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魍魎幻夢

宜綣,當年曾爲一大門派掌門之子,後門派被破,宜綣生殉門派,與至寶同葬,卻因此留下精魄,成爲器靈,託庇於太微鏡所構築的秘境之下。

後長離醒來,以器靈之身行走天地,宜綣便隨侍在後,整整百年,長離離開時,還予了他一絲太微真焱,以做報酬。

懶懶散散的坐在洞府裡的宜綣一臉頭疼的看着那洞天徹底的鏡光,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他看着急忙趕來的掌門師兄弟,斟酌了良久,還是說道:“也罷,你們先召集弟子吧。”

他敢肯定,這祖宗肯定知曉自己的存在,還知曉他以開宗立派,這門派中的許多道法還是他從那祖宗那裡學來的呢。

馬上召開大典,召集弟子,商議要事,被他使喚的掌門也是一臉訝異看着突然變了一副模樣的老祖,心中也是忐忑不已,連老祖都變得正經了起來,看來這件事還真是非同小可。

不用看,宜綣都知曉他們在想些什麼,在他醒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曉了那祖宗與清玄道有什麼交集,他不由得捶胸頓足,沒教好徒弟啊!

棲真子那小娃娃他也曾見過一面,當時還活潑可愛的緊,沒想到現在一聲不吭的就給他找了這麼大一個麻煩,都怪這些急功近利的徒子徒孫,教壞了他的第三十二代傳人,等這次的事了結之後,他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們一番。

而站在宜綣身後的掌門等人只感覺一股冷意自心頭起,卻怎麼也找不到源頭。

而在狐域,長離執起突然散發出耀眼光華的太微鏡,往各方照了一圈,照的各方勢力心中警戒不已,尤其是妖域的衆妖,簡直要被那清泠的鏡光照破了膽子,一個個匍匐在地上不敢動彈分毫。

凡是鏡光所過之處,長離的身前都會折射出鏡光所照射到的場景,天光雲影,山川曲流,仙家百態,人間衆生。

一幕幕,就彷彿一副副恢宏卻又精緻的畫卷一般,讓人驚歎。

其中也有一些模糊之處,比如北域的一處山門間,隱現了一個身形稀薄,目光也淡如霧氣的男子,他在畫卷上閃現一瞬,又迅速的消失,但就是這一瞬,也讓他給傳遞給了長離一句話:天地亙古,人間長存,靜者不去,動者不損。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意思是讓長離求變不如求穩,長離不理會。他的鏡面上依次出現了一些模糊的人物,被他一一略過,最後就連那些成型的圖畫也如雲煙泡沫一般,被他揮散。

看到那麼多東西又有什麼用,不真正的走出去,便永遠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而真的走出去了,有沒有這些圖作爲助力也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

這十二幅圖畫,對強者來說,是助力,對弱者來說,是禍害,留也好,不留也好,全在他一念之間。

天地靈氣大勢,各地秘境密藏,各門派隱秘佈置,已經衆生念力,都能在這十二幅圖畫上找到。

這圖畫精準的摹刻了這片天地最本真的道蘊,差不多就相當於天地初生時,尚未演化爲天地萬物的最本源的神紋的簡化版,對某些人而言堪稱是無上的至寶,更何況,其上甚至還留有一絲太微鏡的本源氣息,能夠憑藉他與長離結成因果。

可就是這樣一件至寶,卻被長離這樣輕易的毀去,他甚至沒讓它成型。一是這種東西容易破壞天地平衡,沾上無數的因果,二是,長離也懶得去抵抗讓它成型的劫難。

反正這些太微鏡衍生出來的圖於他無用,他爲何要爲一些無用的東西耗費心神?

他冷漠卻又威嚴的眼神隨着鏡光看過了整片天地,然後一聲淺淡至極,卻又睥睨衆生的話語便傳遍了整個南域:“凡參與者,自入輪迴,凡有挑釁之心者,禁閉百年,其餘者,好自爲之,若有不服,吾親自送他上路。”

不算恢宏的聲音,卻傳入了南域每一個妖族的耳中,讓那些懵懂的妖童驚訝不已。

幾個在背後撥弄着琴絃的妖族首領臉上鐵青,更多的執行者妖丹黯淡,神色蒼白,最終,有幾個妖族當真自爆妖丹,投身輪迴,但也有許多妖族拼死一搏,逃離妖域。

而對於後者,那道分散在天地各處的鏡光迅速凝結,然後化爲一柄利劍,洞穿了他們的靈魂。最終,這些妖族以及那些挑起妖族大亂的外族,都魂消魄散,徹底的湮滅在天地之間。

那一張張驚惶而失神的臉龐,更是清楚的出現在一個個暗中觀察着事態發展的人的面前,讓他們瞳孔都短暫的收縮了一下,那絕望的,怨憤的,恐懼的神念,也環繞在他們的身周,讓他們的道心都出現了一絲不穩。

而那些被長離判定爲禁閉的妖族,看着那些修爲極高的強者死去,則是戰戰兢兢的道了一句:“謹遵尊者法旨。”然後便收攏了所有的族人,封閉族地,禁閉百年。

整片天地間似乎安靜了一瞬,然後南域便想起了一道整齊的聲音:“謹遵尊者法旨。”

從這一刻起,南域妖族便出現了一個真正的至高者,令行而下,無妖不從。

也是從這一刻起,妖域安靜了百年。

衆生念力,如濤濤河流,浮動在整個狐域之上,卻又被長離毫不留情的打回,承擔多大的念力就要承擔多大的因果,他又不走香火道,不需要這些麻煩的東西,可即使是如此,也依然有滾滾的功德環繞在他的身邊,讓他的運勢一連上漲了許多倍。

他收回了太微鏡,洞徹整個天地的鏡光也慢慢消弭,那一道至玄至虛的道意的也慢慢的消散,到了這一刻,許多人繃緊的心神才慢慢的放開,同時,又有許多無奈浮上來了他們的心頭,看來,拿整個妖域應劫的辦法是行不通了。

天地有大劫,這可不是狐族那小小的劫難,而是波及整個世界的大劫難,他們,原本是打算挑起整個妖族紛爭,以萬妖的血肉來填平這個傾天之劫的……

此時,北域那年輕道士的存在感也深了些許,他無聲的嘆了口氣去,手中握着的書鬆開,落入到了書桌上,在接觸到桌面的一刻,化爲塵埃。

西域那老和尚一聲一聲的敲着木魚,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如同沉睡一般,閉上了眼,而在東域,巫神大殿之內,威嚴的巫女雙手抱胸肩,虔誠的向神明祈禱。

清玄道內,宜綣感覺到那消弭下去的氣勢,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可還等他徹底的放下心,他就聽到耳邊想起了一道清冷淡漠如皎月之華的聲音:“給我滾過來。”宜綣身體頓時一僵,這是那位大祖宗的聲音。

他隨侍在他身後五百年,自然能夠分辨的出來,在這個世界,又有誰還能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他無比苦澀的回想起隨侍在那人身後的時間,在心裡留下了心酸的淚水。

他看着大殿內佔滿了的清玄道的弟子,早知道,就不順手用那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教弟子了,現在弄的他辛辛苦苦拉扯起來的門派都要被分一半去,就連老祖的名號都可能保不住。

可在看到這些修士道袍之上繡的玄妙的清玄二字的時候,眼中又閃過一道心虛,清玄明真道中的清玄二字出自‘道者以念攝心,心不亂,情不動,意不去,劫不起,以心奪念,清玄自在……’而這,也是長離傳下來的。

站在大殿之上的清玄道諸人,看着沉默着的一反常態的老祖,都萬分的好奇,身處在衆人視線中的宜綣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也罷,便選出一些人來語氣一起去見他吧。”語氣有氣無力。

雖然不知道宜綣口中的‘他是誰’但看到宜綣這幅模樣,衆人心裡還是打起了鼓,可宜綣的話不容忤逆,所以掌門等人還是要甄選出一些人隨他一起去見長離。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趕往狐域,雖然他們不知道老祖爲什麼要偷偷摸摸,其中一個宜綣的嫡傳徒孫到時大着膽子來問他,可也沒問出什麼來,他看着老祖整天長吁短嘆的樣子,十分好奇的問道:“師祖,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何故如此?”

他猜想是因爲幾天前出現的那一道鏡光,可到底沒得到確認,更何況,那道鏡光也未對北域造成什麼影響。

宜綣看了一眼這個得意徒孫,還是說道:“此行,你就站在一邊看着就是,莫要多言。”這是他最看重的徒孫,也是他的嫡親重孫。

當年,他從長離身邊脫身,就闖蕩天下,蒐羅無數奇珍異寶,最後借那一縷可逆轉生死陰陽的太微真焱扭轉了生死,化生爲人。

在他重新生長出血肉的那一刻他寄身的法寶就如崩塌的流沙一般,化作灰燼,而那一縷真焱也就此消散。那時,他即可惜又感慨,但更多的確是重獲新生的喜悅,以及失去了目標的茫然。

最後,他決定重立宗門。

當年,他父親是一直希望他能夠撐得起宗門的,可他一直不爭氣,無論是修爲還是心性都擔不到一派之尊的位子,他父親只能無奈放棄。

他作威作福了那麼多年,唯一讓他折腰的就是小師妹了,可小師妹看不上他,看上了另一個氣運所鍾之子,最後,那人那人滅了他父親爲之奮鬥了一生的宗門,也滅了他父親。

他只能看着那人將宗門僅剩的力量收入囊中,卻連同歸於盡都做不到。最後,只能一個人黯然的死去,歷經多年化爲器靈。

那是他心底最深最重的痛,那種無能爲力,只能看着仇人逍遙的感覺讓他幾欲瘋狂,他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宗門,也對不起自己。

所以,重獲新生之後,他還是爲了自己心底最深的寄願,重立山門。

在清玄明真道建立起來的時候,在望着明真二字的時候,他在心底問了自己一聲,父親,你看了嗎?他知曉,父親,看不見了,可他還是做了。

傳承這種東西,太過奇怪,在想忘的時候忘不掉,卻又在不該記起的時候記起。

他眼神突然多了一分複雜,讓站在一旁的徒孫蘧華心中更多了一分好奇,師祖要見的到底是誰,怎麼會讓他再次想起那怎麼也過不去的往事?

宜綣回過神來,對着蘧華說道:“那可真是個祖宗啊……”

在重新獲得肉身之後,也曾有女修想要與他結爲道侶,他認真思索了一陣之後,拒絕了,當年,小師妹實在是將他傷的太深了,他想起宗門被破那一日,站在那人旁邊的小師妹巧笑倩兮的樣子,心就一陣的發冷,從此以後,他對女修,就少了一分好感,對情愛之事,也再無惦念。

這世間,最讓人長記性的,無疑是背叛。

而蘧華的爺爺,是他的養子,可惜他連帶着他的兒子資質都不好,修爲始終無法突破化神,都受盡離去,唯有蘧華,資質極高,心性通透,是天生的修道苗子,他便將他帶在身邊,所以說,蘧華堪稱是最瞭解他的人了。

他看着這小子眼中不加掩飾的好奇,還是說道:“等這件事結束了,你便出山遊歷一段時間,長長見識。”蘧華應是。

清玄道與狐域之間夾雜着千萬裡的山脈,可宜綣他們還是很快來到了狐域。

而在他們到來之前,長離還特意去看了看棲真子那小道士。

小道士被那一道通天徹地的鏡光所震懾,看向長離的目光又有不同。

他被一衆狐族美人圍坐在中間,看上去極爲的奢靡,可棲真子臉上確實一派的苦色。長離把他拎出來,帶他去見宜綣他們的時候,他臉上還多了一些慶幸。

見此,長離便淡淡的問了一句:“小道士,百年煉心之旅,你感覺如何?”

其實距離百年之期還有很久,長離這麼問也只是問了問罷了,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棲真子比之多年前少了一分桀驁之氣,他無奈道:“還好。”

見此,長離便輕聲笑道:“你們也聽到了,他覺得還好,既如此,便讓他繼續享受下去好了,這可不是本座勉強的,你們可莫要說本座仗勢欺人。”

棲真子回頭看去,就發現,在不遠處,站着清玄道的一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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