失去什麼。”
一顆丹藥悄無聲息地落入了正欲張口說些什麼的範女士口中,驚得她扣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那丹藥入口即化,口中留有餘香,她幾乎能清楚地感覺到身體細微的變化。
“不要擔心。”紀容羽道:“這是能讓你長命百歲,身體康健,延緩衰老的藥。自此,你我母女情分,已盡。”
正如她悄無聲息地來,她亦悄無聲息地走。
範女士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間中已空無一人。她飛也似地跑到陽臺,依舊一無所獲。想起自己吃過的東西,趕忙又跑回盥洗室,直到看到鏡子裡忽然間仿若年輕了五歲的臉孔和肌膚,她才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心中複雜不已。
是在糾結那句神棍一般的‘母女緣分已盡’?是在糾結剛纔神奇的藥?是在糾結沒有問清楚能不能也給她的繼父和弟妹一些‘福利’?還是糾結,她似乎徹底失去了一個女兒?
再擡頭,鏡子中美麗的中年女人已經淚流滿面。
那眼中的神情,卻十分熟悉。
因爲前一日,她剛從姜四少的眼中,看到過。
姜家。
在衛家老爺子和姜家老爺子再次碰了面,從老爺子口中知道,‘玉針神醫’就是姜筱筱的時候,衛家也陷入了激烈的爭論之中。和姜家老爺子鬥了幾人年的衛家老爺子當然知道姜老爺子沒有說謊,看着自家裡的情況,他也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經過蘭冰燕出走事件,原先鐵桶一樣的姜家也出現了裂痕。
姜三少奶奶對姜三少和小兒子姜毅然無比遷怒,如果說一開始還念着二十幾年的養育情偏愛姜筱筱的話,那麼在徹底知道姜筱筱兩年前就死了,眼前這個蘭冰燕不過是個借屍還魂的外來戶之後,感情在複雜中發酵,徹底變了!
當初的姜筱筱真的是淹死的?蘭冰燕真的是借屍還魂而不是殺死姜筱筱搶了她的身子?
這些無論是她,還是他們,都不敢想。
愛妻和自己起了隔閡,愛女死了,養女也死了,換了芯子的養女跑了。姜三少父子三人坐在書房裡,破天荒都喝了幾杯。
姜毅然拿着相冊,翻着裡面從小到大一家五口的快樂成長點滴,一面還在回憶。
當平靜下來,記憶力的姜筱筱被慣壞了,囂張跋扈大小姐脾氣,闖了不少禍。在她的授意下,有被逼迫退學的人,又因爲喜歡同一個男生而被欺負的人,也有因爲討好她,被二三流家族弄的傾家蕩產的人……
那時候,姜筱筱和衛景蘭被稱爲‘帝都並蒂霸王花’。爲了這件事情,姜毅然沒少教訓那些暗地裡這麼稱呼姜筱筱的人。
然後……
小打小鬧在長大後,就變得有恃無恐……
糾纏學長被指責了她長得不好就會憑藉家世仗勢欺人,回家哭訴,暗地裡卻指使自己的跟班打斷了人家的腿,下手段污衊漂亮女生考試作弊,甚至爲了威脅自己看中的男生的女友離開男生,脅迫對方拍出不雅照片……
他當初怎麼說來着?
“不要怕!還好沒出人命!”記憶中自己寵溺的摸着姜筱筱的頭:“這件事情,我們會解決的。我們會給他們最好的醫療,他們最需要的補償……”
姜筱筱或許並不聰明,但是她卻不笨。和衛家的衛景蘭相比,她做的事情都在一定程度之內,可以被料理乾淨,因爲她也清楚地知道,她不能真的踩到姜家的底線。
因爲那個人是他們的妹妹,所以他們包庇了他。他們支付給了被她傷害的人願意接受的,最大的代價,大到讓那些受害人都覺得曾經受到的那些傷害,都可以忽略不計。而處理這些遺留問題的手段,正是姜家和衛家本質上的區別。
當紀容羽的存在被姜家知道之後,然後姜筱筱開始鬧脾氣。她的唯一性,受到了挑戰。她在嫉妒,嫉妒紀容羽擁有她沒有的容貌和身材,同爲姜家人,她還即將擁有她擁有的身份和地位。
所以,她開始針對紀容羽。
再然後呢?姜筱筱死了。迎來了給姜筱筱,給姜家帶來巨大變化的蘭冰燕。
這變化用一百八十度完全不同形容也不爲過。可是他們因爲對姜筱筱的絕對寵溺和包容,連帶的包容了借屍還魂的蘭冰燕。
蘭冰燕來到姜家之後,一個月之內飛速地變化着。
不再惹事生非,變得越來越漂亮,能力出衆,考試也拿到了全校第一名,身上也越來越有軍人世家的鐵血氣息,讓姜家無比激動。而姜筱筱的變化,是姜家喜聞樂見的。
再然後?
蘭冰燕同樣厭惡紀容羽,對紀容羽下了手,他們依然習慣性地,包容了。
姜浩然的手落在了兩張無論是從氣質,眼神,容貌都大變樣的照片上,閉上了眼睛。
‘啪’!
相冊重重(zhong)地合了起來,和他開封的記憶一起又重重(chong)地關閉。
微醺的姜四少踉踉蹌蹌地往家裡趕。
蘭冰燕到底將上上下下十來口人的身體調理的不錯,就算是三少奶奶,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也只是暈倒而不是生病。老爺子也是一樣,精神雖然不佳,可是身體很好。
“如果還可能的話,就將她接回來吧。我們,好好地補償她……”
老爺子沒有明說,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誰。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沒有結果的結果。
姜家從權利的巔峰退了下來,但是並不說姜家就真的完全失去了權勢地位和錢財。姜家有十分優秀的二代,還有發展潛力巨大的包括姜浩然在內的精英的三代。他們沒有辦法回去那個頂端沒錯,可是一個人力豐富的有錢有聲望的家族一夕之間落敗卻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決定,或許是希望減少家裡的陰霾氣息,或者是爲了補償這二十五年缺失的親情,但是一切一切,都不重要了。
紀容羽和天玄肩並肩站在昏暗的公園中,從這個角度,監控無法拍攝到兩個人的身影。
遠遠的,姜四少孤單的身影蹣跚而來,快五十歲的男人比以前蒼老了許多。他的頭髮有些凌亂,西服外套歪歪扭扭地耷拉在肩膀上,看起來更像是商場失意的落敗精英。
“那個人,就是你曾經的父親?”天玄淡漠地看着那個身影。
“看着他過的不好,我的心情好多了。”紀容羽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風颳起兩人層層疊疊的長衫,兩人的身影還是引起了敏感的姜四少的注意。
明明發生了那麼明顯的變化,姜四少卻還是認出了,那個銀髮的女子,是他從來沒有承認過的孩子。
“容羽……”
何其諷刺,父女兩個,認識這麼久,他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喊她,到底第一次這麼叫她的名字。
紀容羽頓了頓腳步,緩緩回過了頭。
昏暗的天色讓他看不清楚她的瞳色,五官卻很熟悉。一頭銀髮在燈光下極其漂亮,迥異的裝扮讓他心中有了一個認知。
“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天玄冷漠地斜了他一眼,擁住了她的肩膀:“走吧,你爹還在等你……”
天玄不會說,他這是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故意的。
紀容羽眉眼彎彎:“恩,我會跟他老人家好好解釋……”
天玄身上閃耀起一層白光將兩人籠罩其中,姜四少親眼看到那漆黑的空間中裂開一道縫隙,兩人的身影相攜而去,消失在了那時空的裂縫之中。
自始至終,那人除了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之外,一句話都沒有說。
時空裂縫中,隱隱還能聽到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你的天賦技能不錯!可惜我的都沒什麼用……”
“怎麼沒有用,回去補辦了婚禮,很快就有用……”
“……色狐狸!”擰了天玄的精腰一把:“七郎是你的分身?”
“算是吧。也是一項天賦技能,一條尾巴,帶着我分裂出來的靈魂,轉生輪迴,體味人生百態。如果不是你離開的時候撕裂了時空,我也沒想起來收回那條尾巴,來尋你……”
“之前那個紀容羽……”她指的是筆仙世界的委託人‘紀容羽’。
“那是她自己斬斷的因果。不過,也成全了我們的情緣。”
“我們,到底糾葛了幾世?”
“呵~”
“‘呵’是什麼意思?是幾世?”
“幾世?”
“是的,幾世?!”
“生生世世……”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