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黑雲刀上火焰吞吐而出,大步踏來火焰燎原,腳下的冰雪飛速融化發出“嘶嘶”的響聲,魔氣轉化的熱度,朱雀神焰的高溫,二者融合而成的黑炎驅趕了周身的寒冷,狂風舞袖更添黑炎之威,還未到跟前呂溫候臉頰已經滾燙,勘天戟一揮赤血寶馬狂奔而來,他翻身躍上馬背從山坡上猛烈衝刺下來。
“當”,喬羽罕見的以守爲攻,呂溫候借無可抵擋的衝刺之勢一戟刺來,喬羽橫刀而擋,驚人的聲響中腳下堅冰寸寸龜裂形成一幅可怕的鏡像,喬羽被巨大的力道推着倒滑了出去在雪地上不斷髮出“咔咔”的響聲,腳下的痕跡觸目驚心,勘天戟中一聲低吼猙獰的黑sè兵魂咬向喬羽,他左手寒氣凝凍猛地一掌拍向它的頭部,凍氣入體,兵魂哀嚎一聲退縮三寸,轉頭咬住喬羽的黑雲長刀,喬羽右手一震魔氣洶涌而出,黑煙烈烈“呼啦”一聲爆起三分,兵魂悲鳴一聲縮進勘天戟內,喬羽一聲怒喝將一人一馬向前推進數十尺,一掌拍在赤血寶馬脖頸上,“咔嚓”一聲赤血寶馬整個馬頭都被他拍飛了起來,鮮血濺了他滿身滿臉,呂溫候驚得倒飛三丈。
“你苦苦修煉,不惜殘害同門才修煉而出的術就這點威力?”,喬羽嗤笑着大步而來,走一步黑炎便竄高一分。
呂溫候面有慍sè,靈力提起,一道道黑sè的氣流從體內流出,大喝一聲拖戟飛奔而來,距離喬羽十步之遙時高高躍起,長戟當頭砸下,“當”,“咔”,喬羽斜步接招,卸力七分,仍是被那暴怒的三分的力道砸的後退一步,呂溫候一戟過後長戟挑,刺,砸,蕩無所不用其極,咆哮的兵魂如九幽厲鬼向着喬羽撕咬,其中隱隱有覺明等人器靈的形態,喬羽不斷後退,見招拆招。
“力量比同門之情更重要嗎?你知道我因何加入兵堂,知道阿紫因何加入兵堂,知道藍玉...她爲你付出了多少?”,驟然的一聲怒吼帶起蓄積已久的狂暴刀招,一刀橫掃如飛瀑怒流橫衝而出,呂溫候悶哼一聲再次倒飛了出去,胸口一悶竟吐出一口鮮血,擦了擦嘴角滿臉驚異。
火焰已經撩起在喬羽的手臂上,黑焰將腳下的冰雪完全融化。
“你知道大師從舍利塔遠道而來,知道阿紫不惜損失自身氣運尋找野胡兒是爲了什麼?”,
“住口”,呂溫候暴喝一聲體內黑sè氣流如狂涌出,竟在一瞬間就到了喬羽身前,長戟猛地刺向喬羽胸口,喬羽避也不避任他的長戟淺淺地刺進自己的身體,黑sè火焰順着身體焚燒長戟。
“啊——”,長戟中兵魂嘶聲慘叫,呂溫候心中一驚倒拔勘天戟,但喬羽的刀竟詭異地黏住了長戟,“彭”,他重重一拳轟在呂溫候的頭部,他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
“住口?哈哈哈,你這廢物”,他長刀一挑勘天戟準確無誤地插在他頭顱旁邊,呂溫候滿口鮮紅,披頭散髮起身拔出長戟。
“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你是廢物,廢物啊——”,喬羽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情緒徹底爆發,一腳踏爆腳下三尺方圓狂奔而來,第一刀就將呂溫候劈飛三丈,“噹噹噹”,可怕的聲響不絕於耳,黑sè的火焰燃燒着冰雪,他每出一刀呂溫候就被震得吐出一口鮮血,兩人一進一退將整片雪原變成一副黑紅相間的瑰麗圖景。
“你知道爲了你金吾忠誠不二,爲了你阿紫出生入死,爲了你大師三年不歸,爲了你藍玉受了一輩子委屈,到死都在擔心你,無法瞑目,知道嗎?知道嗎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廢物啊”,
“咔”,一聲脆響,一聲悲鳴,勘天戟斷,兵魂在黑sè的火焰中被燒成灰燼,冰雪平原一聲爆響火焰竄出十丈之遠,喬羽最後一刀將呂溫候整個人都壓進了雪地裡,鮮血從他口中不斷溢出,呂溫候死死咬着牙想要扳開壓制在肩上的長刀,但他的力道重若泰山,怎麼也無法動搖。
喬羽從懷裡取出藍玉的rì記丟到他面前冷漠道:“看完後告訴我你的遺言”,
呂溫候冷哼一聲偏過頭。
喬羽冷笑一聲鬆開握刀的手道:“我背給你聽,猷歷初七,明rì就要嫁於溫候了,我與溫候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終於等到這一rì,雖然沒有父母的祝福,略有遺憾,但玉兒心意已決,願將此生託付給溫候,無怨無悔......”,
“溫候的壓力越來越大,臉sè時常yīn沉,晚上給他送夜宵時他不在屋裡,桌上放着一本叫《神兵納魂》的秘籍,玉兒終於知道溫候的矛盾了,老天保佑,不要讓溫候誤入歧途....”,
“今天可能最後一次給溫候做夜宵了,雖然溫候沒說,但玉兒知道他心意已決,還好,端木重傷未復能逃過一劫,覺明大師,金吾師弟,師姐到yīn間蘀溫候償還你們,但願喬羽能幫溫候實現他多年的願望,最後一次爲溫候祈願,玉兒...絕筆......”,
“別說了,別說了”,淚水一滴滴從他眼中流出,在燃燒的火焰中化爲沸騰的蒸汽,他放聲痛哭,一生悲苦,一生癡纏,一朝誤入歧途,毀了自己的一切,毀了別人的一切,這一刻他才真正後悔,男子漢何必要驚天動地?何必要萬丈聲名?紅塵中與相愛之人相守是何其可貴?爲什麼?爲什麼只有在這一刻才體悟,才後悔?爲何歲月從來不留人,只留恨?這一刻,天地無聲。
痛哭過後,塵煙散盡,他舀起跟隨了自己一生的斷戟猛地刺進自己的心口,鮮血橫流。
“喬...羽,玉兒的魂魄...在...吳天手裡...幫我...尋回來...”,
喬羽點了點頭,黑sè的火焰中他的身體漸漸化爲灰燼,喬羽從袖子裡取出一個黑sè的小盒子裝起他的骨灰擡起頭向臨滄看了一眼,收起刀大步走向那座中州最野蠻善戰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