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董於唯第一個遇到的就是徐峰,男子腳步遲緩,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徐峰!”董於唯快步追上,“鑰匙拿到了麼?”
男子身子猛地一僵,回頭看到來人是董於唯後,這才恍然鬆了一口氣,只是面上依舊情緒低落,“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怎麼了?”董於唯心中咯噔一沉,徐峰這個樣子太過反常,“難道說你沒拿到鑰匙?”
“那倒不是。”徐峰伸出來手,掌心上靜靜的躺着一個銀色鑰匙,“只是那個神獸告訴我,它預感到咱們四個人最後只會有一個倖存者,還要給我一把匕首,讓我除了你們。”
這熟悉的劇情,就不能換一下麼···
董於唯心中默默吐槽着。
“放心吧,所謂神獸,也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畜生罷了,它幾句話便想迷惑人心,讓我們自相殘殺,真是可笑。若是它真的神通廣大,早就脫離昇天,而不是被困在這裡了。”
徐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接受了董於唯這個說法,“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困擾我的不是這個,那個神獸最後還讓我看了一段記憶——”
說到這兒,徐峰面色一紅,有些難以啓齒,聲音也陡然弱了下去,“雖然知道不應該說出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面對曲文萱了。”
董於唯身子一顫,心想:不會吧,難道徐峰也看了自己的過往,認識到錯誤,不好意思起來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改之,善莫大焉。過去的經歷就不要再提了,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相信你已經痛改前非了,等曲文萱、安旭陽來了,我會替你好好解釋的。”
“?”
徐峰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他摸了摸腦袋,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什麼痛改前非,我和你說曲文萱的事,你在說什麼?”
董於唯“咦”了一聲,“和曲文萱有什麼關係,那段記憶不是你動手打人麼?”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疑惑,仔細一交流,董於唯才知道,徐峰看到的是曲文萱的過往。
“你看到的那個老頭兒是我爸爸。”徐峰難得的沉默了,“他是個賭鬼,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就拿家裡的錢去賭,輸光了纔回來。逢年過節,一堆人追到我家來討債。”
“我媽媽患了病,我利用暑假去工地搬磚,好不容易掙了一萬塊錢,本來要拿去交住院費的,一個沒看住就被那老東西偷走,輸了個乾淨不說,又欠了一屁股債。他還想讓我幫他,我呸!”
董於唯恍然大悟,“所以你纔會出手那麼狠?”
“狠?”徐峰冷冷一笑,“我只恨自己出手輕了,沒有一拳打死他。”
董於唯身子微微抖了抖,雖然知道徐峰不是衝自己發火,她卻還是忍不住害怕的後退了兩步。
沉默,二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對了,你說看到了曲文萱的過往。”董於唯迫切的想要岔開話題,“那究竟是什麼?”
果然,一提到曲文萱,徐峰臉上的狠戾瞬間消散,化成了一抹尷尬,“她被人強姦過,對方是她的老鄉加大學同學。”
徐峰攥緊了拳頭,極力平復下情緒,衝着董於唯做了個請求的手勢,“曲文萱是受害者,這件事關乎她的名譽,若是說出來,一定會傷害到她的。”
“一會兒聊天的時候,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千萬不要提對方的過往,免得她不自在。”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董於唯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若是大家看的是彼此的黑歷史,她的那段過往,恐怕會落入安旭陽或曲文萱的眼中。
一想到這兒,董於唯便覺得毛骨悚然,她終於體會到了遊戲那深深的惡意。
兩個人等了一會兒,曲文萱從西邊氣喘吁吁的跑來了,交上了第三份鑰匙。
只有北邊還是靜悄悄,一點消息也沒有。
三人等了許久,始終未見安旭陽的身影,徐峰漸漸坐不住了。
“這個安旭陽究竟磨磨蹭蹭的在做什麼?”徐峰皺眉,“走,咱們過去看看去。”
幾個人朝着北邊走了個來回,還是一無所獲。
徐峰越想事情越不對,於是又沿着各個房間搜查一遍,可惜上次離開時都落了鎖,沒有骨牙之鏈,根本進不去。然而在走到阿依蓮的房間時,屋門卻罕見的是開着的。
“奇怪,上次離開我明明鎖住了的。”徐峰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他連連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剛走進幾步,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就從屋裡傳了過來。
難道說?
衆人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徐峰面色一變,大踏步的闖進屋裡,他被眼前的景色給震驚到了,阿依蓮和安旭陽兩個人雙雙倒在血泊之中,死狀恐怖。
“別過來。”徐峰衝着身後的兩人喊道,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悽烈的尖叫聲傳遍了整個地下,曲文萱震驚地看着眼前一幕,臉色蒼白,似乎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董於唯連忙攙着她離開,讓曲文萱在屋外平復一下心情,自己則是折身回來。
阿依蓮的衣服被人剝光,身上散佈着各種淤青,新傷加舊傷,還有明顯被侵犯的痕跡,脖子上則是一個紅紅的手印,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至於安旭陽,男子衣不蔽體,身上有十幾個深深的血口子,有的甚至能瞧見裡面的骨頭,男子五官猙獰的擠在一起,彷彿見了鬼一樣,而那四分之一的鑰匙和骨牙之鏈則是被扔在了地上。
徐峰伸手在安旭陽鼻子下探了探。
“怎麼樣?”董於唯問道
徐峰搖了搖頭,語氣沉重,“沒救了。”
“看樣子他是完成任務後回到這個房間被人殺死的。”董於唯得出結論。
屋外,曲文萱已經泣不成聲,伸手胡亂的在冰冷的臉上抹了抹,“怎麼會這樣,明明大家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