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 長門賦（十四）
可惜她正忙於與程佳佳的靈魂完全融爲一體，暫時顧不上這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小眼煉化她這麼多年的勞動成果了。
她的聲音雖然陰森怪戾，但因爲是鬼識傳音，除非有靈識或者其他探查能力，普通的人並不能聽到她的話。所以，她的聲音雖然傳入了林聽雨耳中，但，並沒驚動別墅中的其他人。
偷食，小眼的動作當然快得離譜，免得中途有變故，不一會兒，它就已經將莫菲幫他拘入照妖鏡中的那些鬼物悉數煉化了。
吃得飽飽的，小眼眸中有神采奕奕的，它居然還伸出細如嬰兒手指的小手在自己圓滾滾的身子上拍了拍，一副好不滿足的樣子。
替它護法完畢，林聽雨便將注意力轉移到沐芸身上來。
她催動破妄珠，將其中的能量注入沐芸的魂體內。
被莫菲打暈的沐芸之魂漸漸清醒過來，但是目光顯得有些茫然，只是伸長脖子遠望着不可見的虛空，竟是恢復成了她在扇子空間裡曠野中的模樣。
“回……來，回來……救景陽……景陽回來……”
讓林聽雨多少有些欣慰的是，沐芸在遠望的時候，口中不停地念叨。
“救景陽？”林聽雨心中一動，不明白沐芸之魂因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魂魄愛景陽至深，倒是與林聽雨先前猜測，她這次任務目標中的“愛人”是景陽相符。
“這個沐芸。在扇子裡時並沒說過救景陽之類的話，難不成她的記憶在破妄珠的作用下真的有所恢復了？”小眼說道。
但是沐芸除了叨咕兩句“回來……救景陽”之類的話，就不會再說別的了。
小眼檢查她的靈魂。確實發現了有鬼力作用的痕跡，現在可以百分百地確定她的記憶是被那隻千年大鬼攫取了去。
可是記憶這東西，對於鬼物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那隻千年大鬼爲什麼要攫取沐芸的記憶呢？
諸多疑惑充斥心中，林聽雨無奈，已經徹底停止催動破妄珠。
眼見沐芸仍舊呆呆傻傻的，她便從靈魂中吐出一股太陽守魂經的靈力包裹住沐芸。希望能借太陽守魂的力量令沐芸的靈魂恢復到正常狀態。
“她的靈魂，整體上並沒受太大的傷害。只不過是沒了記憶，所以。成年人依賴記憶所得的經驗等智慧，她都沒有了。而且，因爲沒有記憶，她不知自己何所來又何所去。可能會在很長時間內一直這樣茫然下去。”小眼猜測道。
沐芸的情況與林聽雨昔日所見的殘魂或因靈魂受損而變傻的人並不相同。她的靈魂是完整的。只是被強行攫取了記憶。
“難道說，就沒有辦法讓她恢復記憶了嗎？”林聽雨道。
小眼沉吟道：“辦法不是沒有。不過，有些危險。而且所得的記憶，可能會有些微的失真。”
就算是失真，也比沒有任何記憶強。林聽雨道：“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小眼道：“趁着那隻大鬼現在還無暇分心這邊，咱們趕緊讓沐芸的靈魂歸入她的本體。讓她的靈魂與大腦重新契合，這樣，靈魂上殘留的印跡很可能就會重新烙印在大腦上。咱們再利用大腦上的印跡來重組記憶。”
林聽雨悚然。要知道大腦可是人類最爲複雜的器官，和靈魂之神秘一樣。至今無人能真正發現它全部的神秘。這不光是隻凡人界，就算是在她現世的修仙界，也是如此。
她道：“小眼，你確定，如果靈魂上的記憶印跡重新烙印在大腦上，你就能依據大腦上的印跡來重組記憶？”
小眼道：“根據我在某個未來世界所得的大腦知識，重組記憶不是不可能的，不過，可能會有些微的失真。”
林聽雨道：“這事，如果失敗了呢？”
小眼道：“那，你就準備好靈力，修復這副肉身的大腦吧。不然，她會一直呆傻、癱瘓，或者重新變成植物人。”頓了一下，它又道：“反正這肉身又不是你的，你不用擔心。”
林聽雨無奈道：“任務沒完成，肉身反倒毀了，我還能完成任務嘛。”
小眼道：“那你就好好考慮考慮，到底需不需要這沐芸的記憶？”
林聽雨想了一會兒，道：“難道，就沒辦法從那隻大鬼那裡把沐芸的記憶找回來？”
小眼納悶道：“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執著於沐芸的記憶？”
林聽雨道：“你不覺得，她叨咕的話有些奇怪嗎？而且，那隻大鬼到底爲什麼攫取她的記憶，你不好奇？”
小眼道：“好奇心害死貓。你可千萬不要因爲這點好奇，就把小命搭進去。”
林聽雨道：“剛纔的那個問題你沒有否認。這麼說，是有辦法從那隻大鬼那裡找回沐芸的記憶的。”
小眼道：“那隻大鬼既然攫取了沐芸的記憶，想來在攫取時已經看過了沐芸的記憶。所以，只要將那隻大鬼的記憶弄到手，自然而然也就得到了沐芸的記憶。”
林聽雨道：“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趁着那隻大鬼和程佳佳的靈魂還沒融合完畢的功夫，探出她的記憶啊！”
小眼慍怒道：“我說過，她們二者的靈魂融合已非一天兩天，如今那個融合靈魂的強度已經非比尋常，我根本就沒把握弄到她的記憶。”
林聽雨道：“破妄珠應該可以暫時壓制住她，再加上我現在可以施展出的仙力……”
小眼打斷她道：“你說什麼也沒用，反正我是不會冒這個險的。”
林聽雨道：“你可以趁機煉化那隻大鬼。”
小眼道：“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千年大鬼，而且，曾經大量煉化其他的鬼物，吸收怨力，早就不是一般的強大。”
林聽雨道：“越強大的鬼，對你來說，應該越有益吧。你的靈魂強度可能會一下子提升許多。”
小眼沉吟了一會兒，道：“那也不行，冒的險太大了。”
林聽雨繼續誘惑，道：“要不，我把破妄珠送你。到時候你催動它來保護自己，那隻大鬼哪裡還敢反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