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等袁明雅睡了再走的,沒想到自己又困又乏先睡着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正趴在袁明雅的牀邊,自己的臉離她的臉頰那麼近,她熟睡中抖動的睫毛就在自己眼前,他嚇了一跳慌忙坐直了,四下打量了一下確認昨晚什麼也沒有發生才鬆口氣,聞了聞才發覺屋中焚的香是幫助睡眠的榮香才恍然大悟,袁明雅把被子踢了一半,不過除了頭飾她身上穿戴完好,所以沒有乍泄的**,喬羽打了個呵欠幫她蓋上被子走出房門。
“啊,喬公子”,
喬羽打開門時恰好看見紅線,她手還停在半空,見喬羽從裡面出來先是詫異,然後就踮起腳尖往裡面看,喬羽挪動身體擋住她的視線笑道:“早啊紅線”,
“恩,早,我去看看袁明雅”,她說着就要往裡闖,喬羽忙擋住她笑道:“袁姑娘昨天受到驚嚇,還在休息”,
“哦...受到驚嚇哦...所以還在牀上休息”,紅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喂,我有說‘牀上’兩個字嗎?”,喬羽無語。
紅線“咦”了一聲:“她不在牀上休息嗎?”,
“在...在牀上休息”,
紅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袁明雅昨天和你在一起所以受到了驚嚇,受到驚嚇後你和她在屋裡,晚上也是,所以袁明雅現在還在牀上休息,啊,我明白了,那我不打擾了,我去找阿爹去”,
她一溜煙跑了,剩喬羽一人在身後喊道:“喂,你明白什麼啊,都是你在腦補好不好......”,
昨日受到沈溫的邀請見面一敘,但因袁明雅的緣故沒能去成,喬羽打算今天去見一見這個梟雄人物,鷹眼的情報對此人評價頗高,即使他已穩坐永豐最大家族家主之位也仍是稱他“龍困淺灘”,夠資格被鷹眼稱爲“龍”的人實在是遙遙無幾,難得的是他生下的後輩也是不凡,除沈瑤外沈家還有一個被稱爲“儈子手”的老大和被人叫做“橫行小鬼”的侏儒,可以說沈家至少三代可以穩坐永豐頭把交椅。
這次來到南疆的只有沈溫和沈瑤兩人,喬羽不知他是對沈瑤真的青眼相加還是有其他用意,不過至少表面上是屬於前者,沈家所在的位置在西面,這裡的住所着實沒有什麼差別,不過外來的修者總要自己裝修一番,沈家所在的屋子房檐上掛了兩個燈籠,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修飾,沈瑤慵懶地躺在睡椅上,兩個婢女給她打着扇子。
“沈大小姐真是悠然的讓人羨慕啊”,喬羽走上臺階,沈瑤身後的兩名婢女躬身施禮。
沈瑤道:“自然比不上喬家主身居高位,諸事纏身”,
“是啊,本少爺諸事纏身有人也不體貼下,還要用點小伎倆給我添堵,你說對這種人我該怎麼辦呢?”,
沈瑤道:“喬家主身爲一家之主,何必和他們計較,一笑而過就是”,
喬羽哈哈大笑,內中一個雄渾的聲音道:“喬家主自然不會與你一般計較,瑤兒,你去拜見今日來的部落族主吧”,
“是”,沈瑤盈盈而過,喬羽揉了揉額頭推門而入,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倒不是有什麼殺戮景象,而是裡面的老者正給一隻吊睛白額大虎薄皮,他一手按住老虎一手拿着短刀割皮手法嫺熟無比,順着割開的口子輕而易舉揭下一整張虎皮,然後手伸進去逃出虎心放在桌上,他洗了洗手對喬羽道:“坐”,
他看着一點兒也不蒼老,雖然頭髮已經斑白但精力仍是旺盛,坐在虎皮大椅上很有氣勢,身體修長,給人一種精幹老練的感覺。
喬羽隨手拉了一張椅子笑道:“都說沈家主有‘屠夫’之名,今天才見識到,手法真是嫺熟”,
沈溫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殺戮是原始的景象,人類脫離野蠻後它就被被冠上了文明的表象,中州人尤其擅於此道,我不過是還原了它原本的樣子”,
喬羽道:“沈家莊似乎話中有話”,
沈溫道:“喬家主剛渡過第一次天劫,死在你刀下的人有多少?”,
喬羽搖了搖頭:“記不清了”,光是當年荒漠中的馬匪就不知道殺了多少,後來每一次的實力提升都伴隨着殺戮和死亡。
沈溫攤開手:“沈家走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喬家主一樣算不出來,身居高位者都是‘屠夫’,只不過展示的手法不同,有人野蠻,有人更喜歡覆蓋一層表象,喬家主屬於後者,所以沒有惡名,我屬於前者,所以被人叫做‘屠夫’,事實上沒有分別”,
喬羽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一將功成萬骨枯”,
沈溫道:“無論是否功成都免不了萬骨枯,我和喬家主都是尚未功成之將”,
喬羽笑道:“戰都與別處不同,喬羽尚可穩坐釣魚臺”,
“穩坐喬家的釣魚臺,卻釣不了紅海”,沈溫道。
喬羽端着茶杯看着他,這個老人不苟言笑,從他面上,眼中什麼也看不出,他擺手道:“沈家可以幫你打敗,只要沈家主導了這次的同盟,就能發天下之兵除掉紅海”,
“天下之兵,沈家莊的野心可是不小啊”,喬羽笑道,心中卻很是不屑,別說沈家這樣的小家主,以中州千年不衰的盛況也未曾想過要執掌天下,自從彩雲王朝的短暫一統之後九州一直四分五裂,至今沒有要一統的跡象
沈溫自然能看出他心中所想,毫不掩飾道:“沈家向來有野心,也有實力,沈喬兩家早已結盟,幫助喬家是份內之事,只要在此之前喬家能先助沈家一臂之力,日後整合了兵馬的沈家自然會讓紅海遭受滅頂之災”,
喬羽坦然道:“沈家主雄才大略,但僅憑這三言兩語喬羽無法做出這麼大的決定”,
“自然,七十二部落聯會時沈家的作爲纔是喬家主判斷的依據”,沈溫道:“這幾日,就先讓瑤兒陪你多瞭解一下沈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