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禹城緩緩睜開眼睛,臉上是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孩子,年輕是好事,但是年輕人往往都容易犯自以爲是的錯誤。”
他下巴微微地挑起來,幽黑的眼睛裡,射出一道冷芒,“我知道,你一直盼着我死。只可惜,我想告訴你,哪怕我死了,你也會一直受我控制,餘生一輩子活在地獄裡。”
“今晚,就是盛宴的開始,我會讓你親眼看見,你在乎的人,一個個在你面前死去。”
“記住,你從出生到死亡,都註定是我冷禹城的附屬玩物。”
每一個字,都陰冷至極,低沉陰鷙的嗓音,帶着明顯的冷酷。冷禹城的眉眼,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睥睨。
宣戰,正式開始。
冷澤天緩緩起身,修長的身材如寒山松柏,不折不撓,造成一股逼人的威壓。他冷嘲的看向冷禹城,薄脣微勾,“老狐狸,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自虐症,還是被迫害妄想症?你聽沒聽過一句話,人不能作,作的多,死的快。”
冷禹城也不發火,他伸出手指沉沉的用指節叩擊三次桌面。
咚
咚
咚!
冷澤天的眉頭皺緊,心臟猛地一抽,並不是因爲敲擊桌子的聲音太刺耳,而是因爲
他忽然意識到,冷禹城叩擊桌面的側影和他自己很相似。
他的嘴角泛着苦澀,其實冷禹城錯了。
懲罰他,最殘忍的方式不是奪走他身邊最重要的人,而是讓冷澤天意識到,血緣這種東西,無法真正的完全割裂。
而冷澤天有多厭惡冷禹城,他內心最黑暗的某處,就有多無法接受自己。
冷澤天深邃的墨藍眸有種冷入骨髓的寒意,從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忽然意識到,這或許就是當年他能夠在僱傭軍隊殘忍的任務裡能夠活下來的重要原因。
他骨血裡,有他自己都未曾料到的狠辣。
莫名,寒冷。
冷澤天的心底,住着一個魔鬼。
此時,門口的安伯應聲進來,將監控器安裝在客廳裡的電視上,很快電視屏幕上就出現了海上游輪一間房內的情況。
房間裡,是兩隊人馬圍着桌子在談判。
伍泰和他的手下佔據了大半位置,另外一邊,顧子喬臉色蒼白,眼神閃爍不定的像只受驚的兔子,渾身還瑟瑟發抖。
因爲,就在顧子喬身側不遠處,伍泰的手下正拿着一把槍指着顧國成的太陽穴。
情況,不容樂觀。
萬福園的客房裡,危險的氣息壓迫而來,令呼吸都變得艱難。
冷澤天明白冷禹城的意思了,他挺拔料峭的背影有一瞬的僵硬,很快深邃的眸裡便凝聚出濃烈的冷意。
眼前的這一幕,是真正的屠殺的開始。
顧子喬是第一個!
那麼接下來會有誰?
小雅,瑾瑜,還是厲雲澤?
冷澤天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一扯,他眸光頓時下沉,射出凌厲的光直刺冷禹城。
真正的答案,應該是全部!
冷禹城是要對他身邊的所有人一起下手!
冷禹城緩緩眯起陰鷙的狐狸眼,看向電視裡的顧子喬,“好戲,正式開始。澤天,你一定要認真看,這是我爲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