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傳令給清平候和杜仲,就說半個時辰後在湖心亭見。”慕非止一邊優雅的擦着嘴,一邊朝身後的福海吩咐道。
“是。”福海應聲退出,沈蘅蕪卻在這時擡起頭看向了慕非止。
慕非止見她終於動彈,含笑的問道:“不害羞了?”
沈蘅蕪卻沒有理他,而是帶着驚異的眼神問道:“杜仲?可是神醫杜仲?”驚訝的語氣中還帶着淡淡的激動。
“神醫,他倒是更喜歡別人喊他鬼醫。”慕非止很是不爽的說道,這女人怎麼對那個鬼男人這麼感興趣?
……
此刻,就在慕非止談論着鬼醫杜仲的時候,福海正帶着小太監們朝太醫院趕去。
“大總管,小的可不可以不去啊?”一個小太監跟在福海的身後心驚膽戰的看着有些荒涼的太醫院後院,哆哆嗦嗦的問道。
“閉嘴,要是被鬼醫聽到了,非得割掉你的舌頭。”福海很是嚴厲的瞥了小太監一眼,接着往前走。
“這鬼醫怎麼住在這麼詭異的地方。”小太監跟在福海的身後四處張望着,只見這後院之中處處都是蜘蛛網,沒有一顆活的植物,全都是枯樹幹,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幾乎要把小太監給嚇哭。
“鬼醫大人,太極殿福海有旨要傳。”福海在殿門前站定,朝裡面喊道。小太監則一臉哆嗦的站在他身後跟着。
許久,裡面都沒有聲音,福海不敢確定裡面有沒有人,於是又大聲說了一遍。
最後一個字話音剛落,兩人面前的殿門忽然吱呀的打開了。
小太監瞪大眼睛朝裡看去,大殿中的擺設都很陳舊。大殿的正中央擺着一個碩大無比的白玉棺材,絲絲寒氣從裡面冒了出來,而棺材中此時正砰砰的響着。
“慕非止找我有什麼事?”棺材在寂靜無比的殿中緩緩的打開,一個身着暗紅色袍子的男人散落着一頭銀髮慵懶無比的趴在玉石蓋子上,額前的發遮住了他的面容,但是從他那懶懶的聲音中福海依舊能夠辨別出,這位大人恐怕還沒睡醒。
“回大人,王上着大人半個時辰後在湖心亭面聖。”福海收回視線恭敬的答道。
“我記住了,滾吧。”冷硬的一句話剛說完,那人的身影又消失了,只聽得棺材蓋子悶悶的回返的聲音。
福海的後背毛毛的,那位大人的脾氣可真是冷暴。
……
半個時辰後,沈蘅蕪和慕非止走到了王宮中心湖的湖邊,旁邊已經停好了船,沈蘅蕪正要邁過去,腰卻被慕非止一攬,身子隨即就飛了起來。
乍然這般,沈蘅蕪預料不及,爲了不掉下去,只能死死的抓着慕非止的腰。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安穩的落在了湖心亭中,那裡有早就備好的軟榻,只不過沈蘅蕪此時連脫身也不得,因爲慕非止的手依舊緊緊的扶在他的腰間。
“你不放開我,我怎麼坐下,難不成要一直站着。”沈蘅蕪頭微微一側,長長的頭髮順勢劃過慕非止的手臂。
“你可以坐,坐在我的懷裡。”說着,慕非止的龍袍一撩,整個人威嚴的坐在了軟榻上,當然,沈蘅蕪就被他理所當然的抱坐在懷裡。
臀下是他的腿,這個認知讓沈蘅蕪很是不適應。她掙扎着要起來,可是慕非止越摟越緊,到最後乾脆兩隻手都環着她。
“慕非止,你這是什麼意思?”沈蘅蕪僵直着身體被他抱坐在懷裡,渾身不自在。
“男人佔有女人的意思。”慕非止拍了拍她的臉,帶着不解的疑惑:“我身上不比那榻子上暖和?”
“這不是暖不暖和的意思。”若不是被他抱着,沈蘅蕪現在可能已經去撞牆了。
“你不要同我說什麼禮法,在這淮南,我就是王法。更何況我只是抱自己的女人,唔,阿蕪,你該胖些纔好,這樣抱着纔會舒服。”說到最後慕非止竟然將話題引到了抱着舒不舒服的問題上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三艘船正以不同的速度朝湖心亭趕來。排在最前面的那艘船中,一個身着白色錦袍的男人站在船前,手中拿着一柄玉扇,眉目如畫,溫潤如玉。
他剛上岸,蘅蕪就聽耳邊傳來一陣仿若珠落玉盤清脆的聲音:“可惜不是冬日,若是雪天,在這湖心亭賞雪最妙不過了。”清平候慕少卿走到那抱坐的兩人面前,揮開扇子,悠閒的道。只是在他看見被慕非止抱坐的沈蘅蕪時,眼裡閃過那麼一絲絲很明顯的驚訝。
“一天不拽文會死?”慕非止嫌棄的瞅了瞅他,然後又摘下一枚葡萄遞到了沈蘅蕪的嘴邊,沈蘅蕪惡狠狠的一口咬住了。
“怎的這樣不仔細?還要我給你擦嘴巴?”慕非止突然笑了起來,乾燥的指肚忽然就撫在了蘅蕪的脣上,不輕不重的一抹,將殘留在蘅蕪嘴邊的那滴葡萄汁給抹了去。
“我今天沒帶補腎良方,真是該死。”一聲陰陽怪調的話語乍然間冒了出來,沈蘅蕪歪頭,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倚在柱子旁,他一身暗紅色的長袍,她瞅着,後背竟覺得發麻,那暗紅色好像有種魔力,給人一種漫天都是血色的錯覺,那人一頭讓人驚豔的銀色長髮在風中飄舞,低着頭,看不清長相,整個人顯得神秘至極。
“那你下次可別忘了。”慕非止輕笑一聲。
“你就是杜仲?”沈蘅蕪情緒很是激動,她抓着慕非止的胳膊,上半身微微的擡了起來,朝銀髮男人問道。
“呵呵,你認識我?”男人又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
“我要同你比試。”沈蘅蕪趴在慕非止的身上,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亭子中頓時安靜了下來,慕少卿和慕非止都將目光看向了蘅蕪,就連一直低着頭的杜仲也將頭轉了過來,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頭一次正經的注視着面前的女人,那張白皙而又精緻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透明。他忽的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咯咯的笑道:“你要同我比試什麼?”
他的話讓沈蘅蕪從怔愣中清醒過來,她看着那張絲毫不比師父遜色的面容,也笑了起來:“比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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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有伏筆哦!爲什麼杜仲的袍子是暗紅色的(跟某種液體的顏色一樣),頭髮是白的(那可不是天生的啊!某種外因所致),爲什麼不睡牀,睡在棺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