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亂山即使發飆,現在也一定來不及。他大喊道:“迷奇……不要!”
三年前的戰場上,夏佐單手持劍面對着即使城市機器人都要顫抖的海龍,迷奇回過頭來道:“夏佐快點逃啊,夏佐……”
“迷奇不要,不要回頭……快點跑,讓大家都快點跑。海龍來了,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成羣的朋友拖着迷奇,讓他無法停下腳步,最後將他拖上了快速遊艇。那是他和夏佐的最後一面,那個少年面對着無人可以戰勝的海龍,渺小而倔強的舉着手中的雙手劍道:“海龍,我不會被你威脅,來吧身爲人類的我要和你決鬥!”
在天翼市的歷史上,除了那位天翼神,沒有人敢於單槍匹馬面對海龍。迷奇以自己的性命發誓,沒有人敢那樣做。夏佐是第一個,而他將會成爲第二個。
鐵棍即將落到他的頭上,迷奇做出一個大家都不敢相信的動作,雙手抱頭往前滾去。如果說沒有人敢在戰場上一對一面對海龍,那麼也絕對沒有一個人敢在鞭撻大會上,躲過鞭撻大會的責罰。
哪怕叫出暫停也沒有人敢躲過,這是天翼市幾千年的傳統。一旦躲過的人,比起叫暫停請求贖罪的人都要被人不齒。這就好比二十二世紀的武士道,任何人死於鞭撻大會的話,沒有人再會怪罪他並且尊重他死後。
可是如果躲過,在天翼市的法律上明確規定,逃避的人將會被取消一切人格。這樣的懦夫,不光是被天翼市的人類以及動物鄙視,就連他的家人都會爲他蒙羞。哪怕是最骯髒的小偷,也比這樣的懦夫好得多。第三紀元,懦夫是沒有任何尊嚴的。
就連冰冷的雷奧都沒有反應過來,在鞭撻大會上閃過刑罰,幾百年的歷史中都沒有人做到過。換言之,迷奇創造了歷史,不過是一個不好的歷史。
全場冷靜下來,只有秦亂山鬆了一口氣:“我草,漂亮的前滾翻。”
他的話音如同在油鍋中滴了一滴沸水,全場的人換成了咆哮:“打死他,打死他……”
“不敢面對責罰的懦夫,難怪在戰場上逃脫,沒用的膽小鬼。打死他,爲戰場上的陣亡士兵報仇!”
“打……打……打……”
……
迷奇辛苦的往臺下爬去,可是無數雜物被砸了上來。雷奧也終於反應過來,冰冷的罵道:“爲軍部蒙羞!”
他說着舉起棍子就衝了上來,這一次出手是招招致命。
而迷奇一個翻滾躲過,肚皮朝上來了一個鯉魚打挺。他被雜物砸的頭破血流,一張猥瑣的臉看起來多了幾分可怖,他低吼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沒用的廢物,除了躲閃你還敢什麼!”雷奧持着鐵棍舞出一朵棍花,隨後大開大合的打了過來。
迷奇的臉龐突然發紅,大吼一聲,猛地蹲在地上。鐵棍從他頭頂抽過,帶起擂臺上的沙土飛揚。他就在沙土中猛地衝了出來,一頭撞在雷奧的胸口。
饒是身爲最爲善於武技的將官雷奧,他出身於野戰軍團,有過單身血戰恐獸的經驗。秦亂山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體魄僅僅在年輕的自己之下。
可是這樣的一個傢伙,一時不察被迷奇撞的向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迷奇四肢着地,完全沒有任何招式,就如同一隻巨大的老鼠。
“我草,這傢伙打通經脈奠基成功了!”秦亂山哈哈大笑,“原來這個小子還是有潛力的,可惜沒教他兩手硬功夫。”
古卷是修煉方法,其中並沒有固定招式。所以秦亂山這才融匯百家,在二十二世紀偷師無數次。不過無招無式,並不妨礙戰鬥上的發揮。
迷奇撞的雷奧連退之後,膽小懦弱的他打破平日裡的猥瑣和謹慎,而是呲着沒有進化完全的巨大門牙的道:“我不光會閃躲,而且還會偷襲!”
“無恥!”饒是毫無人類感情的雷奧,也在此時發怒。他速度猛地加快,一棍就掀翻了還沒來得及閃開的迷奇身上。這一棍將他整個人挑了起來,隨後鐵棍穿破空氣頂向他的腹部。
畢竟是練武時間還短,和身爲高手的雷奧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迷奇在空中面對能夠刺穿自己肚皮的鐵棍,雙手急忙握住在空中呈現倒立姿勢。他順着鐵棍滑下,雙腿也急忙夾住這根鐵棍。這一刻他的動作不像是老鼠,而像一隻猴子。
“這就是鐵骨錚錚的軍部軍人,天翼神在上我看到了什麼?”條頓的聲音不大不小,不過傳入人羣中,讓人羣中的吵鬧更甚。他則隱隱露出一個笑容,這個場面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雷奧雙手持着鐵棍,高高跳起一招力劈華山。硬是把迷奇從棍子上甩了出去,而他的鐵棍跟上去砸在沒有來得及逃跑的迷奇腿上。
腿骨應聲而斷,迷奇痛呼一聲,不過他雙手卻用力在地上一拍。他的身子往前滑行一截,隨後努力的往臺下人少的地方爬去。
條頓添油加醋,急忙道:“他要逃,趕快攔住他!”
臺下的觀衆們紛紛拿過身邊一切能夠打人的東西,迷奇要是跳下去必死無疑。而條頓的兩名手下,也放開了秦亂山加入毆打他的陣營。
不光是城主府這邊的人,就連軍部的人都要衝上去,將這個給軍部丟人的傢伙給殺了。雅琳娜卻淡淡道:“所有人不準動,這件事軍部的人不準插手!”
那些軍官不解的看着她,不過雅琳娜在軍部非常有聲望。她在軍部學校擔任老師這個職務三年,很多軍官都等同於她的學生。她既然說了不準動,這些軍官自然也沒有人敢動。
擂臺上亂成一團,迷奇被城主府衝上來的人和雷奧,拳風棍風砸出呼呼聲。儘管古卷功夫打下基礎,可是也只是增加了速度、防禦、力量,和秦亂山打不死的狀態差的遠。
骨頭被打的噼裡啪啦和炒豆子似的響,鼻子也不知道被誰踢了一腳,一股酸味鑽進腦子裡。好似是兩根滾熱的焊條插進鼻孔中似的,鼻血流了一臉。
他的手也不知道往哪招架,圍觀的羣中喊着一邊喊着打死他,一邊扔着磚頭、皮鞋、襪子。甚至一個母親挺激動的,竟然連自己小孩都扔了上來,不過小孩卻絲毫不懼場撿起雜物近距離砸着迷奇。
秦亂山鬆了鬆筋骨,要往上衝卻被條頓攔住。這傢伙紳士的笑容,看起來很欠抽的模樣道:“那個膽小鬼喊你師父,你不會想要爲他出頭吧。你看他那個樣子,就算救過來也活不成,何苦白搭了自己進去。除非……你有能力,能夠抵抗的過民意!”
一直都在關注秦亂山的冷月,目光冷幽幽的盯着這邊。
秦亂山卻不能再多等,他撥弄了一下轉換器。只見鑲嵌轉換器中的熱能卡,上面的數值瞬間就少了兩百塊。連綿不斷的電流,從他的手腕開始蔓延到他的全身。
條頓一退再退,搞不懂這個傢伙是自殺還是什麼。
“果然是他!”冷月的臉唰的一聲白了,難怪自己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覺很不爽。原來這個傢伙,就是挾持自己然後對自己做出無恥事情的傢伙。
而且就在不久的剛纔,她還被這個傢伙輕薄了。此仇不共戴天,冷月的手槍慢慢的舉了起來。
“你幹嘛?”雅琳娜突然冷聲道,“發的什麼瘋!”
冷月被雅琳娜的聲音嚇了一跳,看到卡莉也看向自己。有苦難言,她總不能將那晚的事情說出來,只能將手槍放了下去忍氣吞聲道:“只是看那個條頓不爽,想要滅了他。”
“女瘋子!”艾咪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剛纔那個樣子好嚇人,好像條頓侵犯過你似的。”
砰,冷月毫不留情的給她一個爆慄,然後憤憤的抓過她雙手死死的揉着她的臉頰。顯然她倆關係不一般,而艾咪不是第一次被這樣虐待了。周圍人很乾脆的扭過目光,不去關注兩人。
電流在秦亂山刷很傷慢慢消失,他渾身舒坦好似洗了桑拿。渾身的肌肉都在一剎那凝結起來,精氣神合一他雙目猶如恐獸一般有着震懾性。
條頓第一次在同齡人身上,看到一股讓他心悸的感覺。他不由的往後退一步,現在他才知道,這個人絕不會比他差相反很有可能真實實力比他還強。
“滾開!”秦亂山彷彿回到二十二世紀,地下世界獨一無二的王者。他的身軀挺拔如山嶽,兩道劍眉似是最狂放的草書揮上去的濃重兩筆。冰冷的殺氣籠罩着他的前方,也就是條頓。
他的話音剛落,條頓就急忙閃開,甚至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
秦亂山沒有管他,大步向迷奇走去。
正在施虐的雷奧三人感受到背後一涼,一起回頭看去。秦亂山帶着洶涌如波濤的氣勢大步流星的踏來,他中氣十足的聲音狂放的刺耳:“全部給我滾開!”
“找死!”雷奧身子一扭,整個人如同陀螺似的旋轉。連轉三圈,整個人跳起來身子前傾手中的鐵棍畫出一個大圓,頗有橫掃千軍力度。
這一棍破空聲尖銳打出來的勁風將地面的灰塵都吹飛了,所有人都看向了雷奧。不愧是軍部將官,這個武技這個力量,簡直堪比恐獸!
面對如此驚世駭俗的一棍,秦亂山向前一步,扎一個窄馬側過身子橫着打出去一掌。中指、無名指、小拇指彎曲,大拇指和食指角度正好九十度,大力金剛掌。勁力透體而出,一掌印在雷奧的腹部。
那一棍還沒有落下,雷奧已經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飛了出去。一掌,解決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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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橫掃兩個剎住腳步的中年人道:“還不滾?”
兩人冷汗從額頭流下,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