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羽宮墨已經笑不出來了,身上劇痛早就勝過麻癢了,他臉色慘白灰白,大汗淋漓,整個人似從水裡撈起來的一般,但是他依然站的挺直,像一把傲然立於天地之間的利劍般直直的插入九天之中,不彎不折,傲然不屈!?
凌月看到分明疼得死去活來但他傲然不屈的狂傲的樣子,心裡不知道是嘆還是贊,眼見着他臉色漸漸地灰白,知道要是在不拔掉金針的話,只怕會出人命。?
只是這個……人,實在是彪悍得令人心驚,忍功更是無人能敵,這樣的劇痛都能硬生生的忍下來,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更別說求饒,這個人……實在是人中龍鳳。?
要是放在她的那個時代,簡直就是帝王材料的不二人選,凌月不禁大膽的想,要是他管理大相會如何?以這個人的手腕和性情,即使大相再不濟,想必也絕不會處於被動挨打的情況,更不會四面楚歌,四面受敵,處於岌岌可危的局面了!?
說道大相,也不知道沒了她支持的大相局面會怎麼樣,只怕已經是散沙一盤了罷,或者更糟糕,可能已經被虎視眈眈的九冥國給吞併了,不過聽聞九冥國的國君上官祈雖然野心勃勃,待民還是不錯的,要是他吞併了大相的話,她別無他求,之希望他能善待大相的百姓!不過要是是凌國赫連野的話,只怕大相百姓……?
羽宮墨本來就疼得抽骨剝筋,一心只想着怎麼抵禦這該死的疼,現在更是連罵人的心思也沒有,看到凌月看着她,以爲她終於心軟,或者捨不得了,要解開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穴道。?
但是看到她的眼神似乎又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好像是在看他,好像又不是,目光透過了他,直直的看着,目光也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
那目光空茫寂靜又悲切,好似包涵整個天空,好像又什麼也沒有,幽遠寂靜如大漠般荒涼,看得直教人心裡一滯。?
涼風吹過她的衣裙,四面靜默無聲,點點月光灑落她的身上,她就那麼靜靜的,漠然的看着他,不,或許不是他,他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只覺得她周身都泛着遺世獨立般孤獨寂寥,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彷彿萬物都寂滅了,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
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她,不知怎麼的,心底竟泛起陣陣心疼,像是被人扼住喉嚨般難受,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這疼起先只是一點點,然後不受控制似的,瞬間化作了漫天的密密麻麻的針,無孔不入的扎入他的心,他的心裡一抽,那疼甚至超過了身上的金針。?
羽宮墨本來熊熊的怒火,對上她那雙空茫的藍眸,就那麼一點一點的熄滅,他現在什麼也不能想,只想抱住她,安慰他,告訴他,她還有他。?
劇痛再次襲來,瞬間打散了他的旎思,羽宮墨剎那清醒,再看向那個女人,還是那麼令人咬牙切齒,那麼面目可憎,這該死的女人,怎麼就下得了這個狠手,真是他媽的疼死他了,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折磨,都說最毒婦人心,這個女人也算是毒婦中的極品了。?
身體一陣陣劇烈的疼着,他懊惱,十分懷疑剛剛剎那涌起的想法,他的腦子是被驢踢了才覺得她可憐,要是在不解開他的穴道,他覺得今晚他極有可能直接和閻王喝茶下棋去了,還抱個屁啊,不給她槍子吃就算了錯了。?
就在羽宮墨心裡憤恨不已的時候,凌月似乎終於良心發現了,隨手拂過他的身體,不僅解了穴道,還拔了金針,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那麼飄飄然的離去。?
所過之處,衆人只覺得涼風吹過,人影都沒有看清楚,然後制在身上的穴道都奇蹟般的解開了,衆人氣息一散,紛紛以各種狼狽的姿勢摔倒在地上,看着漠然遠去凌月,大家一時驚疑不定!又是驚恐又是崇拜。?
看着跟着他們倒下來的少爺,他們完全可以預見少爺未來的悲催的生活,討到那麼彪悍的老婆,那得有一顆多麼強壯的心臟啊!?
羽宮墨被折磨的狠了,凌月一解開他身上的禁制,他全身虛脫,差點倒下,不過羽宮墨是何等人,怎麼會允許像那些屬下一般就那麼狼狽丟臉的倒在沙灘上,他一退站立,一腿半跪在沙灘上,一手撐着地,驕傲的挺直着身體,喘着氣,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飄然而去身影,俊顏冰寒,墨眸喜怒難辨。?
他剛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要不是實在無力,不然真想把她抓出來,好好地教訓,不過剛剛看到她臉上的神色,他心裡終究還是有些不捨。?
不然的以他有仇必報的性子,得罪了他羽宮墨,他有的是千萬種方法叫她生不如死,敢這麼對羽宮墨,那不是老鼠逗貓—找死嘛!?
不過,今天他倒是得到一個教訓,那就是這個女人實在不好對付,更加不好惹,看來以後要制住她,他還得加強訓練,不然以後堂堂的暗皇就這麼一直被一個女人壓着,傳出去,他還要不要混了!?
以後的幾天,羽宮墨除了加強了訓練,很無恥的像狗皮膏藥似的粘着她,時不時動手動腳,但是終於不敢太過分。?
凌月對這個狗皮藥膏,實在無奈,這是他的地方,又趕不走他,沒辦法,只能直接把他當空氣,說話只當他是放屁,那天的話,她更是沒放在心上,只當他的腦子被門夾了,或者那天不小心吃錯了藥,因爲羽宮墨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說情情愛愛,這實在是件十分可笑和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她每每想起都覺得十分驚悚和玄幻。?
而且即使他說的是真的,他喜歡她,那是他的事,她又不喜歡他,這跟她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所以凌月壓根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