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妍,君妍……”他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安慰道:“你放心,我會請名醫幫你治好的,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有孩子的。”
“不,我不信。我求求你了,你出去好不好。你讓我冷靜下,好不好?”
“那你答應我,不要做傻事。行麼?”顧璟塵說道。
君妍沒有理他,一味的哭着,將心中的苦水全部倒了出來。
顧璟塵唉聲嘆氣,退了出去。卻沒有走,站在門口,透過一條縫隙觀察着裡面的動靜。他真怕君妍想不開,自殺。他在外面,還有個照應。
君妍盯着桌子旁邊放着的茶碗,抓起,砸在地上。湯藥灑了一地。
她擦乾了眼淚,拿起一塊碎片,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劃。
“不要。”顧璟塵推開了門,闖了進來。伸手就奪過了碎片,可能是奪的太激烈了,他沒有留意到手掌中有鮮血流出。
“君妍,我已經沒了孩子,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她哭的不想再哭了,神色茫然,看着他指尖的血砸在地上,像是一朵朵綻放的血花。驀然想起了生產那天,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那是她不願意回憶的噩夢。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說完,君妍就拉過被子,躺了進去。
顧璟塵沒走,他將地上的碎瓷片全部收拾了,裝在盒子裡,在牀的邊沿坐下。
看着她沉沉睡去,一行清淚從眼中滑落。
最害怕的是自己深愛着的人將自己當成仇人看待。
他已經承受了喪子之痛了,不能承受喪妻之痛了。
五更天的時候,顧璟塵離開了君妍的房間,收拾了下準備上朝了。
他跟皇上請了一段時間的假,留在家裡陪君妍。
時不時拿些段子來哄君妍開心,或者請個戲班子,讓君妍聽聽戲。
可她卻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拿起繡架,做針線活。
她大病初癒,本來就該好好養病,不宜操勞的。可看到她手中繡的肚兜,他沉默了。
那是留給早夭的孩子的,他沒有權利阻止一個母親思念自己的孩子。
他跟芸香說了胡玉婷的事情,將胡玉婷交給君妍處置。
君妍沒有說什麼,而是將人調到了牡丹園,在外圍掃地。
胡玉婷本以爲自己在劫難逃,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這讓她摸不着頭腦。
看到顧璟塵在院子裡進進出出,她滿懷希望,指望哪一天,顧璟塵能夠看上自己。那她就能飛黃騰達,成爲侍妾,成爲夫人。可顧璟塵連正眼都沒有瞧她,就徑直去了內室。
君妍日益消瘦,原先白嫩的皮膚變的蠟黃,就連頭髮都失去了光澤。
她本來就不想活了,早死早超生,總好過在這個世界上看男人的臉色強。
自從王府出事後,她也沒有出府門半步,就是顧璟塵安排了譚氏過來看望君妍。君妍也是愛理不理,將人當成是空氣對待。
半年後,君妍首次踏出了院子,走到了顧璟塵的書房。
這半年來,顧璟塵沒有去寵幸過後院的女人,除了書房跟牡丹園,他哪裡都沒有去。
看到君妍過來,他受寵若驚。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將人帶入懷裡。
君妍沒有拒絕,脣落在他的額頭,繼而是鼻子,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