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的扒拉開她兄長,異常驚訝的說道,“李公子,你家人要爲你訂下親事嗎?”
林予無奈的點了點頭,“正是。”
李子鬆對於他妹妹這個急切的動作就很不滿了,怎麼才認識這麼一會兒,他妹妹就對這個小子這麼殷勤呢?難道就因爲這個小子長得好看?那他也長得很好看啊,怎麼不見她妹妹多看看他?
看着李子蘭臉上那在昏暗的火光下都很難掩飾的紅暈,他陷入了深深的嫉妒之中,望着林予,就有一種自己精心呵護了十幾年的嬌花要被野豬拱了的不痛快感。
他又微微的調整了一下身形,又正好的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李子蘭剛剛湊出去的頭被當了回去,心裡不痛快極了,她心念一起,就知道自己大哥在做什麼。然後她就用那種溫柔的語調在說道,“大哥,你和林公子一見如故嗎?”沒有就滾開,別擋着老孃看帥哥,她的眼中如此說道。
李子鬆的語氣同樣的溫和,“當然了。”不是一見如故也要讓你們說不了話他眼中如此說道。
李子蘭的語調越發的溫和,“那可真是好啊,我高興極了。”高興個屁,你別掃興啊,不然我讓你好看。
她眼中是赤裸裸的威脅。李子鬆認真的點了點頭,“這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小妹你不也是如此嗎?”別以爲我忘了你把名字告訴他的這件事。
當朝對於女子的約束並不大,但也不是一個女子的閨名能私自在外流通的。普通的民衆尚且對這種事有所介懷,更何況他們這種豪門大戶!若是有一日林予拿着李子蘭的名字來要挾她,外人也只會認爲她自己不莊重,隨意的把自己的閨名告知給一個男子!
李子蘭縮了縮頭,笑容頓了頓,又重新變得溫和,“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句話還是大哥教的呢,我自然是聽從你的教導。”你自己平時也喜歡對着美人獻殷勤,現在還來管我?
李子鬆搖了搖頭,狀似無奈的說道,“女子無才就是德,我就不該教你這些。”
說完,他對着林予搖了搖頭歐,“家妹無狀,還請林公子海涵。”
林予好笑的看着這對兄妹的眼神交流,眼神中閃過一絲羨慕,他親情緣極爲淡薄,很少經歷這樣的場景,對於李家兄妹的互動,不僅不感到被怠慢,反而覺得十分的有趣。
他搖了搖頭,無妨李小姐性情天真寬和,我也十分羨慕李公子能有這麼可愛的妹妹。
被一個俊秀的小哥哥誇讚可愛,李子蘭更加的高興了,她有些害羞的捂住臉蛋,一摸上去就感受到了臉上那灼人的溫度。
李子鬆好不容易將自己從那種酸溜溜的情緒中拔出出來,就看到李子蘭的情狀,不由得牙癢癢,這小子,還真是一個天然的禍水!
他正了正神色,認真的問道,“林公子爲何要逃婚?這對於與你定親的那個女子可不算好。”
豈止是不算好,若是遇到刻薄的家人,說不定會讓那個姑娘當一輩子的姑子!
李子鬆說完就看了看李子蘭看吧,這就是他的真面目,一點都不顧及與他定親的那位姑娘。
李子蘭不服氣的瞪了回去,然後急切的替林予辯解了起來,“李公子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林予沒有在意李子鬆的質問,他依然一派清風朗月的模樣,“我不過是家中的庶子,因母親遺命與一女子定親,豈料那十幾年過期,那戶人家發達了,自然就看不上我這小戶庶子,便與我退婚。我自知是配不上的,所以也欣然答應。可退婚之後,那戶人家卻瞧上了我兄長,與我兄長重新訂下了婚約。我父親見我沒了用處,就想讓我娶他們家的另一位小姐。被大小姐退了親,又何二小姐定親,兄弟共娶一家女,我可不願意做這等事。”
說完他的眼睛就往下看去,落下的陰影遮掩了住了他眼中的複雜。
事情當然與他所說的有些差別,但也不大。只不過要將‘他’換成‘她’。
她被未婚夫退了親,然後人家又求娶了她大姐,她父親一不做二不休就想讓她也跟着一起嫁過去。只不過她大姐是正房,而她只是一個妾室。
李家兄妹聽到這句話面面相覷,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他們也不能對林予的私事多加置喙,所以就沉默了下來。
春夏之際,氣溫已漸漸的回升,但在這種深林之中,尤其是在夜晚,就還保留了許多的寒意。這一安靜下來,重新吹去的風就像是到處遊走的蟲子,順着他麼的衣服縫隙鑽進他們的身體裡,讓他們直直的打着寒顫。
林予隨意的撥動着火堆,不經意的幾個動作就讓火燃燒的更加旺盛。而這種小技巧顯然不是這種世家子弟能夠學會的。但林予卻硬生生的會了,而且她不止會這些,還有很多在叢林身後的技巧。
她不是真正的林予,或許說,不是身處在這個時代的林予。
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在一次意外中落水了,重新睜開眼睛之後就換了一個芯子,一個從現代來的特工。
當然,她是特工,不是那羣踐踏着法律與道德的僱傭兵,隸屬於國家,爲國家執行秘密任務。同樣的是,他們都是在刀尖之上起舞的人,每一次任務都要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能夠活着當然沒有人希望死,林予也同樣是這樣,可她到底還是死了,最後去重生在另一個時空的人身上。
她不知道這個林予是不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自己,只不過她無法說服自己她們是同一個人,從而讓自己心安理得的使用她的身體。哪怕這個小姑娘已經死了。
縱然是死了,原本的那個林予也不會希望有人光明正大的佔據自己的身體,享受自己的人生,再以她已死去的名義說一句我會好好的替你說着,你走的安心。
爲什麼要安心!這個身份,這個身體,這個人生都屬於她自己,她死了就是死了,不需要別人來代替!她更不想等到多年後還有人來說一句,你以前的十幾年當真是白活了,現在的你纔算是真正的活了過來!
林予以己度人,都知道被別人佔據了身體是一件極爲不痛快的事情,可她也沒辦法,她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得來不易的生命,所以她只能愧疚的說一句,她會好好地完成這個姑娘的心願,並且爲她報仇。
所以,她在知曉了自己的處境之後,就從林家逃了出來。
可她沒有發現的是,她的背上突然多了一個鳳形的胎記,鮮紅而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