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喬羽過家門而不入,吩咐**張厚葬獵鷹便來到白家,與白無慾的談話也是單刀直入。
“前輩,晚輩回來了,不日冊封大典晚輩將繼任喬家家主之位,晚輩定率喬家衆英雄與紅海死戰到底,敢問前輩有何計劃?”,
白無慾看了看這個後輩,見過幾次他都狂放灑脫,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正經,當下笑道:“計劃?那些老傢伙都去了天外天,把我一個人丟下來帶你們幾個小輩,你都決計要和紅海死戰到底了我難道還能出去舉白旗投降不成?”,
喬羽忍俊不禁:“就算死戰到底也得有個戰法,晚輩特來請教前輩此間細節”,
白無慾搖頭道:“往日裡調兵遣將的事不是戰雲歸就是你母親來做,我是沒做過,沒辦法,人笨就只能出力,現在是被趕鴨子上架纔不得不臨陣磨槍,前幾日東面馬匪作亂,什剎魔域動亂我也帶人與他們交手幾次,傷亡比我想象中要大,倒是你那個軍師調度有方,帶着一羣未經戰陣的毛頭小子硬是把老辣的馬匪給絞了,戰小天也不俗,往那一站就能把隊伍的士氣帶到高昂,我是老了,這秣馬厲兵,調兵遣將的事還是交給你們這些後起之秀罷”,
喬羽道:“小書太年輕,但眼下除了他晚輩也找不到其他人委以重任了,喬家的兵交多少到他手裡晚輩都能接受,但大戰一旦爆發就需得戰都衆家族齊心協力共御外敵,到時候必須要有一位統帥裡外調度,小書萬沒有這樣的威信,到時還需要前輩統御萬方”,
白無慾笑道:“威信嘛,誰的威信不是一點點積累出來的,既然他有所欠缺那這次大戰就讓他多多積累,至於你說的三軍之帥我只能說衆人若信我我就擔起責任,衆人若不信我我就退居幕後,這樣你滿意了嗎?”,
“前輩之言令晚輩敬佩萬分”,喬羽拱手施禮。
白無慾指了指門外笑道:“好了,大事說完就去處理兒女情長吧,你再不出去素素那個丫頭指定又要怪我了”,
殿門前的玉樹下白素素擡頭張望,見到白無慾指她她臉上一紅偏過頭,事實上她得知喬羽迴歸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小跑過來了,直到這會兒喬羽纔看到他,他步出大殿,鬢邊的絲絲白髮讓他的笑意都顯得滄桑。
“想不到有一天你也會白頭”,白素素將他的長髮撩向兩邊,在他肩上錘了一下看着他的笑臉低下頭。
喬羽笑道:“從今往後只怕白髮會越來越多了,反正我也不是姑娘家,長几根白頭髮不算什麼,能看到白姑娘一如既往意氣風發喬羽也心安”,
“你...說的是心裡話嗎?”,
“不是,是說過就忘記的話”,
“你這......”,她握起粉拳想要錘他一下但臨了又變了,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裡。
“你這討厭鬼,你愛忘就忘吧,反正我會一直記得”,
清香撲面,喬羽笑了笑,低頭看見她吐了吐舌頭眼睛微紅,他也摟住她,秋風瑟瑟,靜謐無言。
戰都城門口的雕像依然高聳,不久前碎骨鞭女妖追殺鷹眼時就是在這裡被殺退,那時候戰都的老一輩修士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雷雄,東方安,於倫寥寥幾人,他們既要守護戰都又要接應喬羽和戰小天,這些日子着實耗力不少,城門下一波馬匪叫罵着,城牆上的東方安和鐵三刀權當看戲。
“戰都的孬種,有種就出來和爺爺決一死戰,前天追我兩個兄弟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現在怎麼不出來了?”,
叫罵的馬匪頭頭光着上身,凶神惡煞,只是眼神不時向後瞟,心裡卻欲哭無淚,那座城池就在眼前,城門也大開着,他叫罵着心裡卻祈禱不要有人出來,不要有人出來,白癡纔想和這裡的戰鬥狂人幹架,要不是被那羣殘忍的黑士以命威脅他纔不會來賣這命。
城牆上的東方安和鐵三刀聊得卻是毫不相關的話題。
“老黑,喬羽那小子回來了,你說晨兒是嫁他還是不嫁?”,提起葫蘆給只剩一隻手臂的鐵三刀倒滿酒。
鐵三刀甕聲道:“你閨女害思春病害了好幾年了,你不讓她嫁她能答應嗎?”,自從被張梓桐砍斷一條手臂後鐵三刀就一直在喬家過着避世的生活,能和他說得上話的只有東方安,他難得能和他多聊幾句。
東方安道:“那她也不能當**啊,哎,你知道這女孩子嘛就像花兒,長期沒有雨露的灌溉會枯萎的”,
鐵三刀沒有理會他說的葷話,道:“你家閨女,你自己操心吧”,
東方安道:“老黑,你也是思過春的人,給我說說唄”,
“思你奶奶個卵蛋”,鐵三刀罵道:“老子這輩子就沒近過女色,你別把我當成你那哪都能日的球”,
東方安哈哈笑道:“要不怎麼說叫思春呢?“,
鐵三刀仰頭灌了口酒道:“哼,你要不想你閨女留下遺憾就聽她的,你要不想她一輩子受罪就按照自己的來”,
東方安眼皮上挑:“你這不是白說嗎?”,
“呵,我以爲你會毫不猶豫選擇前一個,咱們戰都的女人寧爲將軍妾,不爲鐵匠妻”,
“哦,咱們戰都”,東方安戲謔笑道。
鐵三刀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東方安搖頭苦笑:“到底是沒什麼好的選擇”,
城牆下的叫罵聲漸次微弱,騎在馬上光着上身的大漢已經叫罵了一上午,見戰都遲遲沒人出來心中大喜,身後的幾名病歪歪的馬匪也俱是鬆了口氣,當炮灰的滋味不好受啊。
馬匪頭頭在城門下小聲罵罵咧咧故作志得意滿而去,病歪歪的馬匪也紛紛上馬,說是志得意滿的離開但看着更像是逃命,城牆上那個白衫抱槍而坐的男人可是大名鼎鼎的東方安,要不是被那些黑士逼着他們哪裡願意與他爲敵,馬匪頭頭走出兩步忽然看見眼前出現一道紅光噴灑,他“咦”了一聲低頭細看,然後發出一聲慘叫,他驚駭地發現自己頭顱和身體已經分離,自己的頭顱高高飛在空中,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名握着妖刀的男子,他身穿儒杉與一名藍衫女子並肩而行,身後是足有數百名的黑士軍團。
“來了”,城牆上東方安掛起酒葫蘆拿起槍,俯身看向城下的兵團,身穿儒杉的男子也同時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