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惆悵
飯吃完了,凌月盯着南瑾軒欲言又止,南瑾軒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咯噔一下,還沒等她開口,溫柔的揉揉她的發,看似很順理成章,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心裡的緊張,但是面上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着對她說道,“你先去看電視,這裡我來收拾。”
凌月到嘴的話,就這麼生生被他揉的沒有了,呆呆地看着南瑾軒,這動作是不是太親暱了點,她跟瑾軒好像還沒到這份上,但是她心裡清楚,自己並不討厭,還有種被人寵溺的淡淡幸福感。
有時候看到瑾軒對自己那麼溫柔關心,她都恍惚的以爲他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妹妹了,聽說他有個妹妹,不過常年在國外,瑾軒不會是因爲過度想念妹妹,所以纔對自己那麼好吧,唔,有這個可能。
南瑾軒見凌月直愣愣地盯着他,也稍稍感到不好意思,雲淡風清地把手收回來,至少在表面是雲淡風清的。
他沒從跟女孩子親近過,以前也沒有喜歡過誰,每次看到凌月他就忍不住想靠近,他不是很明白這種感覺,但是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幾天他直覺是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日子,每天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細心的教她不懂的東西,給她做飯,和她在夕陽下散步……
即使什麼也不做,每天看着她,他也覺得很幸福。
幸福向來短暫,如天際劃過的流星,絢爛而美麗,卻轉瞬即逝,快得讓人猝手不及,最近這些幸福的日子已是奢侈……
雖然剛剛她沒說,但是他了解她,想必最近她應該已經發現她的身體異樣,應該發現她身上隱藏的重重迷霧了吧,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他知道,她想走了。
她不是那種需要別人保護的女孩,更不需要別人爲她遮風擋雨,她有迎接暴風驟雨,直衝九霄,穿雲裂霧的能力,她是一隻扶搖而上的鳳凰,而他這只是她暫時棲息的梧桐,而棲息的鳳凰終歸還是要飛離梧桐枝頭,翱翔九天,在九霄處自由鳴唱清麗的歌。
他……只是希望有一天她累了,還能回來的一天,他等她。
就讓他暫且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享受最後的一刻的幸福。
“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很快就洗好”說着,頭也不回的進了廚房。
凌月倚在門上,呆呆的看着廚房裡那抹俊美挺拔的背影,只覺得那背影有些孤獨還有一絲說不清的傷感。
晚風輕輕的吹來,吹起她額前的發,她忽然覺得今晚的晚風分外的悽清,清冷,還有絲絲悲涼縈繞在心底,她忽然覺得心底有些酸澀。
擡了擡頭,再搖了搖,似要搖掉這莫名其妙的情緒,這是幹嘛,簡直是莫名其妙嘛,春天都過去,秋天也沒來,幹嘛像酸孺似的傷春悲秋,不就是要離開,難道還得聲淚俱下,來個十八里相送不成。
和瑾軒說一聲吧,免得她走了以後,他還以爲自己又被人抓了,想到這,她雄糾糾氣昂昂往廚房走去,但是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就被灰溜溜他趕了出來,人家一句話就把她秒殺當場“廚房重地,閒人免進”,把她堵得死死,想到自己是有前科的人,便不再爭辯,繼續倚在門上。
她進不去,南瑾軒又一時半會洗不完盤子碗筷,兩人相對無言,四周寂靜無聲,忽然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和壓抑,她倚在門邊,忽然想調節一下氣氛,開玩笑的地說道:“哎,我覺得自己挺像封建社會裡,剝削農奴的地主階級的,瑾軒,你就讓小的做點事吧,不然小的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過意不去就以身相許。”瑾軒聽她說着話,心裡鬆了一口氣,腦中不知怎麼的忽然閃出‘以身相許’這金光閃閃的幾個大字,不由得小聲地嘀咕出聲,他似乎忘了凌月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你說什麼?”凌月耳力過人,她貌似聽到了什麼相許的話,突然想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瑾軒不會已經成親了,要是他妻子看到她在這裡,會不會產生了不好的誤會,“瑾軒,你娶妻了沒?”瑾軒對自己那麼好,她可不想引起人家的夫妻不和,家庭矛盾,便問道。
“沒。”南瑾軒臉微紅,不知是廚房太熱,還是怎麼的。
凌月靠在門板上,頗有感嘆地說道:“將來當你妻子的人肯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不是嗎,南瑾軒你出得堂廳,入得廚房,待她一個外人都這麼好,還不疼媳婦疼到心坎裡去了。
南瑾軒搓洗着碗,把碗放得整整齊齊的,沒有答話。結婚麼,貌似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不覺得人生就非得娶個老婆不可,他一個人單身二十幾年不也過得好好的,從沒想過生活中多了個人會怎麼樣。
但是要是對象是她……那……也無不可……而且還是求之不得的事,就是不知道這個傻頭……
淡淡的燈光下,男人站在洗碗槽邊任勞任怨地洗碗,女人帶着笑意靠在門邊,很溫馨。
南瑾軒收捨好東西出來的時候,凌月靠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南瑾軒站在她旁邊,似幸福似惆悵的看着她,良久,最後終化作一聲悵然而無奈地笑,伸手輕輕的抱起她,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像是護着一個傾世珍寶般。
凌月傷口剛好在加上身體的異樣,很容易睏倦,而且在她的心裡南瑾軒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正人君子,在他家裡她感覺很安心,放下全部戒心,她睡得很安穩。
把她放到牀上,南瑾軒並沒有馬上離去,久久的坐在牀邊,第一次可以那麼肆不忌憚的看着她,眼中溫柔似水,裡面氤氳波光似可以擰出水來,更要把牀*上的人溺死在柔柔波光中;眸光似絲,似線,絲絲縷縷的纏繞着她,似要把她纏在心裡,放在心上,讓她化作身上的骨,血管中的血,護着她,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