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三事
我爹爹是淮南王慕非止,我孃親是淮南王后沈蘅蕪,我姑姑是淮南長公主,我姑父是護國大將軍,我叔爺爺是鬼醫外加閒散老王爺,嗯,我想想哈,我還有什麼顯赫的“出生證明”,哦,對了,小爺是淮南太子爺。
——慕閱宸
清晨的朝陽剛剛露出一個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就在一羣太監的簇擁下朝太元殿走去,小不點也就三歲的樣子,他半睡半醒的跟在慕非止的身後,小手拽着慕非止的龍袍,嘴裡還打着哈欠。
福海跟在身後,很是心疼這三歲的小傢伙。
“父王,宸兒走不動了。”宸兒一點也不遮掩自己的意圖,很是直接的朝慕非止開口道。
慕非止連理他也不搭理,依舊步伐穩重的朝前走。
見自家老爹不理自己,宸兒癟癟嘴,只得拽着慕非止的衣服接着往前走,恨不得能直接趴在慕非止的身上。
慕非止雖然沒有說話,但福海還是看得出來,主子走路的速度慢了許多,這是爲了遷就這小娃娃吧。
一如往日,一大一小一起去上朝,宸兒現在越來越適應這樣的日子,事實上,除了上朝以外,他的日子還是滋潤的很,因爲他親愛的母后親自去跟父王提議,要宸兒每天只學半個時辰就好,其他的時間讓他自己分配。
不過,這日卻也是不一樣的,因爲早朝還沒有上完,石榴就匆匆的跑到了太元殿的後殿,很是火急火燎的要將福海給招過來。
福海搖頭,小姑奶奶,這麼多朝廷重臣,我一個老奴怎麼敢肆意妄爲呢。
石榴最後實在是急的沒有辦法了,直接親自上了臺階,走到慕非止的身邊,小聲的說了句,然後,衆位大臣們就見慕非止大聲而又急切的朝一個丫鬟吼道:“怎麼不早說?”說罷,一手將宸兒抱到了懷裡,然後就匆匆不見了影子。這上朝,王上都跑沒了影子,衆位大臣不由得朝那位新官上任才兩年不到的竺丞相問道:“丞相,這是何故?”
“想必,是王后娘娘要誕下龍嗣了吧!”丞相抿脣,微微一笑,轉而就走了出去。
衆人看着他一身溫潤風華在朝陽中越走越遠,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走出了太元殿。
慕非止抱着宸兒回到太極殿的時候,沈蘅蕪已經在裡面疼的叫了起來,慕非止看向一邊匆匆趕來的杜仲,不由得問道:“不是說生過一回就不疼了嗎?”
“傻子纔會覺得不疼,從你身上割塊肉你不疼啊!”杜仲嗤笑了一聲。
不說還好,杜仲一這麼生動的描述,慕非止更加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吊到嗓子眼兒了,他將宸兒往杜仲懷裡一塞,急匆匆的就跑了進去,也不顧產婆的阻止。
宸兒雙手環在杜仲的脖頸上,很是疑惑的問道:“叔爺爺,你什麼時候也給宸兒生個小叔叔玩玩兒啊?”
杜仲咯咯一笑,很是淡定的道:“男人不會生孩子。”
“……”
……
沈蘅蕪在裡面的叫喊沒有超過一刻鐘,就聽到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響了起來,杜仲聽見這聲音咯咯的笑了起來,道:“看來,你父王的念想落空了。”
宸兒的小腦瓜迅速的轉了起來,很是機靈的反應道:“難道母后生了個弟弟?”
“你有什麼感想?”杜仲抱着他問道,
“嗯哼,高興至極。”宸兒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終於盼來了小跟班兒,呵呵,以後就怪不得他捉弄人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慕非止正坐在牀上,心疼的給沈蘅蕪擦着汗,
沈蘅蕪抓着慕非止的胳膊,渾身好像泄了氣一樣,無力的躺在慕非止的身邊。
“王上,是位小王子。”產婆抱着已經包好的小娃娃,滿臉笑意的朝慕非止稟報道。又是個大胖小子,估計這次的賞錢不會少吧,產婆在心中這樣想到。
慕非止瞅了瞅那根小猴子一樣醜醜的小娃娃,嘴角抽搐,明明盼着女兒,偏偏來了個小子,真是!只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沈蘅蕪,她已然爲他生了兩個孩子,終究,最累的還是她。
慕棲凰抱着孩子匆匆趕來的時候,沈蘅蕪已經睡過去了,她聽說生了個小子,又看了眼自己懷裡吐泡泡的小子,很是疑惑的道:“難道咱們家不是生女兒的料?”
慕非止一聽,咳了一聲,道:“怎麼會,你不就是女兒嗎?”
“哎,也對。”慕棲凰有點嘲笑自己了。
杜仲在一旁搖頭道:“嘖嘖,一孕傻三年。”
“呸。”聽見杜仲的嘲笑,慕棲凰呸了一聲,狠狠地瞪了杜仲一眼。
“你幫我抱抱逸軒,我去抱抱小娃娃。”慕棲凰自家兒子往慕非止的懷裡一塞,然後就將那小猴子一樣的小娃娃給抱了起來,然後將撅着嘴坐在牀邊的宸兒給喚了過來,一手捏了捏宸兒的小臉蛋道:“宸兒,你姑父命人從淮北帶回一箱子極好的葡萄,你看,姑姑首先就想到了你,給你帶來了。”
聽見姑姑這樣關切自己,宸兒撅着的小嘴立馬鬆了下來,甚至還心情很不錯的瞅了那小猴子一眼。
慕棲凰看着他的小臉漸漸的笑了起來,這才放下心中的擔心,要知道,老二生出來了,難保老大心中會不會有什麼失落。
“謝謝姑姑。”宸兒掰過慕棲凰的頭,在她臉上吧唧一下,這才跑到慕非止身邊,爬上他的膝蓋,也在慕非止臉上吧唧一下,然後指着慕棲凰懷裡的小猴子朝慕非止問道:“父王,這個小猴子是你的小棉襖嗎?”
慕非止很是嚴肅的搖了搖頭:“貌似不是。”顯然不是,因爲是個帶把的。
“嗯哼。”宸兒哼哼了一聲,心道:那小子怎麼會這麼醜。
這個一出生就被慕非止和慕閱宸嫌棄的小猴子,正是淮南的二王子,慕閱葑。原本是以爲會生個女兒,所以準備的都是女兒家的名字,只是,生了個兒子,所以名字就換了這個。
閱微從出生起就是個怪娃娃,身上的毛病比他老爹和老哥加起來還多。
一年後,
宸兒窩在御書房的椅子上,一邊吃着葡萄,一邊伸着小指頭朝慕非止抱怨道:“第一,不愛吃乳母的奶,每天總是賴着母后。”
正在批閱奏摺的慕非止頓了頓,然後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道:“繼續。”
“第二,比父王還潔癖,小破牀都不準人碰,碰碰他,他要嚷嚷着去洗澡澡。”
“第三,嘴刁還懶,什麼都要母后親自喂。”
宸兒說到這裡,捧着小盤子,很是悠然的揚揚眉,那神情同慕非止如出一轍,隨即,就聽他悠然的道:“不過,我不放在眼裡。”
“哦?”慕非止挑挑眉。
宸兒只是軟糯的笑了一聲,然後就拍了拍手朝太極殿跑去。
宸兒進去的時候,沈蘅蕪正坐在院子裡,身邊的小搖籃裡爬着一個小娃娃,已經能軟軟的說話了。
“母后。”宸兒眼裡包着淚,很是委屈的湊近沈蘅蕪,聲音軟糯的道:“母后,你是不是不愛宸兒了。”
吧嗒一聲,一滴小眼淚從宸兒的眼睛裡滑落了出來。
沈蘅蕪看着兒子委屈的小模樣,將他圈到自己的跟前,抹了抹他的淚,聲音溫柔至極的道:“怎麼了。”
宸兒調整了調整自己的方向,很是巧妙的擋住了背後那小娃娃已經站立起來的目光,然後才嘟着嘴,很是委屈的道:“母后,你好久都沒有親親宸兒了!”
沈蘅蕪被宸兒那小眼神看得很是心軟,雖然,她昨天晚上才親過小傢伙,可小傢伙顯然是選擇性忘記了。
宸兒十分眼尖的看透了沈蘅蕪的情緒,他撒着嬌朝沈蘅蕪的身上蹭着,肥滾滾的身子將身後那小子的目光給遮得嚴嚴實實的。
“哼。”閱葑趴在小搖籃裡,微不可聞的冷哼了一聲,朝宸兒翻了個白眼兒然後就懶洋洋的轉過了身子。
沈蘅蕪好笑的看着兩個兒子,有些忍不住笑意。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宸兒已經四歲了,連葑兒也已經兩歲。
隨着時間的推移,慕非止對沈蘅蕪是愈發的體貼,簡直到了讓人髮指的地步,這些日子,慕非止一直忙於前線同淮北的戰事,沈蘅蕪也在太醫院幫助杜仲調製一些戰事所需的藥材,沒了兩個大人的看護,這倆小娃娃之間的“明爭暗鬥”就開始了。
宸兒從小就腹黑,每天早晨跟着父王去上朝前,一定要先去葑兒的小房間走一遭,大冷的冬天,非要在葑兒的被窩裡塞個大柚子才樂呵呵的跑出去,淮南的柚子個頭大,一塞進暖烘烘的被窩,頓時將葑兒給涼到了,對於起牀氣極大的葑兒來說,這個槓子可是結下了。
可是宸兒機靈的很,非但沒有被葑兒暗算,反倒是時不時的往人家被窩裡塞東西,有一次,甚至抱着球球將它埋了進去。
葑兒年紀畢竟要小一些,有些事情的確鬥不過宸兒,不過他可有一個殺手鐗,因爲這小娃娃天生乖戾,而且對藥材很有天分,甚至杜仲都動了心要收他當徒弟。所以,這天他就眯着眼趴在福海的背上趁着杜仲歇着的功夫要去找他要一味藥。
“叔爺爺,給我一包特製拉三天的巴豆。”葑兒很是直接的朝杜仲道。
“唔,剛被你哥要去。”杜仲擡擡眼。
“……”葑兒暈倒,這爛人怎麼動作這麼快。
“葑兒啊,今天的東西你最好別吃了,那小子指不定給你下在哪裡呢!”葑兒走之前,杜仲好心的提醒道。
葑兒整整一天都沒有吃飯,但是,還是拉了三天三夜,差點虛脫。
聽着隔壁葑兒一趟趟往外跑,宸兒捂着嘴咯咯的笑道,心道:小樣兒,什麼對藥材有天分,這特製巴豆研成沫,放在書房中的薰香中照樣能讓你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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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阿雪的“爹”出來了,有喜歡客串的人可以在評論區留言哦,另外,謝謝冬思雨的票票和顏顏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