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正德胳膊上架着浮塵，哪裡敢隨便回答這種話題？只想着昭光帝不是對那位水美人憐惜得緊嗎？怎麼聽到水美人似乎引起了後宮這些主子娘娘的注意，卻絲毫沒有擔心？躬了躬身子：“奴才，奴才……”
昭光帝擡頭看了汪正德一眼，微微蹙眉，也沒有責備他和稀泥一樣的反應：“水美人……”頓了頓，繼續在摺子上批了起來：“今兒晚上，朕擺駕榮雙殿。”
直到昭光帝收回了目光，汪正德才默默鬆了口氣，趕忙低頭道：“是，陛下！”
水美人居住的是大越宮的側殿，主殿是正二品蘇昭媛娘娘，曾經也是皇子府裡的側妃，只是母族犯了事兒被料理了乾淨，這位蘇昭媛就失了寵。偏偏那時候這位昭媛剛生下一位小公主，昭光帝也沒有動她，只讓她帶着小公主在大越宮待着，徹底成了混日子的透明人物。
這位蘇昭媛是個通透人，十分清楚自己徹底失去了在這個宮廷中競爭的機會，也難得的，她的大越宮成了少紛爭的地方。
回到大越宮，水美人就一臉憂傷。二等宮女打了水給她洗漱，換了常服，她坐在窗口開始遠望，看着小花園裡的花朵，顯得十分傷感和落寞。
素絹眼眸閃了閃，端了一杯茶上來：“美人，莫要再傷心了。榮婕妤剛失了孩子，只怕心中還有怒火。此番正對美人，不過是無的放矢罷了。”
水美人掉下了眼淚：“素絹，這宮廷怎這般艱難？我出生不顯，雖然也是家中嫡女，可是我爹不過是個從五品閒職。入宮以來，我也是循規蹈矩，偶得陛下憐愛，心中歡喜，可是經常惴惴不安。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美人，支持我堅持到現在的，不過是對陛下的一腔愛意。是不是老天懲罰我的貪心？以至於得了衆位姐妹的厭惡？”
素絹垂着的眼眸閃了閃：“美人的苦衷，奴婢知道。這後宮，本來就是女子必爭之地。美人沒有害人之心，可是別人呢？美人是奴婢的主子，無論美人如何，奴婢定然陪在美人身邊！”
“素絹……”水美人感動地看着素絹：“這宮中，除了陛下，也只有你待我真心了！”
素絹的手被水美人我在手中，她只能低頭跪下：“美人，奴婢是美人的大宮女，是奴婢的主子！”
“我從來沒有當你是下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姐姐！”
……
端着空了的茶杯退出寢宮，素絹緩緩擡起了頭，眉眼深沉地看着身後陷入黑暗的寢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黑暗中，躺在牙牀上睡着的水美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看着黑漆漆的牀幔，輕輕地嗤笑了一聲：“姐妹？嗤~”她坐了起來，穿着寢衣下了牀，悄無聲息地站在了窗口，打開了後窗。那裡站着一個較小的身影，看到水美人靠近，輕聲行了禮：“美人。”
“查出來了嗎？”水美人聲音如水，但是卻少了那份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