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冉漣及時用手撐住了身體纔沒有面朝下與血水來個親密接觸。但半個身子還是被浸透了。
她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最終還是沒忍住,乾嘔了兩下。
女鬼在玄色爪下不停掙扎,逐漸化成一攤血污,和地上的血水一起消失了。
天將破曉,屋內一片狼藉。
一切平靜之後冉漣先好好將自己清洗了一番,又換了身衣服。
回到房間牀已經被玄色修好了。
“小黑,你說妙清的符籙既然對女鬼有用,那對喪屍會不會也有用呢?”冉漣看着玄色鬆軟的皮毛,終於沒忍住,手欠地擼了一把。
玄色微眯着金色的眸子,看上去十分不悅:“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玄色不叫小黑。”
冉漣不以爲意道:“玄色就是黑色,我叫你小黑有什麼不對?”
玄色冷哼一聲:“那好,你喜歡叫小黑就叫吧,只是下次遇見危險我會不會救你就要看我心情了。”
冉漣聞言立馬諂媚地笑道:“我跟你開玩笑呢,你怎麼就當真了呢?你不喜歡我以後不叫了便是,何必說這些傷感情的話呢。”
“每次只有有求於我纔會服軟。”玄色搖搖尾巴把頭搭在前爪上又道:“會不會有用我也不知道,不過晚上要去桃林,帶上一些也沒壞處。”
冉漣:“不過妙清的符籙昨晚我對付女鬼用了不少,就剩一張了。”
玄色:“她那包袱裡不是有硃砂、黃紙和毛筆嗎?你再畫幾張不就好了。”
冉漣一想也是,於是興沖沖地從包袱裡翻出畫符所需的用具。
回憶着妙清記憶裡的畫符方法和要點,順便想起了原來符籙根本不用念什麼口訣,直接貼就好。
面朝朝陽,冉漣靜下心來,先將雙手合十,毛筆橫放在兩隻大拇指間,誠心念了段祝詞,然後纔開始畫符。
畫符最基本的就是誠心與連貫,一旦落筆就不能斷。
冉漣第一次畫符,符籙樣式有些複雜,她原本有些忐忑,但完成之後發現自己畫的還不錯,雖然有些線條顯得不太工整,但也不算太糟。
給玄色看過之後他居然很少見的沒有吐槽自己,只是哼了一聲。
屋裡實在是沒什麼好材料,午飯也是玄色簡單地做了些。
兩人吃過飯,玄色提議冉漣休息一會,爲晚上的行動養精蓄銳。
入夜,冉漣將自己畫的那些符籙揣好,剛打開門,忽然一陣強風夾雜着砂石吹過,緊接着一大片濃雲遮天蔽月而來。
一瞬間黑暗就籠罩了整個村子。
紫色的閃電伴隨着驚雷劃破夜空,暴雨傾盆而下,如有傾天覆地之勢。
好在屋裡的油燈還未熄滅,今夜看起來也無法去桃林了。
冉漣退回屋內,呼喚玄色。
可叫了幾聲都沒得到迴應。
冉漣以爲他還在生早上自己叫他小黑的氣,便又道了歉。可是玄色還是沒有迴應。
雖然玄色平時對自己也不算親切,但好歹工作認真,不會做出這種耍性子的事。
她又試着呼喚自己的系統,仍然沒有迴應。
尾戒還在自己手上,可是玄色和蛋黃都不見了!
就在冉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一陣低喃傳入冉漣耳中,聲音很輕,就像一陣風,瞬間便消失在暴雨聲中,讓冉漣幾乎覺得那是自己太緊張而產生的錯覺。
而讓冉漣驚恐的是那一聲只是開始,或是一個命令,緊隨其後第二聲、第三聲……如竊竊私語般的聲音逐漸形成聲之洪流,它們從四面八方涌來,包裹着自己,侵襲着自己的大腦。如成百上千只蒼蠅般“嗡嗡”個不停,卻無法形成一個完整的詞句。
冉漣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隔離這些可怕的噪音,可聲音卻無孔不入,好像透過她的皮膚都能直達她的大腦。
漸漸地,私語聲變得高亢,接着變得淒厲,如同用鋸子切割鋼板一樣刺耳的聲音最後全部變成了哀嚎,好似千萬人正在同時承受着酷刑。
冉漣瘋狂地甩動腦袋,終於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時,雨停了,月亮一如往常掛在天上,周圍靜的落針可聞。
冉漣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剛纔的一切都好似一場夢。
她試着呼喚玄色和蛋黃,依舊沒有迴應。
“原來不是夢啊……”冉漣心想着,感到不知所措。
她發現一個事實,來到桃園村,面對喪屍、女鬼、未知的一切包括之前任務遇見過的危險,自己並非無所畏懼,之所以能鬥爭,能輕鬆面對,全是因爲玄色在自己身邊。
玄色會保護自己,這樣的信念不知何時已成爲自己內心堅實的後盾。
而如今玄色不在身邊了,自己就成了一隻被拔光刺的刺蝟,柔柔弱弱,輕輕鬆鬆便可擊潰。
“別怕。”這兩個字突然從冉漣腦海中冒出,如同一個身披鎧甲的勇士,劈開了恐懼,將力量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她。
冉漣“啪啪”地用手拍着自己的臉頰爲自己打氣,繼續消沉下去什麼用也沒有,她相信玄色不會無故丟下自己,爲了活下去,必須振作起來。
她可不想看見玄色回來時一臉鄙夷地吐槽自己。
這時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
安靜的夜晚變得喧囂起來,尖叫聲此起彼伏。
冉漣一驚,忙躲在窗後藉着月光向外望去。
屋前的空地上許多村民四下奔逃,不時有人驚恐地叫着:“鬼兵來屠村了!大家快跑啊!”
鬼兵?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