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拂過,圍觀的百姓們頓時分成了兩種,一種目瞪口呆,另一種,還是目瞪口呆。
第一種剛纔還在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着,這姑娘可惜啊,好好的一個女子就要被黑虎寨抓走了,然而一個眨眼的功夫,再睜開眼……
黑虎寨的大漢們集體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第二種剛纔也在指指點點交頭接耳,但是沒眨眼,眼睜睜的看着那弱不禁風的姑娘衝到大漢們之間,也不知道幹了什麼,那些漢子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白眼一翻,昏倒在了地上。
然後,百姓們集體驚悚了!
瞬時退開了冷夏三丈遠,以她爲中心,旁邊除了還有個傻愣愣沒反應過來的葉一晃,幾乎是空的。
此時,傻愣愣的葉一晃也反應過來了,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就那麼呆滯的看着一身白衣傲岸而立的冷夏,心頭撲通撲通直跳。
他不像普通的百姓般沒見識,孤身一人遊歷遍五國,雖然功夫不咋地,但是那眼光卻是精準獨到的很。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冷夏致敵的全過程,白衣一閃,身如閃電,玉手似靈蛇般在每個漢子的頸後一點,那速度快的簡直讓他咋舌!
二十幾名大漢,幾乎是同一時間倒了地。
這話說來長,可是由她完成也不過是剎那的功夫,身動、點穴、回身,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只須臾,她已經回到了方纔所站的地方,那些大漢也盡皆躺在了地上。
葉一晃想把冷夏拉上賊船,可從來沒指望過她能救他,想的不過是,如果烈王妃有危險,那麼戰神烈王一定不會置之不理,只要烈王出手了,那麼他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誰知道這看上去纖纖弱弱的小王妃,竟然……
葉一晃“咕咚”一聲吞了口唾沫,竟然這麼彪悍!
他捂着將要跳出胸腔的心臟,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個白衣翩然的身影,此時在這普通小鎮的客棧門口,雜亂而聒噪的街道上,天地間好似只剩下了那一抹身影,高高在上俯視衆生。
臉色漸漸的變得通紅,聽着心臟咚咚咚的聲音,葉一晃狠狠的攥着衣服前襟,兄弟,別跳了成麼?
呸!
是跳慢點成麼?
冷夏解決了找麻煩的人,回頭淡淡的撇了眼呆呆愣愣的葉一晃,脣角一勾,向着街道前走去。
那警告的目光頓時讓葉一晃再次心跳加速了幾分,他皺了皺眉,對着心臟鄭重的說了句:“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葉一晃二話不說追了上去,心裡做着思想建設:雖然兄弟我很崇拜烈王,但是兄弟你難得跳的這麼歡實,兄弟我自然不能逆了你的意思,死就死吧,兄弟我大膽出擊,兄弟你滿意了不?
心臟跳的撲通撲通響,葉一晃點點頭,滿意了就好,兄弟我去也!
冷夏閒逛在大街上,就感覺到身後葉一晃鬼鬼祟祟的跟着,散發着隱隱約約的猥瑣氣息。
她頓下步子,轉過身,挑眉道:“人都已經給你解決了。”
言外之意,目的已經達到了,還跟着做什麼?
葉一晃笑眯眯的上前兩步,正要說話,一聲懶洋洋的嘶鳴傳了過來,那自遠處甩着尾巴晃晃悠悠的踱過來的,可不就是那匹胖的幾乎跑不動的老馬。
剛纔,臨進城門前,老馬憂鬱症又犯了,該死停在原地,憂鬱望天不動彈,葉一晃沒辦法,反正這馬又老又胖,這麼一副德行也不會有人偷,乾脆把它丟在路邊,等它這陣子病症過去。
還是傍上那座靠山要緊,指不定那夥山賊什麼時候就追來了。
葉一晃丟下老馬,蹬着兩條腿一路跑進城,果不其然,剛進城沒一會,那羣山賊就來了。
要說那黑虎寨,這樑子其實結的有點冤枉。
山賊劫財那絕對是天經地義,可是盜亦有道乎,你劫財就劫財,劫色可不行!
某日葉一晃牽着老馬晃盪在他的五國遊歷之路上,一聲女子的尖叫鑽進了耳朵,某人心中的正義感瞬時被激起,眼睛鋥亮,朝着尖叫處奔過去,英雄救美!
其實葉一晃想的很簡單,憑藉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跟那羣山賊忽悠忽悠,這姑娘也就救出來了,說不定還能上山賊寨子裡去混一頓午飯。
想象很豐滿,現實特骨感。
就當葉一晃晃晃悠悠的想過去和山賊攀關係的時候,那被攔截的女子仿若遇見救星般,尖叫了一聲:“少俠,救我!”
這下不得了了,山賊怒了!
什麼狗屁的少俠,揍他!
葉一晃也怒了,哪有什麼話都不說,直接開打的?
當然,前面已經說過,葉一晃三點好處之一,那就是識時務,打的過就揍,打不過就跑,眼睜睜的看着幾十個彪形大漢威風凜凜的衝了過來,他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
山賊本來看他識相,還準備放他一馬,哪知道一回頭,齊齊黑了臉。
姑娘呢?沒了!
山賊們頓時明白了,原來是聲東擊西啊!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鍥而不捨的黑虎寨兄弟們,極爲自然的把怨恨轉嫁到了“少俠”的身上……追了他幾個月。
葉一晃一邊回憶着,一邊爲自己掬了把同情淚,上前兩步摸了摸慢吞吞走過來的老馬,嘆氣道:“兄弟,咱們總算是不用再逃了。”
老馬依舊憂鬱,四十五度望天。
葉一晃已經習慣了,牽着它回頭找恩人,這一看頓時急眼了,街道上人來人往,哪裡還有恩人的身影?
他掐着老馬的脖子,晃悠了幾圈,大喊道:“恩人啊……等等小的!”
冷夏站在葉一晃的身後,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前方越跑越遠,嗯……尋找恩人。
老馬終於從憂鬱的狀態中走了出來,收回望天的眼睛,不屑的望着前面跑的沒了影兒的人,然後不屑的看着那個人一溜煙的又跑了回來。
葉一晃死狗一樣趴在老馬的身上,氣喘吁吁的說道:“恩人……你……你在這兒啊!”
冷夏繞過他,他一把撲過來,抓住冷夏的衣襬,聲嘶力竭:“恩人!讓小的請你吃飯吧!”
冷夏一腳踹過去,他百折不撓,死攥着衣襬不撒手,覥着臉喊道:“恩人啊!給小的一個機會吧!”
冷夏無奈的瞅着這死皮賴臉的,再想想也的確是餓了,既然這混吃混喝的要請吃飯,她也沒意見,當下眉梢一挑:“帶路。”
平城,酒樓。
這是一座極爲氣派的酒樓,小二給兩人找了個二樓靠窗的座位,用布巾將桌子擦淨。
正要擦凳子的時候,葉一晃已經衝了過去,一把擠開小二,用衣袖將凳子擦了擦,極狗腿的衝着冷夏笑笑,白牙一晃:“恩人,坐!”
小二遞上來一張菜單,不待他報菜名,葉一晃已經大手一擺,上下嘴皮子一碰,極爲熟稔的吐出一大堆名字。
待小二下去,冷夏隨口問道:“平城你很熟悉?”
他殷勤的給冷夏倒了杯茶,笑眯眯回道:“我從小就跟着師傅在五國雲遊,整個大陸幾乎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光這平城,就來了不知多少次。”
“師傅?”冷夏喝了口差,回憶起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嫌棄道:“原來你的功夫還是有人教的。”
葉一晃噎了噎,尷尬的咳嗽一聲,趕忙解釋:“師傅是個遊僧,救了被遺棄在河中順流而下的我,從那以後既是我的師傅,又是我的父親,帶着我在大陸上到處雲遊。”
他燦如星辰的眼眸中帶出幾分傷感和回憶,輕聲嘆氣:“可惜,我十二歲時師傅就已經圓寂了,後面的路都是我一個人走的。”
說到最後,紅了眼眶,聲音都有點哽咽。
冷夏想了想,一個雲遊的僧人竟能教出他這般投機耍滑的徒弟,着實詭異。
葉一晃盯着她仔細研究了半響,發現她臉上竟然沒有一點表示悲哀憐憫的表情,頓時蔫兒吧了,撇着頭眉毛皺成了一個八字,思忖着,不是說女人是最容易母愛氾濫的嗎?
其實這事的確是真的,不過師傅是個豁達的性子,一生在五國間走走停停極爲暢快,圓寂之時都是笑着離開的,所以也就談不上什麼傷心,最多常常將二人相依爲命遊走四方的趣事拿出來回味一下而已。
不過他都演的那麼慘了,這烈王妃怎麼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葉一晃想不明白,自動自覺的將這歸結爲了還不夠慘,繼續瞎編亂造各種悲慘的段子講給冷夏聽,說的那是聞着傷心見者流淚,連隔壁桌用飯的漢子都溼了溼眼眶,極悲憫的向他投來慰問的一眼。
他想不明白,是因爲他不瞭解冷夏的前半生,遇到喬青之前,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也一直是一個人求存,所以自然沒覺得有什麼。
另一方面,冷夏本身就不是個有同情心的人,尤其葉一晃於她還只是個外人,幫忙解決了山賊不過是因爲牽扯上了她,出來吃飯也只是基於她正巧餓了而已。
對於一個外人,半生不熟的外人,殺手之王從來缺乏憐憫,別說同情心了,便是連一點關心的興趣都欠奉。
所以,此時的冷夏聽完他聲情並茂的演講,在他倍兒感期待的目光中,只淡淡的點了點頭,繼續夾菜,吃飯。
葉一晃沮喪了約麼一炷香的時間,再次鼓起了鬥志,打不死的小強般展開第二個策略,體貼!
他乾脆不吃了,一邊殷勤的爲冷夏介紹着每一道菜的名堂,一邊端茶倒水服務周到,從頭至尾,那張嘴一開一合開開合合,就沒停下過。
冷夏皺着眉越吃越覺得聒噪,越吃越覺得煩躁,終於在他一邊不停的口沫橫飛,一邊諂媚的夾過來一筷子菜的時候,這個煩躁點上升到了極致。
冷夏將碗筷放下,衝着他微微一笑,然後……
葉一晃正被這一笑電的頭暈目眩,接下來就真的頭暈目眩了,因爲他整個人飛在了半空中,頭朝地栽了下去。
剛纔那一笑之後,緊接着就是一個閃電般的出手,他都沒看清對面人的動作,已經被人抓着衣襟,順着大開的窗戶扔下了樓。
要不是他還在半空中,還在頭朝下下落,他一定會爲這一扔拍掌稱快:出手如電,乾脆利落!
冷夏掏了掏耳朵,溫和的目光在酒樓四周掃過,頓時,周遭無數的高聲尖叫戛然而止,不少婦女捂着嘴巴抽抽噎噎,飯也不吃了,扔了筷子就往樓下逃。
待酒樓內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對於這個結果終於滿意了,再次端起碗筷來用飯。
那個人雖然不怎麼着調,但是介紹的菜都還是不錯的,冷夏思考着要不要吃完以後給戰北烈打包回去,他這會兒處理着軍務,想必還沒有吃飯。
正想着,打不死的小強再次爬了上來,也不生氣,還是頂着張樂呵呵的臉,極其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對面,好像剛纔不是被她扔了下去,而是去了趟茅廁一般。
頭上臉上都沒有什麼傷,只是衣服髒了些。
冷夏沒有一點的驚訝,夾菜吃飯,安之若素。
她自然知道他肯定是沒什麼事,他的功夫雖然三腳貓,但是關鍵時刻調轉個方向,讓屁股着地還是辦得到的。
如果葉一晃知道,冷夏在將他扔下了樓之後,還在想着要不要給戰北烈打包午飯回去,一定會以頭搶地大呼不公,要不要這麼差別待遇啊!
葉一晃不敢再說話了,堅決閉着嘴不出聲,生怕惹毛了這個祖宗,再給他扔出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那花拳繡腿能每次都把頭轉個方向,屁股落地。
當然了,不說話不代表不能幹點別的,葉一晃看着冷夏吃飯的姿態,看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堅決遵從了“兄弟”的意思,好似星子的眼眸一轉,熠熠發光。
冷夏見他終於識相,也由得他坐在對面,自己專心的吃着飯。
其實若是按照以前,她吃飯的速度那絕對堪比秋風掃落葉,一個人吃飯睡覺的時候,警惕是會不自覺的放低的,對於殺手之王來說,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冷夏睡覺的時候都是淺眠的狀態,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定會立刻清醒,準備戰鬥。
吃飯也是,能吃飽就可以,沒有任何的講究,能吃的多快就有多快,時間久了,便也成了習慣。
只是來到這個世界,和戰北烈一起用膳的次數多了,他都會刻意的提醒她放慢速度,雖然她自己倒是覺得無所謂,但是看到他那雙含滿了心疼的鷹眸,也不自覺的聽進了一二。
冷夏正要夾起一道菜,突然盤子上空多出了一雙筷子,率先將那道菜夾起。
葉一晃狗腿的將菜夾到冷夏的碗裡,笑嘻嘻的眯着眼睛,依舊不敢說話,但那雙星眸中很明確的傳達出了一個意思:恩人,小的來!
冷夏皺了皺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了。”
葉一晃被這一眼看的,再次酥了骨頭,心跳漏了不只一拍,只看她嘴脣張合說了句話,具體是啥?
沒注意!
所以,當葉一晃第二次搶在冷夏前面夾了菜,並且覥着臉笑的賊賤賊賤的時候……
再次被扔下了酒樓。
上次葉一晃沒有防備,但是隻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而這次他在整個下落的過程中,還在思索着究竟是哪裡又惹毛了這樽神,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等到他乍然驚醒的時候,離着地面的距離完全不夠他三腳貓的功夫屁股着地了。
就在這時,葉一晃的眼睛突然閃現出了晶亮的光,那走在下面距離他不到一步的,可不就是大秦戰神?
葉一晃於半空手舞足蹈,驚喜道:“王爺,救……”
話音還沒吐完,他就看到大秦戰神閒閒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挑劍眉,勾了勾脣角,然後……
擡腳,踹!
戰北烈將落地的葉一晃一腳踹飛到酒樓大門口,震的酒樓大門來回呼扇着“咣咣”響。
他多雲漸陰的心情瞬間轉了晴,將滿天陰雲上遮住的陽光,歡快的放了出來。
剛纔邊關飛來了消息,他看冷夏獨自下了樓,想着這樣也好,省的他和鍾蒼幾人忙着,她一個人覺得悶。
終於處理完了軍務,他下樓找冷夏的時候,就見客棧大廳裡不少人都在談論着,纖弱女子勇鬥彪壯大漢的情景,這麼一聽,頓時猜出了他們口中的纖弱女子就是母獅子。
鍾蒼問了客棧的掌櫃,掌櫃朝着街道上一指,給了一個讓他臉色鐵青的消息,一個男人牽着匹胖的不能再胖的馬,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
戰北烈腦中的一根弦瞬間崩斷了,見鬼的葉一晃,竟然敢跟着老子媳婦!
他是絕對相信冷夏的,但是這個認知依然讓他很不爽!
很不爽!
非常不爽!
他朝着掌櫃所指的方向一路找過來,每走一步,那步子都是悲壯的。
每走一步,英俊的臉上就陰沉了一分。
每走一步,腦門上的青筋就跳起來一條。
每走一步,都要壓抑着心頭直竄的熊熊烈火!
然而此時此刻,戰北烈樂了,一腳踹飛了葉一晃不說,那酒樓二樓窗口邊坐着吃菜的,可不就是母獅子?
母獅子將葉一晃丟下了樓,這個認知頓時讓他心裡開了花。
戰北烈優哉遊哉的撣了撣衣角,負着手悠然走進了酒樓,跨過了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葉一晃,哼着小曲兒上了樓。
冷夏看見找來的戰北烈,眼中頓時暖了暖,招了招手道:“這家的菜色還不錯。”
他坐到冷夏的對面,招呼着顫巍巍的掌櫃再上了一桌菜,美滋滋的準備和母獅子一起吃。
就在這時,百折不撓的小強再次回來了,他站在樓梯口,看着那邊你儂我儂萬分和諧的一對璧人,心裡的酸水咕嘟嘟的往外冒。
他自言自語:“兄弟,看看人家多般配,快別去攪合了。”
他搖了搖頭:“但是兄弟第一次心跳這麼快,兄弟我動心了啊!”
他繼續搖頭:“動心了也不能搶偶像的女人啊,你看看他們,一個扔了我,一個踹飛我,多默契的一對!”
他點了點頭:“好吧,兄弟我還是決定了,偶像歸偶像,但是女人可不能讓!”
葉一晃在樓梯口掙扎了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下定了決心,雖然他一直以戰神爲偶像,但是在其他方面尊敬他,這心動的女人可不能讓!
堅決不能!
等到他整理了一下發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再朝那邊看去,頓時瞪了眼。
那裡哪還有兩個人的身影?
戰北烈和冷夏吃飽了飯,越過傻站着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葉一晃,牽着手在平城的街市上轉了轉,這一轉就是整整一個下午。
再回到客棧的時候,就見到老馬被拴在客棧的門口,以那慣常的憂鬱眼神,悲悲慼慼的望着天空。
戰北烈劍眉一皺,臉色陰下了幾分,實在是覺得這匹馬,討厭的很!
這匹馬的主人,更是惹人心煩!
樓上,葉一晃倚着戰北烈冷夏隔壁房間的門,笑的見牙不見眼,正和狂風三人聊的不亦樂乎。
施展他那條三寸不爛之舌,巧言令色侃侃而談,狂風三人聽的有滋有味,閃電那傻不愣登的眨着眼睛,一個勁兒的直感嘆。
四人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就差沒去拜了把子,直把戰北烈氣的七竅生煙。
這他媽都是羣什麼樣的手下,一點眼力價都沒有!
陰森森的涼風掃過,閃電背脊上的汗毛刷刷刷的立了起來,吸着涼氣朝三人問道:“你們冷不?”
雷鳴挑眉,狂風撓頭,兩人偷偷的對了個眼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時轉身,一絲猶豫也沒的單膝跪地,大聲道:“爺!”
憑藉兩人的經驗,這種陰風絕對是王爺發出來的,而且絕對絕對是和小王妃有關。
戰北烈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再將銳利的目光落到縮着脖子咧着嘴的葉一晃身上,很明顯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掙扎,冷哼一聲,摟着冷夏的腰,進了房間。
到了晚上,冷夏和戰北烈在房間裡下棋,你來我往殺的其樂融融。
冷夏以四分之一子的細微差距敗北,柳眉一挑,眼中掠過絲棋逢敵手的興奮,揚了揚下巴,道:“再來!”
就在這時,隔壁的房間一陣砸牆的聲音傳來,咚咚咚咚,聽的人心下煩躁。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那葉一晃又在鬧什麼幺蛾子了,也懶得理他,他這種人,越是理他,就越是來勁。
兩人就在這驚天動地的砸牆聲中繼續下着棋,刻意的摒除了外界的雜念,漸漸的倒也不再覺得吵。
突然,那聲音一轉,從砸牆變成了刺耳的瓷器相劃的聲音,直讓人牙酸骨頭麻。
“鍾蒼!”戰北烈高聲喚道。
鍾蒼立馬會意,去隔壁警告了葉一晃一番,回來彙報道:“爺,他說他不聽着這種聲音,睡不着覺。”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鍾蒼是什麼人,戰神府的侍衛統領,更是戰北烈的貼身侍衛,若是連這點小事也擺不平,豈不是墮了戰神的威風?
葉一晃眼睜睜的看着,鍾蒼將他划過來划過去的瓷碗一把捏了個粉碎,細碎細碎的粉末在房間內飄揚着。
他的三個優點之一再次體現了出來,呆滯着目光點了點頭,絕對識時務。
戰北烈和冷夏同時勾脣一笑,既然已經解決了,也就不再理他,兩人殺的難分難解,享受了一個時辰的靜謐時光。
就在這時,打不死的小強捲土重來!
葉一晃雖然被鍾蒼嚇了個半死,但是抵不住小心臟的跳動,他還不確定自己對於冷夏是個什麼感覺。
崇拜?
仰慕?
救命之恩的感激?
還是淪陷在了她一出手的彪悍中?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反正他只要一想到現在這個時間,她和烈王有可能在親熱,就心裡酸溜溜的。
他不敢驚動隔壁的鐘蒼,在他們的臥房在聽了半天的牆角,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高亢的喝了聲:“再來!”
緊跟着那個男聲痛快的笑了笑,大聲回道:“好,再來!”
再來?
再來!
葉一晃頓時氣恨了,他們這竟然是已經親熱過了一回?
再來?
我讓你們再來!
房間裡的冷夏擺好棋盤,兩人再次開殺。
突然,房門被從外面一腳踹開,露出了站在房外的葉一晃,他的目光機關槍一樣在房內的牀上掃射着,然後吞了吞口水,尷尬的一笑,咳嗽了聲道:“咳咳……下……下棋啊?”
其實戰北烈和冷夏早就知道這人在外面,兩人一個是大秦戰神,一個是殺手之王,怎麼可能連這種不入流的偷聽都發現不了,只不過懶的同他計較而已。
葉一晃努力的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偷偷摸摸的朝着房外退,就在退出去的當口,就瞧見房裡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朝着他微笑了下,那笑容……
危險!
葉一晃撒腿就跑,跑了兩步頓時跑不動了,兩腿在半空中撲騰着。
鍾蒼依舊板着張撲克臉,提着他的衣領大步朝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對房內說:“爺,屬下這就收拾了他!”
戰北烈和冷夏滿意點頭,兩人再次開殺,依稀能夠聽見葉一晃的聲音越來越遠。
“兄弟,別……別衝動啊!”
“兄弟,你可是烈王府的人,不能知法犯法!”
“兄弟啊,長夜漫漫很寂寞啊!我給你介紹個姑娘吧……”