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立在湖邊,迎着清風,飄逸動人的身影,凌夕鬱悶得揚起小手一掌一掌劈落在一旁的花叢上,劈下了不少細枝和嫩葉。
居然又輸了,就連人家讓她八步,甚至她自己還在第一步作弊了,也還是輸給了他!
十次,已經錯過了四次的機會,她究竟還有沒有機會贏他?
可她絕不是一個輕易願意服輸的人,休息夠了之後,她又走到他的身邊。
還沒開口說話,宗政初陽便已淡言道:“這次,讓你十步。”
她眉眼一亮,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剛纔她還信誓旦旦地說那是最後一次要他相讓,她本來琢磨着該如何開口叫他再讓一次,卻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讓她,甚至又多讓了兩步。
心裡一高興,剛纔所有的鬱悶便都在瞬間被拋於腦後了。
走到湖邊,她回眸看他,一雙眼眸在陽光下閃着晶亮透澈的光芒:“開始吧。”
脣邊始終掛着那抹笑意,每次都是笑着開始,中途越來越焦急,而在最後,總會垮下一張漂亮的臉孔,迎接她的失敗。
十次,她居然真的輸了整整十次!
從讓三步、五步、八步十步,到最後那一次,宗政初陽讓了她半湖的距離,可她居然還是輸了!居然,輸得這麼難看!
回清風殿的時候,一路上,那張小臉一直鼓着,因爲氣悶也因爲不甘心!
怎麼會有能輕功好成這樣,居然比她好了那麼多。
其實她很想問他一句能不能教她輕功,可是想到兩人的賭約,心裡有什麼話也都說不出來了。
今天晚上她就要躺在牀上,隨便他怎麼對她都不能反抗,想想,就叫人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
若是換了師父,不管他要怎麼對她,她都是沒有意見的,可是宗政初陽不是師父,也不是她將來的老公。
自己怎麼可以跟他做那麼親密的事情?可是,願賭服輸,她輸了,還有什麼話可說?
一想到今夜那一劫,臉色邊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只想找個地方藏起來狠狠哭一場,再不出來面對這一切了。
……
午膳是在清風殿裡一起用的,凌夕和宗政初陽回到殿裡的時候,江山已經回來有一段時間。
他吩咐宮女和太監送來膳食後便把閒雜人等遣退了出去,整個廳裡只有他和童戰,以及凌夕和宗政初陽四人。
凌夕看到江山便想過去抱他,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宗政初陽的賭約,想到自己慘敗的經歷,邁出的腳步便又不自覺收了回來。
今夜她就得要躺在牀上任那個男人欺負,她這樣還有什麼臉去見師父?
一整頓飯她吃得悶悶不樂,鼻子一直酸酸的,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江山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想問宗政初陽是不是欺負了她,可他們畢竟是夫妻,他實在沒有太多的權利和資格去過問。
好不容易熬到膳後,他找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這個小女人領到他的房裡,練功。
他是她的師父,自然有義務去督促她練功。
宗政初陽也沒多說什麼,用完午膳後便離開了清風殿。
畫扇樓在星月城也有據點,這些日子以來爲了尋找他的女人,有許多急着要處理的事情都被他扔在一邊。
這會既然知道他的女人安然無恙地活着,身邊還有人守護,便安心回據點處理公務去了。
他和凌夕在一起的日子算得上最少的,總是那麼忙,抽不出太多的時間去陪她。
或許他該要打破這樣的局面,總不能永遠忙忙碌碌,四處奔波。
累了這麼多年,總該有個家了,或許,璃兒的心願便也是他的家。
凌夕跟隨江山進了寢房後,並沒有像過去幾天那般熱情地對他又親又抱,只是坐在一旁默不作聲,低頭看着自己的靴子,一副犯了錯的小媳婦模樣。
江山拉着她走到牀邊,想讓她上牀去練功,可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怕像昨日那樣走火入魔的事情再發生,便拉着她在牀邊坐下,垂眼看着她不安的小臉柔聲問:“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宗政初陽欺負你?”
聽到宗政初陽這四個字,她小臉紅了紅,可是紅潤之下又泛着淡淡的蒼白。
她擡眼看着江山,看到他眼裡對自己一如既往的寵溺和關懷,鼻子一酸,小嘴頓時癟了下去。
要不是一直強忍着,眼角定然已經掛上兩滴清淚了。
“究竟怎麼回事?”握住她的肩頭讓她面對自己,他又問道:“是不是他欺負了你?告訴師父,師父爲你出頭。”
哪怕是她的夫君也不能讓他這樣,如果宗政初陽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傷了她的心,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凌夕搖了搖頭,緊咬着薄脣還是不說話。
江山以長指挑開她凌虐自己薄脣的貝齒,勾起她的下巴,讓她迎上他的視線,再次問道:“告訴師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動了動脣,猶豫不決,他也給足了她時間,沒有逼她,只是安靜等着她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輕吐了一口氣,看着他啞聲道:“我輸了,師父,我與他打賭輸了。”
他微微一怔,一顆高高提起的心總算落下。
心情放鬆後才發現自己原來剛纔一直那麼緊張,那麼害怕聽到她說宗政初陽強迫了她。
揉了揉她的發,他笑得愉悅,不過是打賭輸了而已,居然讓她難過成這樣。
還是小孩心性,什麼都不懂。
他笑問:“究竟輸了什麼,是不是把所有的寶貝都輸給他了?”
她搖了搖頭,臉色又蒼白了下來:“我……我輸了我自己。”
輸了她自己?他有一絲怔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你與他打賭,以你自己做賭注?”
她點了點頭,不知道是該覺得臉紅還是羞愧。
“那他呢?他若輸了又把什麼輸給你?”該不會是把他的人輸給她吧,宗政初陽打的算盤可真響亮!
這下,凌夕是真紅了臉,想到自己提出的要求,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師父,可是這種事情告訴師父,他一定會笑她的。
看她這副嬌羞萬分的模樣,他真恨不得把她狠狠抱在懷裡,用力去親吻。
強壓下心頭的慾念,他耐着性子柔聲問道:“他究竟下了什麼賭注,值得你拿自己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