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志得意滿
房屋倒塌，而煙塵大作。
裹挾血水之後，冼雲飛只感應到元氣全散，氣池破滅。
他視線遠離地面，秒息間達數十丈。
我命休矣！
接着他已陷入黑暗世界之中。
程家西南，刀光火海橫行，人人奔走呼號，百丈之地，刀兵相加。
早就成爲白地廢墟。
並沒有人注意到，像冼雲飛大好頭顱，升空而起，接着又被一雙大手抄於懷中，這種事情。
更別說煙火氣中、黑氣交集，如有龍形，吞噬無盡的詭異場景。
秦夜落於地面。
入眼處，雖說百丈之地，對於程宅來說，只是小小宅地。
但滿目瘡痍之所，白地與屍骸交集。
武者之威，無非如此。
至於哪些人死在他的手上，哪些人又死於冼雲飛之手，這並不重要。
他從匆匆人潮之中走過，聽遍驚恐呼號，並無所覺，迅速消失在程宅之中了。
……
程宅之內。
呼號大作。
赤巖城中，驅馳寶駒的程嘉面色凝重。
他神色雖然鎮定，眼神之中細微閃爍，卻蓋不住些微不安。
“家主，秦夜橫行府中，無人可擋！”
“家主，西南門樓已塌！”
“家主，趙管事在內三十一人死！”
“家主，摩雲宗人折損大半！”
“家主，冼雲飛已追擊秦夜而去！”
“家主，瑤小姐安然無恙！”
程嘉跳下馬去，大步踱入大門之中。
入眼西南處，火焰升騰，那是門樓焚燬處。
而正南，據報百丈之地，已完全成爲殘垣斷壁。
這些都是瑣事，只要程瑤無事就成。
程府十面，喊殺之聲已熄，秦夜已被逼退了。
十數息內，程嘉帶着大隊人馬，已再到程瑤深庭閨房前方。
“瑤兒，爲父回來了，事情皆順，六大世家皆願合力捉拿秦夜。”程嘉語氣小有掛懷，倒沒有太過下露。
“秦雄也改變主意了麼？”程瑤淡淡的道。
“瑤兒未及十六，不過及笄，已是極境大圓滿，他秦雄復有何言？”程嘉志得意滿。
“只是秦夜太過狡猾，搞到程家烏煙瘴氣，卻仍沒有束手就擒，實在讓人看着生氣！”程家之主，後面這句，意有所指，卻是看向餘下摩雲宗人。
冼雲飛信誓旦旦，要護住程家周全。
結果倒好，他現在影子都看不到，秦夜仍無所蹤。
摩雲宗人各有惴惴。
“程世伯，秦夜已入極境大圓滿，要不然何以能擊殺薛家二長老，搜索實在困難！”已有灰頭土臉摩雲宗人解釋不已。
“有這麼多話，不如去找人！”程嘉冷言冷語。
人聲紛紛。
族人紛紛過來通報。
“家主，赤巖六族，已紛紛派人過來問候瑤兒小姐了！”
“多謝各家美意，告訴他們瑤兒收到了。”程嘉笑笑。
當下，程府受創，不過，於他而言，程瑤突破極境大圓滿，足以抵消一切不快，都不是問題。
“程老哥，小弟時間未到，不請自來，太過唐突。”
入眼處，至少兩百人陣仗，紛紛自正門而入，金光耀眼而周身富態，身後甲兵陣容整齊，每一個都是驍勇至極的邊荒傭兵。
不是別人，正是朱家之主來了。
“些微禮物，不成敬意，瑤兒小姐一飛沖天，以後還仰仗赤巖城中，程老哥多多照顧我朱家，朱家傭兵隨意調用。”
五十萬金，一字排開，珠玉古玩無數。
已陳列在前，都是朱家之主的誠意。
楊家主到！
歐陽家主到！
薛二爺到！
錢老闆到！
須臾間，人聲四起，十面八方，程府煙火四起之地，倒不像是受到夜襲，全然有天大紅事進行之中表現。
四家先到，人人奉上厚重禮物，足以抵得今天，程家百倍損失。
一波接着一波，皆是赤巖城中，數得着的頭面人物，尤其是朱、楊、歐陽、薛三大世家，聲勢最盛，禮物最爲豐厚。
並不是說赤巖城中，錢老闆板這種鉅富財力不及，禮物多寡，無非表達聲望耳！
秦二爺到！
人人恭賀、聲討秦夜之時。
這一聲秦二爺，如有石破天驚，將庭前熱烈到了極致氛圍擊碎。
世家大族、豪門商賈，都把目光遞向門楣外圍。
秦家二房秦庭，帶着傷勢並未痊癒的秦宇，出現在場地當中。
雙手空空，交無任何禮物。
不過，人人知道，秦家就算沒有任何禮物，空手來人，意義也足與四大世家持平。
秦、程兩家有退婚之實，關係本已極惡。
秦雄自負，七族之中，秦家居首。
而今，雖然秦雄不至，秦庭卻足以表達秦家，向程家低頭意思。
玄武大陸，武者爲尊，識時務者爲俊傑，向來慣例如此。
“程家主，秦夜荒唐，背出秦府，本已與秦府恩斷義絕，如今爲禍赤巖城，家主指代秦庭，願聽調遣，共同剿殺秦夜！
擲地有聲，以秦庭與秦夜關係，更是說得決絕。
程嘉呵呵冷笑，“秦老弟大義凜然，倒是不錯，卻不知道，若那秦夜束髮之年，可以突破極境大圓滿，秦府還是否捨得玩什麼恩斷義絕。”
束髮之年，男子十六以下。
無論男女，十六以下可以突破極境大圓滿，都是千年難遇天才。
秦夜自無機會，程嘉有此一說，很正常。
“這個……”秦庭只能默然。
秦宇羞愧無比。
他身爲秦家子弟，向來只認爲程家跟秦家交好就是高攀。
結果自從秦夜一出，兩邊關係決裂不說。
他更要跟着老子在程家低聲下聲，一腔怒火，更是全部轉移到秦夜身上。
“程老哥，那秦夜雖已極境大圓滿，年紀始終大了，怎麼可能與瑤兒相比？”
“是啊，是啊，及笄與二八相比，雖只差兩歲了，好比修行差距一大階，兩人絲毫沒有可比已處。”
“程家主，雷鳴宗主與朱家親厚，已託人傳話，五日之內，必至赤巖城，親自捉拿秦夜，爲秦夜禍及無辜者報仇。”
人人附和起來。
此時此地，程家聲勢，足以讓世家宗人攀龍附鳳，就算這些人連程瑤的面都見不到，也不能阻擋衆人熱情有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