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房間裡,漆黑而沉悶,空氣稀薄得令人覺得壓抑至極。
米小雅嬌小的身影卻站得比任何時候更加筆直,清澈的眉眼之間,流露出一絲落寞的失望,“流蘇,你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能夠保護好自己,也不相信我能夠保護好笑笑。”
這是她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要遇到危險,白流蘇就會奮不顧身的衝出來,保護她,守護她。曾經,米小雅覺得這是上天最大的恩賜,是她最溫暖的情感所繫。
但是現在不同,米小雅不能夠把主導權讓出來。經歷這麼多,她太瞭解白流蘇的個性,白流蘇一點會用千萬倍的報復手段不計後果的去對付冷禹城。眼前,白流蘇毫不留情的對溫靜初下手,已經是最好的例子。
米小雅不敢想象,如果白流蘇衝出這個小黑屋,會把冷禹城怎麼處置。
雖然米小雅也有無數次衝動的想殺了冷禹城的想法,爲冷澤天報仇,但是米小雅和白流蘇有個本質性的不同。
白流蘇的世界,只有她。
可是米小雅的世界,有太多太多人。
她在乎冷澤天的感受,在乎小萌包的感受,在乎許多在白流蘇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人的命運。
米小雅做不到白流蘇那樣決絕的桀驁,她的心有千萬種牽絆。那些看不見的牽絆宛如一團團纏繞在她心口的線,即扯着她生死的命脈,同樣也成爲守護她的盔甲。
她要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好好肆意的幸福活着,而是她在乎的人,能夠活得更好。
米小雅的心情複雜至極,她鼻子發酸,她太清楚這種牽絆在白流蘇眼裡一定是最沒用的“聖母”糾葛。
但是,她不是聖母,也不是傻白甜,她是看清楚了全部的可怕後果後,願意付出一切去承擔。
這種滋味苦的沒有辦法說。
只是,沒有選擇。
米小雅唯一對不起白流蘇的,就是她說的最後一件事。這個身體,不是她一個人的。
如果可以,米小雅真的很想一分爲二,把屬於白流蘇的那部分還給她,放兩個人自由。
“小雅,你別以爲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清醒點,你的心太軟,玩不起愛這種危險的遊戲,尤其對手是冷澤天。”白流蘇的眸光深邃不見底,慵懶的聲音裡卻有一分平日裡少有的關切,“其實,你最適合的是找一個簡簡單單的男人,安分的過一輩子,那纔是你的幸福。而不是每天活在心驚膽戰裡,你真的喜歡這種生活嗎?”
米小雅的心猛地收縮,她低下頭去,眸光有水霧氤氳。
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喜歡平穩和簡單。
然而,如果是冷澤天,那個人是她的阿澤,那麼哪怕每天都過着最提心吊膽的危險生活,她都可以甘之如飴。
因爲,那個人,是阿澤啊。
比一切都更加重要的,她的阿澤。
她怎麼能夠放得下他。
白流蘇冷笑一聲,桀驁的眉眼也跟着沉冷,“我知道你的答案,可你別忘了。
就算你能夠受得了這種地獄一樣被折磨的日子,笑笑和瑾瑜呢?
身爲一個母親,你忍心讓你的骨肉,也重蹈覆轍的經歷一次冷澤天那樣恐怖的童年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