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就是這個小院兒。
從小側門秘密地出宮,紀容羽坐上了鄭家的馬車,自始至終沒有路面。馬車壓着石板路咕嚕嚕地前進,在這午夜的街道上顯得十分清晰。
鄭家的馬車自然作了掩飾,影衛藏在了黑暗中,爲了私密性和安全性,這次隨行護送的都是家丁,福娟目標太明顯,沒有讓她過來服侍。因爲在城裡行車,路還算平坦,馬車裡並不艱難,紀容羽的心情卻十分平靜,甚至平靜倒有種不應該讓廢后日子過的這麼輕鬆,應該更加跌宕起伏一點的錯覺。
就在她琢磨着給廢后鄭氏加點戲份什麼的,馬車停停了下來,之前去宮裡將她接出來的一個影衛熟悉的聲音在馬車外面輕聲響起:“小姐,到了。”
於此同時,另一位影衛已經翻身進了宮弶的小四合院兒,直接從裡面開了門,剛打開門,就聽到那院子裡主人家的正臥竄出來一聲怒喝:“誰!”下一刻,一個穿着白色中衣情急披着一件青色長袍的身影直接飛射而出,朝着第一個跳進去剛打開門的影衛就動起手來!
紀容羽還沒有下馬車,而她的地圖上除了圍着自己一圈兒灰色的標示,代表自己的黃色,便是代表了宮弶相關人物的白色。那個出來的人,正是睡夢中警覺驚醒的宮弶。
宮弶今年二十二歲,是個文武全才,除了身份並不是官家子嗣,也沒有帥氣的讓人一見難忘的臉孔,作爲共度一生的夫婿,絕對是最好的人選。
宮弶的身手是不錯的,但是堂堂軍權大家鄭家的影衛也不是吃素的,更別說這次過來的影衛足足兩人,還有護衛馬車的六個人都是有不錯身手的,宮弶自保是沒問題,逃跑沒問題,拖時間拖個一時半會也沒問題,但是被他買來的一對兒看門做飯的中年夫妻就不行了。
宮弶並不是什麼無情無義的人,就算是自己臨時買的下人,到底也是人品不錯的夫妻,又相處了兩個月,一看夫妻兩個人穿着中衣被人從被窩裡掏出來將刀架在脖子上,宮弶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批人馬和馬車,還是停了手,並且迅速將自己的長袍理順。
這一切的發生,其實就兩三分鐘罷了。
紀容羽也沒有着急,直到那第一個的影衛再次對她說:“主子,請您下車。”趕車的下人下了腳凳,她才推開馬車的車門,踩着凳子走了下來。
下馬車難免掀動斗篷露出細微的縫隙,尤其是紀容羽腳上繡鞋,是不可避免的露出來了。
天色還晚,但是月亮還亮的,加上馬車的車沿上還掛着風燈,習武人的眼力也好,宮弶不但看到了這雙女子的繡鞋,更將紀容羽大致的身段。
他眸光一閃,心思已經轉了好幾個圈兒。
宮弶是個聰明人,是個敏感的聰明人。
他初到京城,除了莊王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之外,沒有怎麼同士大夫的人交往,更別說女子。他當然不會認爲自己犯了桃花,一個布衣白身會有這麼有身份的大家閨秀愛慕,說的直白點,沒有身份和相貌的他,實在不會入了那些眼高於頂貴族小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