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離獨自站在戰場上,手中是用特異金屬打造的長劍。
如同水波般的精神力附着在上面,鋒銳的感覺從劍上散發而出,一個簡單的劈砍,一道凌厲的劍光便發出,空間都被撕裂,一道道黑漆漆的裂痕出現在戰場之上。
劍芒揮出,在半路上慢慢擴散,有一片細小的劍氣化作遮天蔽日白色的光幕,淒厲的風聲伴隨着這片光幕降臨在對面的異族之上。
異族眼睜睜的看着那道光幕落下,化作藤蔓的手臂迅速的扭曲了起來,綠色的藤蔓瘋狂的生長,和周圍的同伴聯合起來,在頭頂之上搭建了一片藤蔓牆。
藤蔓之上附着着青碧的光澤,帶着無盡的生命力,在這片灰白色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這是蔓族人,可以在動物與植物兩種形態之間轉化,他們壽命悠久,繁衍迅速,但他們的成長需要生命力的供養,隨着族羣的擴張,被他們耗盡了生命力的星球一個個的消失在了星域中。
他們在人類沒有發展起來之前就是這一片星域的霸主,而這些年來,隨着人類對星域的擴張,與蔓族人的爭端也越來越多。
人類需要星球之上提供的資源,蔓族人需要星球的本源生命力,雙方都沒有和談的可能。
而這個族羣最爲恐怖的不是他們的攻擊力,而是繁衍速度,從他們身上掉落的枝條只要沒有徹底的喪失生命力,就可以繼續繁衍出一個新的生命。
這是他們得以在穆長離手下頑強生存的原因,也是他們被穆長離針對的原因。
劍芒落到藤蔓牆之上,無邊的鋒銳之氣落下,藤蔓牆上瀰漫的青綠色光芒一瞬間消退,劍芒落到了蔓族人的頭頂之上,頓時一滴滴青綠色的液體從接觸的地方飛濺而出,一條條藤蔓迅速的被切割斬碎,在戰場上飛舞。
藤蔓牆在這一擊之下就開始了潰散,蔓族人的痛苦的咔咔聲在戰場上環繞,他們的枝條被鋒銳之氣侵蝕,在一瞬間便喪失了生命力,灰白之氣逐漸的向着他們的本體蔓延。
但他們並沒有馬上去治療他們的傷勢,而是一步不移的阻攔在穆長離面前。
可就算是如此,也沒有阻攔多久,穆長離一劍又一劍的落下來,滾滾的劍浪變成了呼嘯的劍海,收割着蔓族人的生命。
明明是簡單之際的動作,在加上了穆長離的精神力意志後,就無人可擋。
而在蔓族人大軍成片的倒下後,終於可以看到他們身後的大本營,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森林裡多是尚且稚嫩的小幼苗。
即使在怎麼痛苦,再怎麼害怕,蔓族士兵都沒有後退的意思,因爲在他們的身後,有他們最在乎的家人。
這是他們掌控的最後一顆星辰,也是他們的母星。
然而這顆母星此刻也不堪重負,士兵們的根系深深的紮根在土壤上,一道道青綠色的氣體從土壤中汲取而出,作爲他們戰鬥的能源。而土地中的青綠色氣體被抽走後,這一片土地便漸漸變得灰白,喪失了一切的生機。
點點灰白從蔓族人的腳下蔓延而出,在這片戰場之上連成一片,方圓數十萬裡的土地都縈繞着灰白的氣息,而這份氣息還在向着其他的地方飄蕩,在靠近那一片原始森林的時候,腳下的灰白彷彿碰到了一片牆壁,無法越過雷池一步。
而其他方向被波及到的生靈,則是迅速的走向衰亡。
灰白的氣體落到了動物身上,動物頓時停止了呼吸,彷彿默片時代被侷限在膠片裡的生物,身體僵硬,倒在原地。灰白的土地擴散到樹木之上,樹木頓時退去了鮮嫩的顏色,樹葉一片片的飄到到地上,化爲灰燼,樹幹光禿禿的,黑白一片。
這個星球上的生靈迅速的死去,這個星球也在逐漸走向消亡。
在星球慢慢的向下沉去的時候,穆長離敏感的精神力感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不甘的、怨恨的波動波動。
就像是絕地反擊,那片灰白被侷限在這片戰場的附進,一點點向着中央濃縮,灰白的氣體逐漸的濃郁起來,向着純粹的黑色轉化,就像是死亡的顏色。這片黑色的氣體飄蕩在蔓族人頭上,他們在接觸的那一刻就瞬間的死去。
參戰的蔓族人驚恐的發現,他們再也不能從母星上汲取絲毫的力量,只能在黑煙與劍海的雙重攻擊下走向死亡。
既然註定了死亡,這些蔓族人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們看着身後幼苗,眼睛裡溢滿了悲傷與不捨,但更多的是執着於守護。他們筆直的站在原地,直到最後一刻。
黑煙慢慢的蔓延,越來越多的蔓族人放棄了掙扎,他們靜默的站在了原地,沒有了攻擊的姿態,就像是一片無害的樹林。
而這一幕落到了穆長離身後的軍隊眼中,他們的眼中也一片靜默,甚至是同情。但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這不是什麼戰爭遊戲,而是爲了種族延續的生死戰。
人類的科技還沒有發展到可以帶着族羣進行大規模遷徙的時候,蔓族人沒有這片星域的精神力供養,也會走向消亡,既然雙方不能共存,就只能你死我活。
在越來越多的蔓族人死去的那一刻,被層層包圍着的一刻火紅色的巨木挪移到了戰場的最前方來,他的根系全部從土地中拔出,化作了一個紅色長髮的男人。在他出現的那一刻,身上便被劍氣劃出大大小小的劃痕。
他忍受着疼痛,慢慢的彎下了腰,雙膝跪地,雙手拜服,頭深深地定在了覆再地上的手上,這是人類的禮節,即是投降,又是乞求。
他身後的蔓族人看着皇這麼卑微的時候,原本放棄抵抗的藤蔓又開始無力的揮舞了起來,他們翠綠色的身體上又附上了一層青綠的光澤,就像是迴光返照。
一股悲憤的氣息瀰漫在場內,光是看着就有落淚的衝動。甚至有藤蔓試圖將他們的皇從地上拉起來,但皇一直堅定的跪在地上,沒有絲毫動搖。
而在那個紅髮男人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凌厲的劍海一頓,沒有在發出攻擊。但依舊環繞在這個凋零的族羣身旁,像是一個無形的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