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酒樓二樓的雅座上,紫晴臨窗而坐,將城門口的盛況盡收眼底!
此時天已經全黑,巍峨的帝都北城門燈火輝煌,城門內兩邊侍衛長槍攔路,將圍觀的百姓攔在大道兩側,一路火把蔓延到使者大院。
門口正中,君北月一襲端莊的宮裝,騎在駿馬上,深邃的犀眸冷冽地盯着前方看,確確實實已經等了一整日了。
“主子,王爺一定很累吧。”紅衣怯怯開口。
紫晴置若罔聞,舉杯啜飲,越發的好奇一會兒楚天戈來了,君北月會怎麼做,他可相當於當着全城老百姓的面被放了鴿子呀!
個人面子事小,大周的面子是大,西楚使者足足遲到了一日,傳出去還不讓各國笑話了?
君北月這大周的驕傲,如何挽回大周皇室顏面呢?
突然,城門上侍衛一聲高呼,“西楚翔王到!”
一時間,全場寂靜,紫晴探身看去,隱隱可見城門外馬隊聲勢浩大,錦旗張揚。
須臾而已,馬隊入城,只見打頭的是兩列威風凜凜的騎兵,清一色的白色戰馬,清一色的黑色騎裝大漢,一個個人高馬大,桀驁不馴,這之後,是一兩八匹戰馬拉着的鑲金大馬車。
紫晴心下微驚,就算大周天徽皇帝都出行都未必會猶如派頭,西楚的財力可見一斑。
如此陣勢,兩邊百姓,甚至侍衛們都被震懾得心生敬畏,自覺低人一等!相較之下,單槍匹馬立在道路中的君北月則顯得寒磣很多。
紫晴禁不住多看了君北月一眼,只見馬隊都止步了,他還巋然不動,俊得人神共憤的冷臉上,不見絲毫反應,那雙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冷冷看着眼前一切,似乎洞悉了一切,又似熟視無睹,不怒自威,令人琢磨不透。
如此細看,相較之下,君北月的氣場分明更勝一籌,一人便遠遠抵得上西楚這最氣派的人馬!
且不說大周國力不如西楚,居下位,即便恭敬響應都不爲過,就說君北月今日是來迎人了,至少得先主動開個口呀!
可如今人都到眼前了,他竟還不聲不響不作不爲,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意味着他的報復開始了嗎?兩位戰神的較量開始了嗎?
一時間衆人的心都揪住了,視線不離君北月,生怕錯過了什麼,紫晴茶杯止在半空,眸中隱隱有些期待。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十分出人意料,寂靜中,君北月還未開口,馬車上的主兒竟先開口了。
“曜王爺久等了,途中遇雨山路難行,無法及時差人報,還望曜王爺見諒。”
這話一出,衆人頓時大驚!
他說什麼,西楚翔王居然向曜王爺解釋遲到的原因,還當衆道歉!
這……這怎麼可能,這兩人不是死對頭嗎?
翔王不是一來就要給曜王爺下馬威嗎?曜王爺不是準備好收拾爲大周挽回面子嗎?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衆人的驚詫中,君北月才冷冷開了口,不謙卑也不傲慢,“翔王親臨,吾皇十分高興,我代吾皇恭迎,翔王不必客氣。”
而這時候金燦燦的車簾緩緩被掀起,一時間又是全場寂靜。
紫晴好奇看去,只見下車之人,高大英俊,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五官輪廓深邃,在一身高調的青銅色騎裝的襯托之下,張揚狂佞、尊不可犯。
很快,他翻身上馬,同君北月並肩,兩人幾乎是同時,拱手作揖,相視冷冷一笑。
見狀,誰都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回事,而紫晴放下茶盞,脣畔勾起了一抹欣賞的弧度!
她知道,君北月的等,楚天戈的道歉,這是強者對強者的敬重!是對手與對手之間的相互尊重!
無關地點,無關身份,無關國力!
今日若非君北月在此,豈會有人如此耐性等上一日。
若非君北月在此,楚天戈豈會開口道歉,大周必定顏面掃地!
都說曜王不倒,大周永存,紫晴今日算是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是夜,君北月將楚天戈迎到使者大院後,便進宮覆命,紫晴原本以爲他會回來了,可誰知他依舊一宿未歸。
直到翌日清晨,紅衣才急急來報,“主子,王爺回來了,讓你換上宮裝,隨他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